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兩鳥,一名嬌穎,一名寒軒。嬌穎者購于鬧市,身披五彩霞衣,尾羽長,色斑斕,體玲瓏,頸帶朱砂,擁孔雀之姿,攜鳳凰之氣。寒軒者,白羽襲身,嘴如勾,眼有靈,靜臥而憩,終日無語,余于深山游玩,見山溪一毛屋求而得之,悅之,愛之。
嬌穎者,余甚憂之。天未明而躁,上下而撲騰,無溫水而不飲,無精良而不食,無暖榻而不眠,整日聒噪也!余不知其欲何為?
寒軒者,如其名。雖無嬌穎之秀,孔雀之資,鳳凰之容,但性寒而靜,居而臥,水而飲,飼而食,夜漆而自眠,天明而自得,時而啾啾,時而婉轉,我心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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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皆為鳥,然性迥然。余待之亦同,其同居同食同眠而分,其可怪也歟?斯生之于天地,集萬物之精華,俱天地之資,不求引百靈而群飛,飲千江之水而同醉,攜萬物之靈以瞻后世,彰浩瀚之秀以居其奇,卻嬌而躁,噪而狂,倚奇而自傲,性浮而不自醒也!夫得天獨厚,獨占先機而不能秀,身在福中而不惜福,余惜之!乎寒軒者,雖久居深山,卻能洞察世間萬物之機,不驕不躁,其性堅也!性至純也!不得其容而自勉;不得其勢而養晦。莽莽蒼蒼而自若,浩浩蕩蕩而自持,余愛之!
——楊小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