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BY ?浪跡天涯的小黑
1
? ? ? ?“生活啊,生活這東西真他媽的……”張偉帶著迷離的眼神,看著我喃喃地說。
? ? ? ? 張偉說這話的時候是在酒吧。他的旁邊已經(jīng)碼起了十來個啤酒瓶,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已經(jīng)有點打結(jié)了。可就是這樣,他居然還能說出這么有深度的一句話,讓我不得不佩服起他來——這廝畢竟是個文藝青年。生活真他媽的什么?他沒有說。憑著聽者的思緒,你可以說,生活真他媽的爽,也可以說生活真他媽的沒勁,真他媽的可笑,真他媽的荒謬,都行。
2
? ? ? ? 巧得很,第一次見到張偉,也是在酒吧。那是我到北京的第二個年頭。那天又失業(yè)了,我一個人到酒吧喝悶酒。之所以到那個酒吧是因為路過的時候,聽到有個樂隊在唱汪峰的《我愛你,生活》,正應了我的心情。酒和著音樂一起灌進肚子里,讓我覺得腦袋開始轉(zhuǎn)不動了。突然,我看見那主唱下來了,就沖他揮了揮手,喊道:“哥們兒,過來一塊喝一杯。”那人就真的過來并和我喝了起來,那人就是張偉。
? ? ? ? 后來張偉對我說,“為什么去找你?因為你丫一看就是一有故事的人。”他雖然不是北京人,但在北京待的時間比我長多了,因此說話也是一口的京片兒。
? ? ? ?后來往來多了,對張偉這個人就慢慢有了了解。簡單地說,他就是一典型的北漂。他對此的解釋是:“老家那個小破地方,開個摩托車一腳油門就能轉(zhuǎn)一遍,太憋屈了。不到大城市你都不知道這世界原來那么精彩!看那長安街,看那CBD!看那大馬路!看那些個高樓!那時候我就在想,不管有多難,我也一定要留在這個地方!”張偉和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閃著灼人的光,一副雞血滿滿的樣子。
? ? ? ?不過張偉還沒能住到他所向往的高樓里,而是住在一間狹小的地下室里。我去過他那個小窩,一推開門,就能聞到一股由于長期不見陽光而特有的霉味兒。十五平米不到的房子,一張高低床就占了一半的地方。下鋪是睡覺的地兒,上鋪則亂七八糟擺滿了諸如衣服、書、杯子等雜物,幾雙鞋在床前凌亂地擺著。床對面是一套早已掉漆的桌椅,仔細一看那桌子還是個“瘸子”,只有三條腿。桌面上是一堆資料,一盞發(fā)出昏暗光亮的臺燈,還有一桶泡面——張偉說那是他前一天沒吃完的晚飯。而整個宿舍除了這幾個大的物件以外,已經(jīng)放不下別的一點東西。這么說吧,床和桌子之間的空隙,甚至不足以讓我和張偉并肩走過去。
? ? ? ? 一次,我們在酒吧里聽《北京 北京》,聽到樂隊唱:“人們在掙扎中相互告慰和擁抱,尋找著,追逐著奄奄一息的碎夢……”我就問他,現(xiàn)在最大的夢想是什么。聽了我的問題,他猛喝了一口酒,又繼續(xù)聽了一會,才慢慢地說:“買房,結(jié)婚,生子。這樣我就真的有可能在這座城市扎下根來了。”
? ? ? ?聽了他的回答,我沒有說話。我在想,對我們這樣的北漂來說,這樣的一個目標,到底是夢想,還是只是我們的一廂情愿呢?我們拿什么來打敗這操蛋的現(xiàn)實呢?
? ? ? ?人們在掙扎中相互告慰和擁抱,尋找著,追逐著奄奄一息的碎夢。?
? ? ? ?北京,北京。
3
? ? ? ?沒過多久,現(xiàn)實給出了答案。
? ? ? ?那天張偉的媳婦兒(他自己的說法)馬麗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給他打來電話,語氣著急,說她媽媽在老家突然暈倒了,現(xiàn)在老家親戚正緊急往北京送。張偉一聽也挺著急,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他連忙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 ? ? ?可電話那頭的馬麗說話都帶著哭腔:“怎么辦呀,在縣醫(yī)院檢查的時候醫(yī)生說可能是腫瘤,是腫瘤啊……”說到最后,馬麗的聲音變得又細又尖,幾乎聽不見,明顯沒了主意。
? ? ? ?張偉就安慰她,說好歹人到了以后,去醫(yī)院檢查過再說。倆人第二天到火車站接了馬麗父母安頓好以后,就到醫(yī)院做了檢查。三天以后,檢查結(jié)果出來。當張偉問那醫(yī)生得的是什么病時,醫(yī)生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
? ? ? ?“癌癥”。
? ? ? ?張偉明顯感覺身邊的馬麗身子一軟,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一邊扶住馬麗一邊問醫(yī)生:“那要怎么治呢?”
? ? ? ?“馬上辦理住院手續(xù)吧,這個得安排手術治療。”
? ? ? ?“要是進行手術,治愈的幾率有多大呢?”
? ? ? ?“這種類型的手術我們已經(jīng)有很成熟的技術,治愈率肯定能達到80%以上。”
? ? ? ?張偉停了一下,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 ? ? ?“那這手術得花多少錢?”
? ? ? ?醫(yī)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
? ? ? ?“手術費大概要二十五萬,加上住院費、醫(yī)藥費什么的加起來,大概得要三十五萬吧。”
? ? ? ?“秦軍,你知道么?”張偉用一雙隔了一層霧氣的眼睛看著我說,“那一刻,我覺得命運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 ? ? ?我其實很能理解張偉他們兩口子的感受。像張偉這種純北漂,沒有背景,沒有關系,只能在北京這座殘酷而冷漠的城市里苦苦掙扎,平時能省的錢都省了,只是為了能在這座房價高得變態(tài)的城市早日能有一個窩,那幾乎就是張偉和馬麗最大的目標所在。而他們在北京打拼了五年之久,兩口子攢下的錢卻還不夠買個十幾平米的廁所。在這種時候再出這么一檔子事,簡直能要了他們的命。
? ? ? ?我安慰他道:“那資金還有多大缺口啊?哥幾個不是給湊了點錢嗎?”
? ? ? ?張偉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那也還不夠啊”。?
4
? ? ? ?從醫(yī)院出來以后,張偉和馬麗到了他住的地下室。倆人把身上的卡和現(xiàn)金都湊了個遍,也還差十五萬。張偉第一時間想到了我,于是把我約了出去。聽他說完來意, 我也沒猶豫。出于同為北漂的同病相憐,我把手頭能借的都借了出去。然后又找了幾個認識的哥們,包括和張偉一起在酒吧唱歌的幾個人,一起湊了六萬塊錢。兩口子那天一直在說謝謝,到后來我都忍不住對他們說:“行了,趕緊接著弄錢去吧,時間可不等人。”
? ? ? ?我們都以為,事情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張偉和馬麗兩口子的愛情,就終結(jié)在缺的這幾萬塊錢上。
? ? ? ?在得知馬麗的母親得病住院,需要花大錢治療的消息后,有一個人很高興,那就是馬麗所在公司的一個經(jīng)理。準確點說,就是馬麗的經(jīng)理,程東。
? ? ? ?馬麗在一家公司當銷售,頂頭上司就是這個程東。用張偉的話來說,“丫盯上馬麗已經(jīng)很久了。”程東在馬麗進入銷售部不久就對馬麗表了白,馬麗二話沒說就回絕了程東,并在晚上的時候跟張偉說了。
? ? ? ?張偉看著馬麗:“你怎么想的呢?”
? ? ? ?馬麗看著張偉緊鎖著的眉頭和認真的眼神,“格格”地笑了。她點了一下張偉的腦門,輕快地說:“哎呀,放心吧,那個程東就是一公子哥兒,長得難看不說,還沒文化,我怎么會看上他呢?我可不是那種寧可坐在寶馬車里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車上笑的主。像我這樣的好女孩現(xiàn)在可不好 找啦。你呀,你就偷著樂吧。”
? ? ? ?看見自己的媳婦兒這么表態(tài)了,張偉當然很放心。雖然程東在此后沒少纏著馬麗,但每次都被馬麗回絕了。張偉勸馬麗換個工作得了,省得出什么事。但馬麗說現(xiàn)在工作不好找,還是先等等吧,就這么一直拖了下來。
? ? ? ?那天程東得知馬麗母親的事情后,就找到了馬麗,直截了當?shù)膶︸R麗說:
? ? ? ?“我知道了你母親的事情。不就是三十多萬嗎?我可以過替你付,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用還,算我的一點心意。”
? ? ? ?馬麗驚訝地瞪了他一眼。
? ? ? ?“當然了,”程東繼續(xù)說道,“這錢不是白給的,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離開你那個窮男朋友,跟我在一起。”程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好像只是在說去哪里吃飯一樣平常。
? ? ? ?馬麗的第一反應是:“那不可能。”她厭惡地看著程東,說:“程東,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了是么?你不覺得你這么做是在乘人之危么?告訴你,錢,我們會自己想辦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別想著用錢來收買我!”
? ? ? ?因為憤怒,馬麗說完這話的時候身體在微微顫抖。
? ? ? ?沒想到,程東只是輕蔑的一笑。
? ? ? ?“哈,說得倒是理直氣壯。你看看你的周圍,別天真了!沒有錢,你在這個地方寸步難行!錢,你可以不要,但是你就那么肯定能籌夠給你母親做手術的錢嗎?如果沒有,難道你就愿意眼睜睜地看著你母親死去嗎?就因為所謂的愛情?別傻了。沒有面包,就不要去談論什么愛情!”
? ? ? ?最后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程東的眼神變得犀利而冷酷,像兩把鋒利的刀子,直刺馬麗的眼睛。
? ? ? ?馬麗打了個寒顫,她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
? ? ? ?而在她身后,程東還在不緊不慢,滿帶自信地說:“現(xiàn)在你不接受,沒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 ? ? ?在馬麗和程東扯皮的時候,張偉也在和自己的老板扯皮。
? ? ? ?“老板,這是救人的錢啊,預支一下怎么了?按照公司的財務制度,我是有權利申請預支工資的吧。”張偉在經(jīng)理辦公室,忍著怒火說。
? ? ? ?“小張啊,”胖胖的經(jīng)理緩緩地喝了一口水,又玩弄了一下水杯,才不緊不慢地說,“公司現(xiàn)在的資金周轉(zhuǎn)有困難,你也是知道的。這個時候你再來找公司要預支工資,這不是釜底抽薪嗎?這樣好不好?你先把手底下這個案子做好,成了以后獎金提成馬上到位。”
? ? ? ?張偉“哼”了一聲,“這兩年你給我們開的空頭支票還少嗎?我們案子沒少做,過了以后你有哪次是兌現(xiàn)的?平時忽悠我們也就算了,現(xiàn)在人命關天的事,你還是這樣!”
? ? ? ?老板的臉憋成了豬肝色,他蠻狠地說:“總之現(xiàn)在沒錢,沒錢!”
? ? ? ?張偉也火了,或者說他早就火了,只是他一直憋著而已。他盯著老板的眼睛,慢慢地說“我再問最后一次,預支工資,能還是不能?”
? ? ? ?“不能!”
? ? ? ?看著老板那張幸災樂禍的臉,張偉再也忍不住了。他扯掉掛著的出入卡,用力往經(jīng)理臉上一摔:“滾吧傻逼!我還不伺候了!”
? ? ? ?說完,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 ? ? ?“那你這錢更沒著落了,而且,我說,你知道你這么干意味著什么嗎?”聽他說到這里,我擔憂地問他。
? ? ? ? “失業(yè)么”,張偉無所謂地說,“跟你說,我早就看那丫挺的不順眼了。他呢,喜歡那種對他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的,我一直不買他的賬。所以那孫子就故意給我穿小鞋,所以炒了他不過是早晚的事。”
? ? ? ?“那馬麗的事……?”
? ? ? ?“是啊,也許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她要離開我了。”張偉露出一絲苦笑,又猛灌了一大口酒。
? ? ? ?果然,當馬麗得知張偉由于鬧脾氣丟了工作以后,當即就不淡定了。
? ? ? ?“你怎么能這么做呢?”馬麗埋怨道,“你沒了工作哪來的錢呢?!現(xiàn)在我們等著錢救命呢!”
? ? ? ?“會有辦法的。”張偉安慰道,“我再去想辦法籌錢。”
? ? ? ?“哪兒還有辦法!張偉你知不知道,今天程東又來找我了,說要幫我把醫(yī)藥費付了,條件是我離開你,跟他走。”
? ? ? ?“你說什么?那你怎么說的?”張偉一下著急了,兩手扳著馬麗的雙肩問道。
? ? ? ?“我沒答應。”馬麗開始抽泣,“張偉啊,我真的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你想想辦法,救救我媽媽,好嗎……”
? ? ? ?張偉的心里像被人拿刀狠狠地捅了一下。他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把馬麗摟進懷里,眼睛死死盯著低矮的地下室房頂。
5
? ? ? ?生活的殘忍在于,當你覺得它已經(jīng)夠糟糕了的時候,更糟糕的事情馬上就會發(fā)生。就在張偉和馬麗兩口子為了讓生活繼續(xù)而苦苦掙扎的時候,醫(yī)院的一紙病危通知書把他們逼到了墻角。
? ? ? ?醫(yī)院的電話很簡單,“病人情況開始惡化,再不手術就挺不過去了。”
? ? ? ?而這個時候,他們依然在為了幾萬塊錢而束手無策。?
? ? ? ?在醫(yī)院的廁所,馬麗哭了好長時間。她想起了在病床上媽媽那憔悴無助的樣子,想起媽媽曾經(jīng)那么含辛茹苦的供著自己念完小學、中學、大學,現(xiàn)在她病倒了,自己卻無能為力,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特別的沒用,覺得十幾年的教育也特別的沒用。她竟然要看著自己的母親一步步被病魔吞噬,自己卻一點勁都使不上!她想起了程東對她說過的話:“難道你就愿意眼睜睜地看著你母親死去嗎?”
? ? ? ?“可是我真的不想和張偉分開啊。我們說過要一起奮斗,一起在這里慢慢變老的……”馬麗抽泣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地說。
? ? ? ?要不然呢?馬麗又無奈地想。光他們自己已經(jīng)籌不來錢了,馬麗很清楚,并非張偉不努力,而是這樣的負擔對于像他們這樣剛到社會打拼的人來說太過于沉重——他們沒有關系,沒有背景,只有靠自己,一分錢一分錢地掙,三十多萬對他們而言本就是天文數(shù)字。面包還是愛情,這是一道殘酷的選擇題。
? ? ? ?最后,馬麗終于下了決心。她拿出手機,在模糊的淚眼中,長久地凝視著自己和張偉的合影。照片里的他們,衣著樸素,卻無法掩蓋臉上幸福的笑容。馬麗的淚水不住地沿著臉龐掉落,被她緊緊咬著的拳頭上,早已出現(xiàn)了一排深刻的印記。最后,她長嘆了一口氣,顫抖著手,撥通了程東的電話……
6
? ? ? ?“等我收到馬麗短信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張偉輕輕地說,酒吧嘈雜的聲音幾乎將這句話淹沒。
? ? ? ?我一看表,時針已劃過十二點,在這個城市中歷經(jīng)困難和痛苦,孤獨而無助的人們迎來了又一個不眠之夜。
? ? ? ?我看著對面的張偉,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有陪他一杯一杯地喝。直到最后,我問他:
“馬麗最后的那條短信,說的什么?”
? ? ? ?張偉苦笑了一下,接著又是長久的沉默,后來我看見,兩行淚水終于從他緊閉的雙眼里流了出來:
? ? ? ?“我愛你,但是對不起。最后,我們還是敗給了現(xiàn)實。”
7
? ? ? ?走在人行天橋上,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車流,我奇怪即使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北京的車流量還是那么大。它們依然孤獨并且迷惘地駛向遠方。我點燃一根煙,看著自己吐出的煙圈,回想起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 ? ? ?就在這個天橋上,張偉終于控制不住自己。他蹲在橋上,靠著欄桿,失聲痛哭,哭得渾身發(fā)抖,哭得像個孩子,全然不顧來來往往的人群好奇的目光。他說:
? ? ? ?“那年馬麗的二十二歲生日,我在動物園買了一條假的金項鏈送給她,她明知道那是假的還是高興得不得了。我和她一起在這里看著下面的車流,一起憧憬有一天那些其他人能有的東西,我們也會有的。最后,我們會在這有一個我們自己的家!可是現(xiàn)在我們都怎么了啊,為什么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就因為我沒有錢!我不甘心啊!”
? ? ? ?十二月的北京子夜,寒風陣陣,蕭瑟肅殺。這座城市依然燈火璀璨,熙熙攘攘,可我覺得跟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只有我身邊那個痛哭的年輕人,時刻在告訴我,在冰冷的現(xiàn)實面前,我們是多么的渺小和無助。
? ? ? ?煙霧繚繞中,我仿佛又看見了張偉踉踉蹌蹌地離開的身影。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會相信愛情,相信生活。我也不知道被迫放棄愛人的馬麗,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他們是否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這曾經(jīng)的夢想,想起生活的冷酷,還有那段無奈的愛情。
? ? ? ?街邊刮過一陣寒風,我覺得寒冷,不禁裹緊了大衣。恍惚間,我仿佛又聽到了張偉在酒吧唱過的一首歌,它讓我感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再年輕
歲月奪走了我許多東西
愛情它早已離我而去
夢想也變得破碎支離
眼看著自己就這樣漸漸衰老
眼看著自己就這樣被現(xiàn)實強暴
可我已經(jīng)不再有反抗的力量
難道這就是我注定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