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當你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你能選擇一個寂靜的夜晚認真看下去。我希望你是獨自一人,甚至是遠離光源,偷偷摸摸潛伏到黑暗中。對,我相信只有這樣,你才能真真切切體會到我現在的一切感受,心理上的,還有,身體上的……
是的,今夜我獨自一人,放了長假,整個宿舍樓都沒有多少人,這間宿舍,就我一個……
關了燈,躺下,深夜,12點,手機沒電。房間里很黑,簡直一點光亮都沒有。雙手枕在頭下面,仰躺著,我盯著天花板,眼睛,似乎比白天更容易睜大。
很黑很黑,天花板在那里,不,天花板在哪里?看不見啊,瞳孔沒有聚焦,因為目之所及就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
假如我并不知道面前有一堵天花板呢?好,我假裝忘記了自己生處何地。那么,面前一片黑暗,黑暗中有什么了?或許什么也沒有?黑暗中的一切都無法感知,也有可能是自己太過無知,因為無知所以……害怕。或者,因為無知所以才敢大膽的去看著這片黑暗……突然,前方出現一片白茫茫,閃了一下,又歸于黑暗!呃,心頭突然間猛烈跳動了一下,本以為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什么,對的,一堵灰色的天花板,電子手表壞了,閃光燈總是突然間就會亮起來,嚇了我一跳!所以我將手表壓在了枕頭下面。
然后呢?眼前是一片更加濃烈的黑暗。
沒關系,繼續。
黑暗之中有什么?黑暗,極度的黑暗……當你全神貫注的盯著一片黑暗的時候,或者說,有一片黑暗淹沒了你……歐,不,我又開始恐懼了,即便我知道哪里只有一堵天花板,可是,可是還有一片讓我什么都看不見的黑暗啊!這片黑暗遮蓋了離我眼睛只有一米五的天花板,我可以想象出哪里還有籃球拍打出的泥印,但我還是害怕!
害怕什么?這片黑暗?
還是怕黑暗中有什么東西?
不對,那里只有一堵墻啊!
如果突然間出現什么奇怪的東西呢?
如果白熾燈突然亮起,或許會出現什么東西呢?一只大蟲子?或者一只"鬼"?我現在看不見!!所以完全不知道會出現什么啊!睜眼閉眼都是黑暗,有的人會因為害怕而緊閉雙眼,還有人會為了尋求安全感而把雙眼睜到最大,力圖感知周圍的一切。那我呢?我在恐懼,但我還是睜著雙眼,雖然我什么也看不見,但也或許黑暗中有什么正在看著我……
我努力想象白天看到的天花板的樣子,因為,如果是白天我就不會害怕了吧……可是,如果白天也變得黑暗,我想我還是會害怕吧?當然,白天依舊是白天,可如果我感知不到白天呢?如果我雙目失明,即便是白天也是一片黑暗,我躺在床上,無論白天夜晚都只有一片黑暗,我想我會成天處于恐懼之中,因為都是同樣的氣氛,黑暗的氣氛……即便是白天也會害怕!白天會害怕什么?一只大蟲子?還是"鬼"?噢,該死!一張鬼臉出現在我腦海里,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不不不,沒事的沒事的!只是想象而已!沒關系的,即便什么都沒有,我卻渾身發抖……好了,繼續吧,剛剛想到哪里?對了,就算是白天也會恐懼,就算所有人眼中什么都沒有,可我看到的永遠是一片黑暗,所以我恐懼,恐懼什么?可能恐懼是所有人看不見的東西?可能恐懼,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
黑暗!眼前的黑暗,天邊的黑暗,無邊的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見,我顫抖地整個人縮進了被窩里面,只有沉重的被子能帶給我安全感,似乎我有了依靠……
噢,不!突然間想上廁所!是害怕么?可是,我必須去……
黑暗中沒有什么的,我心跳加快。
推開房門,走進樓道。
樓道里有微弱的綠光……那是"安全通道"的標識……可我沒戴眼鏡,那就是一團綠呼呼的東西……
樓道里面有風么?只是一股氣流吧。我不禁哆嗦一下,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這讓我想到了小時候,晚自習到很晚才回家,一個人走小路回家,也是這么黑,也是這么靜,那時膽小,會感覺身后有人,又不敢轉身,心中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突然間一點風吹來,或者感覺到身后有異樣,立馬撒丫子跑得飛快,一邊跑還一邊瞎喊著什么……
喊著什么呢?不記得了。
我想伸手去扶住墻,這樣會有安全感。
想想小時候,不管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是那么敏感……當然,現在也是,反正我不敢轉過頭去……
我伸出手了,探了一下,沒有摸到墻。又探的遠了一點。我會在什么時候碰到墻呢?或者碰到其他的東西?我和墻之間,一片黑暗,手和墻之間也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會不會有什么?要是又什么,我會碰到嗎?碰到了我能感覺到嗎?或者即便整只手穿過那些東西,我還是感覺不到。
我觸碰到了墻面。
好吧,什么也沒有。
或許有什么,不過我沒看到也沒摸到而已……或許它就在我面前,也或許它們充滿了整個空間!!也或許,它們,無處不在!或許它們正看著我?或許我睡在床上,它們就停在天花板前面,或許在我的被窩里?
黑暗中我看不見它們……白天也會害怕它們……我摸不到它們……
它們看得到我?他們躲開了我探出去的手?或者我根本摸不到它們?
它們是什么?它們存在絕對的黑暗中?
如果黑暗中我可以看見東西的話,或許,我會看見它們與我雙眼相對,不過一拳之隔,或許我翻身就把它們壓在了我的手下……
我回到了被窩里。
我縮在角落里。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