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的師父王定遠(yuǎn)是清風(fēng)道觀的主持,香客稀少,勉強(qiáng)度日。觀里除了他們,還剩幾個雜役。張平跟隨師父學(xué)藝十八年,終于略有所成。
年近五十的師父用慈祥和滿意的目光注視著張平,對他說:“小子,你武功不錯了,這套六陽掌你已經(jīng)融會貫通,只怕再過兩年,你就要勝過為師了?!?/p>
剛和師父切磋過的張平,身體微汗,開心回答:“多謝師父教誨。我可以闖蕩江湖了嗎?”
王定遠(yuǎn)說:“嗯,現(xiàn)在你可以下山了,不過在此之前,你要為你的父親做一件事?!?/p>
“啊?我的父親?是什么事?”張平驚道。
王定遠(yuǎn)帶張平走進(jìn)房間,從柜子取出一個舊木盒,交給他說:“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張平懷著好奇打開木盒,只見一塊杏黃的絹布包裹了著一件物事。輕輕打開絹布,是一枚玉扳指。
他拿起玉扳指,看著似乎有好些年代了,問起師父:“師父,這玉扳指是…是我父親的?”
師父答:“是的,你再看看那塊絹布?!?/p>
張平便又轉(zhuǎn)頭拿起那塊布,發(fā)現(xiàn)布上寫了幾行字。于是讀了起來。
只見娟布上寫著:平兒,當(dāng)你讀起此文時,想必我早已不在人世,為父近日和好友比武,決心要勝于他,但技差一著,身敗而傷,運功療養(yǎng),卻不慎走火入魔,而今彌留之際,深感愧對你們母子。期你謹(jǐn)遵母教誨,不可與人爭強(qiáng)斗勝,免遭你父覆轍。
張平看完,眉頭緊鎖,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才說道:“師父,那我媽呢?”
“你父親死時,你才剛生下不久,自從他死后,你母親也郁郁寡歡,積勞成疾,在你一歲多時也撒手人寰了……”
“??!”張平大叫一聲。
師父接著說:“我那時還算是你父母的朋友,你母親把你托付給我,要我把你養(yǎng)育成人,傳你武功。你母親跟你父親想法不同,她要讓你去找打傷你父親的人,為他爭口氣。那個玉扳指是你父親生前所佩戴之物。”
“我知道了,謝謝師父。”張平含淚低低說了一聲。
幾天之后,張平來到蓮花寺。因為他決心要為父親爭氣。聽他師父說,打傷他父親的人是蓮花寺的主持智和禪師。
在會客廳里,張平見到智和禪師。約摸五十多歲,比張平師父年長一些,長得慈眉善目。張平想象不出他的功力有多深厚。
張平說明來意,卻令智和禪師吃了一驚。
他激動和驚訝道:“你竟然是我好朋友、好兄弟的孩子,太好了??墒遣恢烙泻螢閼{?”
張平拿出那份父親給他的遺書,以及玉扳指。
智和禪師看到之后,想起來了。那確實是他好友的親筆和信物。不僅老淚縱橫。
良久之后,他說:“小兄弟,你父親之事,確是令人遺憾,當(dāng)年我入佛門未深,對武力爭強(qiáng)之事還是過于熱衷了。聽到你父親當(dāng)時修為大漲,我確實有爭強(qiáng)好勝之心,于是我們約好時間切磋一下。我記得那天我們本來是打算點到為止的,可是不料后來我們幾百個回合后仍然無法決出勝負(fù)。所以最后我們不得不各竭盡全力使出生平所學(xué),不幸我們都兩敗俱傷了?!?/p>
“那時我傷得也不輕,后來用了大半年才恢復(fù)回來。自從我與你父親切磋以后,我們告別各自回去,誰能想到,你父親竟然竟然…哎!”智和禪師只剩下嘆氣。
張平說:“我父親的死也不能怪你。那純屬意外。不過我今天來,是要為我父親正名的。所以,我要代我父親挑戰(zhàn)你。”
智和禪師點點頭:“我猜到了?!?/p>
他們來到廳前廣闊的空地上,開始了。
智和禪師站在那里,頗有宗師風(fēng)范。張平年僅十八歲,可看上去也是少年老成。他們開始交手。一開始比較慢,一招一式如老人散步。似乎毫無威力可言。但仔細(xì)觀察中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打出的每一招都與那個時空切合。對周圍的環(huán)境毫無影響。似乎構(gòu)成了一副靜物畫。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感覺。
后來他們越打越快,快到無法看清招式。他們招式的威力也顯現(xiàn)出來了,交手時激發(fā)出的氣流一圈一圈蕩漾開來。院中的花草樹木、石凳石椅就快要遭殃。此時,他們已經(jīng)過了七八十招。
張平發(fā)現(xiàn)對方招式變化無窮,沒有重復(fù)一招一式。而自己的六陽掌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用遍一輪。心中感覺有一絲氣餒。正在抖擻精神再戰(zhàn)之時,忽然見到智和禪師收手而立,停了下來。自己大感疑惑,便也凝手不攻,看他有何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