前不久剛剛結束一段左右兩難的戀愛,歷經了數不盡的淚沾襟,終于恢復到堅不可摧的女漢子人設。周末回家陪爸媽吃飯,為避免被媽媽看出端倪,我盡量表現的毫無異常。然而知女莫若母,也許我突然有了一個略顯憂郁的眼神,她就有所察覺。
在媽媽眼神的“質問”中,我一番輕描淡寫“我和他不合適,已經分手了”,然后媽媽出乎意料的沒有追問,只是說了句“我閨女肯定會找到更好的”。
其實我知道媽媽是有多擔心我,她清楚這段戀情對我的意義,清楚放下對我來說有多難,可是媽媽也知道此時我最需要的不是過多的交談,而是一個自己的空間外加一桌我愛吃的美餐。
爸媽熱火朝天的在廚房忙活著,我自己在電視前閑適的發呆。真的,愛情讓你心如死灰的時候,最想念的就是家里的飯菜和爸媽的懷抱。
晚上我主動要求和媽媽睡,媽媽顯然很是愿意,爸爸只好無奈的去了隔壁房間。母女兩人像是多年的閨蜜開始無話不談,媽媽說起她還是妙齡少女時的各種趣事,還有爸爸在她懷哥哥時的每個“鞍前馬后”和“違逆圣旨”。聽著那些屬于媽媽的青春瞬間,莫名覺得感動和心安。
也許是白天做飯有些勞累,也或許是想起多年前的回憶耗費了過多精力,不一會旁邊便傳來細微的鼾聲,不知不覺間媽媽睡著了。我輕輕的靠近,然后雙手環抱著媽媽柔軟的肚子,聞著屬于媽媽特殊的、溫暖的味道,不覺間夜色漸漸加深……
“來來來,林爸爸請摟緊你旁邊的林媽媽”“林媽媽別害羞啊,頭往林爸爸肩上靠一下”“一二三,笑……恩,還是林媽媽上鏡,林爸爸肚子太大了啊,回去好好減肥,別偷吃……”
此時我和爸爸媽媽正身處婺源的油菜花田。陽光剛剛好,微風一點也不燥,空氣中彌漫著油菜花特有的味道。我們三人沉醉在這大片大片的花海中,時而拍照,時而逗笑。爸爸陽光下瞇起的小眼睛,媽媽發間的小黃花,還有相機里我摟著他們露齒大笑的搞怪照片,所有的所有都那么的簡單美好。
“姑姑,姑姑,起床了,起床了……”,突覺鼻子一癢,睜開雙眼,眼前場景瞬間轉換,小侄子正以惡作劇得逞的淘氣表情俯看著我。原來是昨夜的一場夢。壓下涌起的失落感,逗了一會小侄子便起了床。媽媽正在廚房準備著早飯,爸爸在旁邊打著下手,媽媽不時嘮叨著
“青菜別摘這么多,一棵菜就剩菜心”、“那個土豆削干凈點,皮還在上面呢……”,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的說著生活瑣事,我感動又自責。
爸爸今年55歲,媽媽56歲,生活的磨難將曾經的萬能超人變成了一對飽經風霜的老人。記憶中他們最后一次的旅游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我吵鬧著要去動物園看小猴子和花孔雀。隨著我和哥哥慢慢長大,爸爸媽媽為了能給我們提供更好的生活,一直辛苦工作,幾乎全年無休,更別提外出旅游。
一眨眼我已經畢業工作,到了應該結婚生子的年紀。參加過無數次的春游、秋游、畢業旅行和單位活動,卻從未細數過他們發間的銀絲,從未深究他們哪里疼痛到睡不著覺,從未想過帶他們看看各處的風景。
洗了臉打起精神到廚房幫爸媽準備早飯,笑看著媽媽對爸爸各種嫌棄卻又各種關心。
吃過飯坐車回公司的路上,不覺間想起夜里的那個夢,大片花海里油菜花的味道仿佛還在鼻間,爸媽的拌嘴和笑鬧也真實的在眼前浮現。
腦中開始計劃如何帶著爸媽各處走走,夏日夜晚的公園漫步、周末的短途郊外游和小長假的自由行,行程無需多么的豐富多樣,爸爸帶著媽媽,身邊還有我,一切就剛剛好。
手中線、身上衣,你們仍在,我未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