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魚筱豆

01

我們家每年過年都去外婆家過，這么多年，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

02

小時候在老家的時候，沒覺得過年有什么特別的。每逢除夕的前兩天，我都會跟著家人一起置辦過年用的東西：糖果、炮竹、菜、肉。。。。。。

后來上大學了、工作了，在外地，除夕之前要做的第一件事變成了搶購回家的車票。

過年，是一年里最期盼的節日。

03

除夕那天，外公外婆家的里里外外已經被老舅和舅媽裝扮的新年氣氛特別濃了，外公和外婆召集了所有的家庭成員開展各種娛樂活動。

大人們主要分為兩伙。

一伙打麻將，至少要擺上兩桌，一桌全部是麻將高手；另外一桌為了哄外公外婆高興，是由兩個不太會打的大人和外公外婆組成的。兩桌麻將打的熱火朝天、廢寢忘食。

另外一伙在外公的安排下，負責全家人的伙食，什么準備餃子餡、準備要抄的青菜、要做的肉菜等。

孩子們為了不打擾大人們的娛樂節目，也都自覺的組織起來，有的打撲克、有的打游戲，也是玩兒的不亦樂乎。

100平大小的房子里，被這么一大群人占據，時不時的傳來『胡、碰、杠』這樣激動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哥，咱倆一起打副本！』的聲音。大家其樂融融，過年的氣氛濃極了。

04

大約到了吃飯前兩個小時，老人們的麻將桌散伙了，因為外公要去廚房當總指揮了。外婆則由于太勞累，要去房間里面小憩。幸福而又甜蜜的組合。

外公扎上圍裙、拿起勺子，儼然廚房里的大將軍，指揮者灶臺上的瓶瓶罐罐，準備在自己的戰場上打出漂亮的一仗。

小輩們這時候已然饑腸轆轆，看到外公的架勢，立馬明白了自己的站位，一個個非常有默契的開始擺放桌椅碗筷，對外公的戰利品翹首以待。

終于，廚房里傳來外公的捷報：『吃飯啦！』之前還在忙著娛樂的阿姨姨夫們，二話不說，收拾起麻將桌，按照外公安排好的位置，各自就坐。

外公此時從大廚變身為服務員，一道菜一道菜的上，邊上邊介紹：『這鯉魚躍龍門的魚是艷春特意從查干湖帶回來的，雖然不是鯉魚，但是味道也差不了，你們也嘗嘗正宗的野味！』『這可是我大孫子最愛吃的鍋包肉，你們大人少吃點兒，給孩子們多吃點兒！』『這是彥東扮的涼菜，你們先嘗嘗，不行重新調?！?。。。。。?！褐魇秤忻罪?、饅頭和花卷，愛吃啥吱聲，我給你們拿！』大圓盤似的桌子，被外公準備的二十幾道菜擺滿，一根針都沒辦法放進去了。

霎時間，各種香味撲鼻而來，桌子上的魚、野兔、雞、肘子，仿佛已經準備好被人品嘗，散發著迷人的顏色與味道；青菜們更是蔥蔥郁郁，雖然是冬天，可在外公的裝扮下，它們依然保持著自然之美。

剛要動筷子，大舅說話了：『這大過年的，必須喝點兒酒啊！』各位愛喝酒的姨夫們聽了高興極了，立馬隨聲應和。大舅首先給外公到了一點點啤酒，給外婆到了點飲料，然后給各位姨夫們 倒上了白酒，男人們一看，不樂意了，馬上開始起哄，讓成家的女人們也都喝一點，說著什么過年了喝點兒也沒事兒的鬼話。女人們當然也不示弱，以舅媽為首的女人幫，也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小孩子們是單獨的一桌，桌子上擺著的都是最好的菜，吃飯間聊的內容也不外乎誰的功課如何、誰談的對象如何，云云。

就這樣，除夕的第一頓飯就在一片嘈雜聲中，溫馨度過了。

05

吃完飯，大家都筋疲力盡，媽媽們負責收拾廚房和處理殘羹剩飯，老人們都休息了，孩子們因為節日的興奮，都跑到大街上放鞭炮、吃糖葫蘆去了。

各位姨也跟著姨夫們，帶著自家的孩子，去婆婆家過新年了。

06

除夕的晚上，雖然沒有吃下午飯的時候那么熱鬧，但全家人都聚集在電視跟前，看春晚，這也是經久不變的習慣。

電視機前，大家看著、聊著，聊著哪個節目好看，哪個不好看；廚房有幾個人同樣在外公的帶領下，包餃子。韭菜餡的餃子，小巧精致，白的發光，像一個個精巧的小耳朵。為了預測一下新的一年誰能獲得最好的運氣，他們還會自幾個餃子里面放上糖塊，誰吃到，就說明誰的運氣最好，這，也成了大家最期盼的一個節目。

老家的除夕夜很冷但是很美。所有人在吃餃子前都要放很長一串的鞭炮，之后就開始放煙花。每一家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你家放完我家接著放，美麗的煙花，可以一直持續到天亮。

晚上十一點左右，春晚接近尾聲，廚房里也傳來了餃子的香味，大家一人裝一碗餃子，繼續坐在電視機前，等待著倒數。

07

隨著電視機中倒數的結束，新的一年也到來了，每個人神清氣爽，帶著新年的喜悅，各自回家休息了。

那幾個吃到糖的人，在夢里也會夢到自己的好運吧。

每年過年都重復著同樣的事，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生，但對于我們一家人而言，過年是大家團聚、交心的時刻，也是大家憧憬下一年的美好時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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