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過了多年不開炊的生活,一直都以為魚就是超市里那種白色盒子裝好的一段段,雞鴨肉都是明凈的一盒盒清清楚楚干凈的擺在大保險柜里。豬肉,牛肉,哪怕去市場,連剮帶剁都交給了賣肉的阿姨。多年了,沒有忘記,早晨四五點鐘殺豬宰羊之聲。剛開始在那還瞎哼哼,被綁上架,一個勁的凄慘嚎叫。一聲默,剩下喘氣聲,以及血液汩汩流出的聲音,夾雜其間的是殺豬刀在布條上刮擦的聲音。我不敢看,卻放任耳朵去聽。午飯時噴香的燒豬蹄,也是沒有少啃。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這種最接近生活本源的活動,也只是打下手。奶奶殺了一只鴨,拔毛放血,需要有個人在邊上抓住鴨子已經交疊在一起的翅膀以及鴨爪。我抓了,剛放血那瞬間。鴨整個身體顫栗掙扎,本來眼睛已經閉上,外帶頭轉90度,就差擰過去了。為生的最后搏斗,嚇得我手抖。慣性放手,尖叫跳起。我沒敢回頭看奶奶滿是鴨血的臉,從此以后我就被奶奶放逐遠離廚房。
今晚站在水槽邊上,看著兩天讓我沒有地方洗衣的野魚,我有滅了它的沖動。野生石斑,確實是生命力強,呆了兩天,還是那樣各種游弋。一點都沒有暴斃的跡象。叫來舍友,裁決魚的去向。兩人商議一致紅燒。笑笑準備撤退的我看著全副武裝的舍友,準備欣賞人魚大戰。野生小魚對戰全日制本碩連讀生物專業高材生。一身白褂,專用橡膠手套一套,嘩啦啦擺出一套專業解剖工具。信心滿滿的表情,還好沒圍上口罩。拿著剪刀,咔嚓幾聲,宣告開戰。接著表情凝固了,我看到了疑惑。這家伙不知如何下手。“實在不行,我上網搜搜,如何弄死小活魚。”說完,舍友掏出手機,可勁查。“算了,弄死還不容易”我挽起袖子,伸手入水,直接把塞子給拔了。 水越來越少,魚掙扎的越激烈。池淺,一不注意,蹦噠落地。剛好落在舍友腳邊。勇猛的她,是怎么的想的,一腳狠狠的踩上去,還攆了幾下。魚是不動了,估計懶得跟我們計較,省得再被我們折騰。舍友精密的解剖設備,還是派上了用場。煮的也是看上去不錯,只是那狠狠的一腳,讓我怎么也沒有辦法,多下箸。過了多年,偶爾想起,還是無法面對那條魚。遠離生屠死剝,什么都撇的一干二凈的人,還好有那么一兩次,清晰的不忍面對,不愿面對。雖然最后也吃了,況味多異。市場上每天都要屠進無數活物的店,好在思考慢了幾排,不然生計都不好維持。這樣想來,竟然滿是歉意,對人對非人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