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小也
周星馳的《少林足球》里有一句經典臺詞:做人如果沒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分別?
你有沒有一些讓你念念不忘、醞釀了很久很久的夢想?
我有,而且有很多。
這些年來,這些小小的夢想大概已經成為我的執念,因為我一刻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一有機會,就不自覺的朝它們靠近一點點。
第一個小小夢想,我一直想學一門樂器。
這個執念是如何起的呢?
記得小時候有一年的生日,大堂姐送了我一架最最簡單款式的電子琴。我家窮,每年生日不過是兩個荷包蛋,從未有人送過我像樣一點的生日禮物,而且是那時候極其稀罕的電子琴。
我很珍惜也很喜歡這架電子琴,視為珍寶。那時大概六七歲吧,剛上小學一二年級,我記得家里剛搬進費了很大力氣欠了很多外債才建好的新家不久。我記得我是跟著音樂書上的簡譜彈的《新年好》、《大風車》之類曲子。其時彈電子琴,并沒有人教我(因為大人們也不懂),全靠自己搗鼓,好在我從小自學能力都不錯,很快我就能把簡譜記牢彈熟。
然而有一次,有個熊孩子趁我不在家,把電子琴掰下來一個鍵。我至今記得那時候回到家,看到琴被破壞時候的心痛感覺,就好像我的心里也有某一處被撕了下來,再也不完整了。但難過歸難過,殘缺的琴我還是繼續視若寶貝,直到最后一個琴鍵也沒有了,但家里沒有錢給我再買一架。
今年過年去高中同學家玩,看到她家的電子琴,奇妙的是,那時候記下的那幾首兒歌的簡譜,二十多年來雖然并未刻意去記得,但一碰到琴鍵才發現依然記得很牢。
在我心里,這架電子琴至今依然是我人生里最珍貴的一個禮物,雖然它早已不在了。而我對于一門樂器的執念,也在那時候就種下了。
長大后,我終于經濟獨立,學一門樂器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我嘗試過吹奏類的樂器,比如笛子、簫、口琴,但這些我吹久一點,就會頭暈眼花,可能是肺活量不足吧,只好放棄。
有一次我聽到一首曲子叫《故鄉的原風景》,我被迷住了,趕緊上網查資料,原來是是用陶笛演奏的。
一看陶笛的模樣,我想這陶笛小小的,這么可愛,我應該可以學吧。于是先后買來了六孔和十二孔的陶笛自學。但誰知道,我手指太短太小,十二孔的陶笛竟然遮不住孔。我只好放棄,至今只會用六孔陶笛吹《小星星》。
但我還是不死心,我一定要學一門樂器才行!
有一次無意中瞄了一眼中國好聲音,看到一個選手抱著一把很迷你的類似于吉他的樂器。小小的模樣感覺好可愛(對于可愛的小小的物品我是沒有抵抗力的),感覺很適合小小的自己,我覺得我對那樂器一見鐘情了!
上網查樂器的名字,原來是叫做ukulele,中文叫尤克里里,又叫夏威夷小吉他,臺灣叫烏克麗麗。
我研究了尤克里里的一些資料,然后越來越喜歡,覺得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想學的樂器!于是,火速的淘了一把尤克里里。原本以為自己夠聰明應該完全可以自學的,然而我還是太天真。樂器自學,想有所突破,還是得需要專業的老師指點。然而一問學費,對于那時工資不高,要養家糊口,要還助學貸款的我而言,拿出一筆不菲的學費來學琴并不現實。
于是學彈尤克里里的計劃又被擱置了幾年,琴也只有放著長灰了。
2015年初總算有一些積蓄了,終于可以去學自己想學的課程了。四處打聽哪里可以學尤克里里,通過一個朋友認識了我的吉他老師。那時徐老師也剛開始招生,我又找了一個學伴,終于開始了每周一節尤克里里的學習!
雖然去年總是被這樣那樣的事情打斷,尤克里里的課程也是斷斷續續,雖然到現在我還只是學到和弦,只會彈最簡單的《小星星》,但我想有一天我一定能夠用尤克里里完整的彈奏一曲的。對了,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學會彈一首鋼琴曲。
第二個小小夢想的執念,便是關于主播關于電臺的。
很多人問我,你當初為甚么會想到做小也電臺呢?我覺得這事還得追溯到初中時期。
大概是初一的時候吧,我記得那時候我還沒有轉學。有一天班主任通知,說有興趣參加選拔校廣播臺的同學去廣播站負責人——某某老師那里報名。
某某老師是副校長,全校唯一一臺鋼琴在他辦公室,常常在下午放學后聽到他在彈鋼琴,有時候他的女兒給他伴唱。我想那時候,很多同學都很羨慕吧,當然也包括我。因為對于貧窮的鄉下而言,供孩子上學已不易,鋼琴簡直是土豪中的土豪才會買得起的裝備。
我那時很內向,不喜人多的地方,所以一向不太熱衷參與校園活動,但那次我很興奮的報名了。我雖然內向,但我還是渴望有人聽到自己的聲音,渴望與人交流。如果是廣播,不必面對很多人,又可以讓同學們聽到我的聲音,我覺得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呢!而且那時候能進校廣播站是很值得驕傲的事。
我記得考核是在放學后,報名的人都去了,一字排開站在某某老師辦公室門外,凡是叫到名字的同學就進去唱一首自己的拿手歌曲,某某老師會為他彈鋼琴伴奏。我記得我唱的是《讓我們蕩起雙漿》,我印象里覺得我那一次發揮得很好,跟老師的琴聲也很合拍,總之是滿懷期待的結束了考核。后來考核結果出來,某某老師的女兒進了,好像還有某位校領導的子女也進了。
那時很難過,可也沒有辦法,潛規則這種事本來在鄉下就很常見。但我從此再也不去參與校廣播站,包括高中,大學。總覺得,這樣的地方須是有關系才進得去的,而我沒背景外形又差還內向不會討好老師,是想也不要想的。現在想來,這樣的想法太極端了,其實大學里,我應該去校廣播站試試的。
但如果我去試了,可能就沒有小也電臺了。后來又因為各種原因,哪怕是網絡電臺我都沒辦法完成當主播的愿望。一件事如果總是想而不得,就只剩下念念不忘了。
好在,網絡電臺的興起,讓我主播夢想又重新燃燒起來。既然總是被拒絕,又何必一直等待別人給自己機會?2012年9月10日,我在豆瓣電臺申請了小也電臺,從此讓自己的聲音有處安放了!
后來幾經曲折,小也電臺才發展成為今天的模樣。比起專業的電臺,小也電臺其實還很弱小,但也早已超出我原來的想象。小也電臺不僅讓我實現了主播的夢想,也給了很多跟我一樣有著主播夢想的人一個展示自己聲音的平臺。
人生就是由無數個小小的夢想組成的。那其實,我還有一個重要的夢想,而且是比前兩個更重要更讓我執著的夢想。
小時候,我還有過長大當作家的夢。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好像是初中時候,我寫了人生里的第一首詩,被刊登在了某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初中生報紙上。就這樣,好像是種下了一顆種子。
從初中起,我每天都會寫日記,一直寫到大學里。雖然讀的書不多,但因為勤于練筆,文筆也不算太差,我心思又比較細膩,文章里的情感每每總是寫的最是真實。
高中里,作文時常也會被拿來當范文讀。班級小報,也必然是有我的份的。那時我很羨慕一起負責班報的男同學,我羨慕他家有書房,我羨慕他讀過很多書,我羨慕他的好文采。與他相比,我覺得自己真是眼界低見識少,什么都不懂。
我記得那時,我還被混進學校推銷自己詩集的大叔忽悠,花五塊錢買了一本他自費印刷的詩集。那五塊錢,對我簡直是巨款。那時我為了省2塊錢車費,可以步行10公里回家。我為了節省路費,一個月才會回家一次。他那叫什么詩集呢?一本薄薄的記事本,就只有前面一小半隔頁單面印著幾行詩,剩下的就都是印著橫線的用來記事寫字的空白頁面而已。
然而我還是受到了鼓舞,每天可以寫好幾首詩在那個本子上。并且,非常鄭重的把那個本子稱之為我的詩歌練習本。
后來文理分班,我寫了一篇關于分班的文章,大概是表達對原班級的不舍吧,寫的情真意切。據原班同學告訴我,那時語文老師把我的文章讀給他們聽,據說老師都讀哭了,還有不少同學也哭了。對了,那語文老師是男的。
因為對文字的喜愛,我一直都是最喜歡語文課,哪怕再無聊的語文課,我也很喜歡。連帶著最喜歡語文老師,至于語文老師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重要了。
后來上了大學,我最愛的地方是圖書館,最大的花銷就是買書。日記本也是寫了一本又一本,以至于本子太多保存成為一個很大的問題。慶幸的是,再后來電腦,有了網絡,有了QQ空間,有了博客,我每日筆耕不輟,常常寫的停不下來。我那時,對文字應該是非常的熱愛吧。
其實我讀書很少,之所以熱衷于碼字,也許是太內向太孤獨的原因,而我又時常很敏感。文字,給了我一個可以自我治愈的出口,給了我一個表達自我的機會。我嘴巴笨拙,唯有通過文字與人交流,傳遞我的內心。雖然那時候的文字,現在看起來真是酸掉大牙,但字里行間真是滿滿的靈氣。好喜歡那時候的自己,但現在那樣的感覺,好像再也找不到了。
工作后,我沒能成為一個作家卻成為一個坐家,每日坐于電腦前按照要求寫讓客戶讓領導滿意的文案和方案。
有些人覺得我寫的還不錯,有些人覺得我寫的不怎么樣。但好與壞,其實我自己總是無法很滿意。所以我想去讀研究生,學文學。盡管一大把年紀了,盡管結婚生子才是這個年紀我該去做的。但我就是心心念念的,沒有放棄過。
有生之年,對于文字的執念,我還有出一本書的夢想!神奇的是,我現在已認識不少的出版社編輯,還有真正的詩人、作家,以及同樣對文字有執念又在堅持著的人。這對于我來說,都是莫大的鼓舞和動力。
我的心里一直有一個人生必做的夢想清單,除了以上三個,還有不少的小小夢想,比如關于手工的夢想關于家庭的夢想,我一直在努力的創造條件讓它們實現,也許一時實現不了,一時只能放在最不重要的位置,但我知道只要一有機會我就去默默為之努力,哪怕是到了七老八十的時候,我想我依然不會放棄的。
有時候夢想就是,也許看起來很遙遠,但只要你不曾放棄,心里有一份執念,也許它并不能以你期待的方式實現,也許它并不能直接到達,但它肯定會以另一種方式帶領你向前走,總有一天它會來到你的身邊。
后記:寫這篇文章的時候,用手機打字一不小心就寫了一個通宵,文章有點長但都是我的真實經歷。我的這些小小夢想并沒有完全抵達,但我會繼續努力去實現的!如果你也有夢想,心里有執念,希望你也不要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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