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能聽到等了十年之久的那句話”
“孩子,你是我的驕傲”
吉塔丟棄鮮花,奔向姍姍來遲的父親,取下世界冠軍的金牌交給他,然后聽到了可能等了十年之久的那句話,之后與父親妹妹緊緊相擁,大家的眼里都噙著淚,電影漸漸落幕,這就是《摔跤吧,爸爸》的結尾。
這是一部關于女兒,關于夢想,關于太多標簽的電影。而我只想談談關于爸爸,關于我的爸爸。
我的第一部院線電影是爸爸帶我去看的,如今已經忘了片名與內容是什么,但是觀影前的新奇感與觀影后的沉重感到現在都歷歷在目,因為我很珍惜電影院更加昂貴的爆米花與可樂,很珍惜電影院華麗常見的各色宣傳海報,很珍惜自認為必須要小心翼翼才能踏上的影院松軟地毯的感覺,但我更加珍惜爸爸在那時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你覺得累,電影是可以作為一個不錯的選擇的。一直這樣聽著爸爸的話,覺得累的時候,挑一部不論在哪一方面吸引到自己的片子,去看。
所以周天,去影院看完了這部《摔跤吧,爸爸》。
電影結束,還是一如既往地被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感包圍,但因為不愿那被突如其來的情懷感動到流淚的情感無處安放,我選擇寫一封信,給我的爸爸,信的名字就叫:爸爸,我好像有句愛你想對你說!
吉塔抱住父親的那一刻,他們都哭得像個淚人。我也哭了,像個淚人。但不是為了最終的獎牌哭,而是為了爸爸的堅持的勝利在哭。在他與女兒比賽中被打倒在地后,仍然想告訴女兒自己堅持的那股拼盡全力的氣兒的那一刻,在電話接通猶豫片刻后仍然起身的那一刻,在聽到女兒一聲撕心裂肺的“對不起”后落淚的一瞬,在看到他拼盡力氣為賽前的女兒指導經驗的一幕幕時,在關鍵時刻聽到賽場邊突然傳來一聲爸爸的“進攻”時,我都哭了。
我不爭氣地流了好多淚,感覺就像有一個世紀那么長,為了爸爸眼里對女兒的那股熱情與堅定,為了爸爸那么多的累。
都說每一次直擊心底的感動都是因為情懷,看著熒幕上的阿米爾汗,我想到了我的爸爸,同樣一個有點胖胖的,用記憶中似乎有點軟軟的肩膀撐起一個家的男人。
記憶里,爸爸一直是一個堅強的男人,有想法有干勁,做事堅決,總愿意為了夢想拼盡全力,如馬哈維亞一般。他也有年輕時候的夢想,有對于夢想的執著,同樣將一切的祈愿寄托在孩子身上,不同可能就在吉塔完成了父親的夢想,而我似乎還在路上。
他熱愛音樂,熱愛藝術,或許曾經他想把我培養成為一名終身與音樂打交道、能過享受音樂藝術生活的孩子,但對于這條可能在他的腦海中已經能夠描繪將來的路,我的選擇是——放棄。
爸爸,選擇了尊重。
接下來,經歷了高考。高考后的故事,我記得關于在爸爸面前大哭的那一天的所有細節。
那天中午,我坐在離他兩米的地方,念出自己的成績,不敢看他,記得沒有看到他哭,但我看到突然癱在椅子上的他,我看到拿起手機手足無措的他,我看到在無數關心我成績的叔叔阿姨打來電話的對話中疲憊但依然微笑作答的他。因為看到了這樣的他,我不敢哭。
他說:姑娘啊,你騙了我……
不知道他說給誰聽,好像是給我,又好像是給他自己。
我一直強忍著淚水,沒哭。直到見到母親的那一刻,終于決堤。耳邊只剩下了爸爸更加疲憊和更加大聲的笑。而我依舊不敢看他。
我不是吉塔,等爸爸一句“你是我的驕傲”需要等十年之久,需要用夢想的實現來換取,在我的成長里,似乎自己從來就是爸爸的驕傲,他毫不吝嗇對我任何進步的夸獎,這些年,我只知道我是爸爸的驕傲,卻從沒想過,爸爸何時不是我的驕傲。也許在聽到成績的那一刻,他的淚流在心里,流給自己也不愿流給我這個他從沒放棄過愛的女兒。但就是這個愛字,在所有與爸爸對話里,是我從沒用心碰過的詞,總是在逃避對他說一聲聽起來矯情極了卻走心的愛你。
爸爸,我好像有句愛你要對你說
姑娘,你好像沒有對我說過一句愛我
是的爸爸,我好像沒有對你說過一句愛你
我知道你給我的太多,知道你給家的能量太大,總認為語言的力量太過渺小,也總想著去找比說一聲愛你更有能量的東西,就這樣在你們所謂的我懂事之后的一天天里,我懂事地做著你心中的驕傲該做的一切。
你說我是你的驕傲,肯定不僅僅因為我是個聽話的孩子
你說我是你的驕傲,肯定不僅僅因為我是個有一點點優秀的女兒
你說我是你的驕傲,肯定不僅僅因為我完成著你的夢想
但我忘了,這一句愛你可能就像維亞等吉塔一句對不起一樣,用哽咽代替的靜默就是最好的回應。
爸爸,是你對我一如既往的愛,讓我有感受愛的主動性;是你對我一如既往的執著,讓我有堅持夢想的底氣,因為我知道,我的背后有一個爸爸,我就能在任何一次登臺前想到你說過的“登臺后站定,做次深呼吸,再進行你接下來的演出”;在任何一個人生的賽場邊聽到一句真實的“女兒,支撐住”;在每一次舞臺落幕,都能得到他一如既往支持的一次鼓掌、一句好樣的。
你在我的身后,無數次遞給我那雙嘴上不承認需要的手。可能你知道,沒有那雙手,一個剛剛被父親燒毀參賽證的女孩是沒有勇氣進入考場的,因為有忐忑,就像吉塔在決定生死的最后一戰中無數次尋找爸爸一樣,但最終你們都選擇放手讓我們獨自面對,不論是成是敗。
因為你們知道
終有一天父親是不在身邊的
但終有一天
女兒也總是要對爸爸說一聲愛你的不論要等多久
總是要說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