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金佛辟邪保平安,戴之財富飽滿、多子多福。
可劉玉龍得了這金佛卻沒享受過一天清閑日子。
這哪里是金佛,這分明是催命的惡鬼……
灌云再作大佛瞻,假日人多接踵連。
惡莫作三歲道,眾善奉行八十難。
蕓蕓信眾躬身禱,繚繚香火奉手簽。
俱是信仰歸佛祖?實為無棗打一桿
劉玉龍大學校畢業(yè)后,領(lǐng)著女友回到了老家所在的西峽縣城,并在一家如意賓館找了份保安的工作,其女友則在如意賓館對面的新時代手機店找了份手機銷售的工作。雖然兩個人掙錢不多,但由于彼此心心相印,小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兩年后,周圍的同學、朋友一個個買了房、購了車,先后結(jié)了婚。劉玉龍甚是羨慕,更是眼紅。他也想在城里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一輛屬于自己的轎車,風風光光地和女友舉辦一場婚禮??梢惶追繋资f,一輛像樣點的車十多萬,而自己和女友辛辛苦苦干了兩年才攢了三萬塊錢,照這樣照這樣攢錢的速度,要想實現(xiàn)自己有房有車的目標,至少得用二十五年的時間!可二十五年后,自己和女友都將是五十出頭的人了。哎,難啊!
保安的工作是三班倒,為了能多掙些錢,劉玉龍便采納了一個發(fā)小的建議,利用業(yè)余時間干起了摩的營運的營生。
深秋的一個晚上,劉玉龍在火車站附近碰到了一個戴著頂鴨舌帽的衣著闊綽的客人,要劉玉龍送他去西郊的五里橋。五里橋路遠地偏,而當時已近十一點鐘,劉玉龍有些猶豫。不想,客人見狀掏出五十元錢塞給了他,然后道,“老弟呀,全當你學一次雷鋒吧!”接著便抬腿坐到了劉玉龍身后。見客人出手如此大方,劉玉龍心中暗喜,于是驅(qū)車向五里橋方向開拔。此時的街市,秋風瑟瑟,行人寥落,劉玉龍加大油門,飛也似的沿街狂奔。出城后,要經(jīng)過一段偏僻的小道,但劉玉龍車技嫻熟,車速不減,不想,在穿越312國道的時候,突然遇到一輛加長大貨車閃著刺眼的強光飛馳而過,全速行進的劉玉龍不由得大吃一驚,一扭車把來個急轉(zhuǎn)彎,結(jié)果慌亂中摩托車狠狠地撞在了路邊的一顆大楊樹上,劉玉龍一下從摩托上摔了下來,而他身后乘車的客人則因巨大的慣性一下被撞飛了出去……
兩分鐘后,劉玉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趕忙跑過去招呼那客人,借著十字路口昏暗的燈光,劉玉龍發(fā)現(xiàn)那客人被撞在了路邊的一顆電線桿上,頭上的鴨舌帽已不見蹤影,人也早已昏迷不醒了,仔細看,客人大約四十多歲,腦門上還長著一塊雞蛋般大小的黑痣,面目有些怕人?!拔刮?,大叔,你醒醒,你快醒醒?。 眲⒂颀埛銎鹉菨h子,使勁地吆喝著,在劉玉龍的叫喊聲中,客人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他瞧了一眼劉玉龍,然后用手很吃力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便又昏了過去……
他脖子怎么了?難道被撞斷了?劉玉龍解開他的衣領(lǐng),伸手去摸他的脖頸,不想一摸,竟摸到了一個硬梆梆的物件,借著遠處昏暗的路燈光,劉玉龍拿出那物件來仔細一瞧,發(fā)現(xiàn)那竟是系在客人脖子上的一尊金光閃閃的佛像,看分量八成是金子做的。見客人仍雙眼緊閉,昏迷不醒,劉玉龍不覺心中怦怦亂跳,要不要打120救他?一番猶豫,一個可怕的念頭一下子跳進了劉玉龍的腦海……?于是,他趁四下無人之際,將昏迷不醒的客人悄悄地拖到了國道邊,接著將其一把推下溝去,然后揣起金佛,跨上摩托,一溜煙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回到出租屋后,女友早已經(jīng)睡下了,劉玉龍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不聲不響地在女友身邊躺了下來,但眼前總是浮現(xiàn)著剛才撞人時的場景,既驚恐不安,又心亂如麻……
第二天,劉玉龍對女友稱身體不舒服,并打電話向賓館請了假,整個一天,他都心神不寧,坐臥不安,龜縮在家中未敢出門,第二天,劉玉龍亦然如是,第三天,第四天,……,一個星期過去了,但一切風平浪靜。見此情景,劉玉龍長長地出了口氣,心緒滿滿地平靜了下來,于是,便又開始去賓館上班,便又開始駕著摩的上街掙錢了,不過他換了發(fā)型又戴副墨鏡,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而且每晚十點,劉玉龍準時收工回家。
短信驚魂
半個多月后,劉玉龍早將撞人的事忘到了腦后,可這天晚上,他正要上床睡覺,手機里卻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一條短信:“小子,別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別高興得太早了,要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啊?”
劉玉龍看后心中暗吃一驚,莫非那晚騎摩托車撞人的事讓人知道了?可又一轉(zhuǎn)念,不會呀,深更半夜,黑燈瞎火,又是在遠離城區(qū)的國道上,誰能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呢?退一步說,就是他看到了事發(fā)的經(jīng)過,也未必能看清當事人就是我劉玉龍呀!于是劉玉龍鎮(zhèn)定了一下給那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回了條短信:“神馬人???您信息發(fā)錯人了吧?”
“沒錯,怎么會發(fā)錯人呢?難道你小子不是在如意賓館當保安、在街上跑摩的劉玉龍嗎?難道你的摩托車牌號不是13789嗎?”不想,劉玉龍很快便接到了那個陌生號碼的短信回復。
看罷這則短信,劉玉龍頓時睡意全無。誰也,這到底是誰也?他到底要干么呢?劉玉龍心里一下子恐慌不安了起來。于是又忍不住發(fā)了條短信給對方:“你到底是誰呀?你說我做了什么事以為別人不知道了呀?”劉玉龍想試探一下對方,看看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是誰?你是螳螂,我是黃雀!我是誰?我是一個知情者,我是佛,而且是尊金佛!半個月前,十一月八號的晚上,312過道上,你做了什么?別人不知道,可我卻看得一清二楚!”兩分鐘后,對方的短信馬上回了過來,而看罷這則短信,劉玉龍不覺打了個冷顫,連手中的手機也驚落到了地上,心想,我騎摩托車撞人的那個晚上正是十一月八號呀,看來今晚發(fā)短信給我的這個人什么都知道了,他不僅看到了我撞人的經(jīng)過,而且還肯定看到了我摘取那漢子脖子上所系的那尊金佛的過程,要不他何以會自稱是金佛呢?這,這可如何是好?這一夜,劉玉龍輾轉(zhuǎn)難眠,一下子又陷入到了極度的恐慌與不安之中。
經(jīng)過一夜煎熬,天明起床時,劉玉龍拿定了主意,他決定先弄清這個知情人發(fā)短信的目的,然后再順藤摸瓜查明他的真實身份。于是他壯著膽子撥通了昨晚發(fā)來短信的那個手機號,但很遺憾,撥了三次,始終無人接聽。劉玉龍正要再撥一次,對方卻突然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過來,道:“小子,看起來你昨晚一夜未眠啊,一大早的你就急著打電話,你想說什么,發(fā)短信過來吧!暫時我還不想讓你聽到佛的聲音。”
“你發(fā)來短信的目的是什么?是想來敲詐我嗎?”無奈,劉玉龍只好發(fā)了條短信過去,
“嘿嘿,小子,你真是個聰明人。”對方馬上做了回復。
“說吧,你想要多少?”
“要多少?我全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就一個保安,空閑時間干點摩的營運,掙的都是辛苦錢,家又是農(nóng)村的,你說我能有多少?我就是砸鍋賣鐵又能給你湊多少?”
“二十萬吧,這個數(shù)字應(yīng)該不能算多吧!”
“你要是獅子大開口,要我二十萬,那我劉玉龍就只有一句話對你說:來吧,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小子,我可沒說要你的命,要是二十萬你接受不了,你就說個數(shù),咬個牙印出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