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武漢,還是有一絲涼意,江邊的風,很冷。
說回姑娘Y。
后來,再也沒在網吧見過她,QQ成了我們唯一的聯系,也僅限于在我們都在上網的時候才能聊天,因為那時候的手機并沒有一個叫手機qq的產品。
很自然的,我問她要了手機號碼。
忘了說,手機是我的學費買的,直到拿畢業證的時候,才把學費補齊,不然,我想我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我跟M說:“我在網吧認識了一個女孩兒,挺漂亮的。”
20來歲的男孩子,對于異性話題都會特別感興趣,就不停的問我各種細節balabala……
沒有工作的我,整天閑著也不是個事兒,所以,我決定拋開兒女情長,南下廣東。
當我跟M說了我的決定后,他建議我再考慮一下。
我說:“沒辦法,我得吃飯,所以,我想我還是去廣東吧,畢竟那邊有哥哥姐姐。”
他也沒再勸我,臨走之前,給我送行。
喝酒,送行,吹牛。
突然,他對我說:“反正你也要走了,不如把那姑娘的電話號碼給我吧?”
我猶豫了一下,說:“不好意思,這姑娘我要了,別怪兄弟不夠意思。”
于是,我們沉默的吃完了送行宴。
這之前,我和她都沒見過面,也沒再聊過天,只是問了她的名字,人如其名,很美。
就這樣,我帶著迷茫的自己,到了我以為遍地是機(huang)會(jin)的東莞市塘廈鎮,開始了我實習生涯的最后幾個月(我們實習是半年時間)。
我和她大概有10來天沒有聯系了。
我到東莞的當天,就給她發了條短信,只有三個字:“親愛的…”
過了半天,收到回復:“你是?發錯了吧。”
我說:“你是Y嗎?”
她說:“是啊,你是?”
我說:“那就沒錯?我是朱和啊。”
她說:“哦,原來是豬啊。”
我喜歡這個昵稱。
……
我們就這樣用短信把彼此越拉越近。
從此,我們每個月的短信費用遠遠超過了電話費。很快,我們的手機里存滿了對方發來的甜言蜜語,手機屏幕經常會出現“您的短消息信箱已滿,請刪除后接收新的短信。”每當這時候,我們都會慎之又慎的選擇幾條看似不重要的信息刪掉。
后來,她干脆把我們的短信內容抄在本子上,她說要找我兌現,我心里一陣歡喜。
我想,我們真的會在一起嗎?
于她而言,她心里一定也很開心吧?
可是,還沒等我兌現完我的諾言,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
每天晚上,我都會去公用電話打給她,還能聊上2個小時。
5月的南國,天氣已經很炎熱,經常會在半夜被熱醒,汗流浹背。
當然,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我們的短信記錄,偶爾還會爬到天臺給她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那時候的我為什么會有說不完的話,現在想來,我怎么現在變得這么不愛說話了。
天知道。
時間過的很快,我每天都會出去找工作,但是附近能找工作的地方全都是工廠,流水線,普通工人……
作為一個大學畢業的我來說,這些當然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想在工廠當一輩子工人。
所以,工作就一直擱淺。
后來找到一家保險公司,美其名曰儲備干部,去培訓的時候,培訓的人說要穿襯衫西褲尖頭皮鞋,嚇得我轉身就走了。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西裝革履過,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穿過。
我曾經還想,等我結婚的時候,我應該是穿著中山裝拉著最愛的人的手,在親朋好友的祝福和見證下,完成婚禮吧。
我哥跟我說:“找工作別著急,有我在,餓不著你,慢慢來。”
吃了顆定心丸,直到我回學校拿畢業證的那一天,我也沒有找到實習單位,最后只能硬著頭皮找到當初實習了一個月的學校,給開了個實習證明。
回校前夕,我跟她說:“我要回學校拿畢業證,你跟我回學校玩幾天吧?”
她說:“你什么時候回呀?我看看有沒有假。”
我說:“6月30號到學校,你30號到就行,我去接你。”
她說:“好。”
6月30號,我提前到了學校,我打電話給她:“你幾點到?我去接你。”
她說:“大概晚上10點左右的樣子。”
我說:“好,我去車站等你。”
終于,我們見面了。
到現在我都記得我再次見到她的樣子,簡約白色T恤,牛仔短裙,一雙白色球鞋,馬尾。
跟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一樣美。
順理成章地,我們也正式確立了戀愛關系,這段關系,維持了6年。
那一天,我把它定義為我們的紀念日,此后每年的6月30號,我都會為我們的愛情過一個生日。
我帶她在我們學校吃飯,逛街,見我的同學,朋友。
帶她去我上課的教室,坐我坐過的位置,聽我聽過的歌,吃我最愛吃的小吃……
愉快的時光總是稍縱即逝,她要回武漢上班了。
我送她去車站,給她買好車票,送她上車。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離別的滋味,竟是如此傷感。
我抱著她,在她耳邊說:“在武漢等著我。”
她帶著哭腔說:“我等你。”
三天后,我買了去武漢的車票,帶著身上僅有的25塊錢,再次流浪。
這次,是為了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