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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靜謐的夕陽緩緩下沉，染紅天空的余暉慢慢消退，艷麗而又短暫。

昊宇已年僅三十，在一家唱片公司擔任后期制作的工作，他靠著車前眺望漸暗的天邊，回想著與去世的妻子過往的片段。

幼兒園的大門敞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看到五歲的女兒從門里歡喜地跑出來，身后的書包隨著她的跑動左右搖晃。

昊宇急忙上前幾步抱住女兒，看著這張酷似妻子的小臉，心里充滿了愧疚和苦澀，他愛憐地拂了拂女兒吹亂的長發。

女兒很喜歡趴在車窗觀望馬路上的店鋪和人群，似乎能找到很多讓她歡喜的地方。

“爸爸，爸爸，快看，是媽媽，媽媽誒！”

昊宇聽到女兒興奮的叫聲，他側頭看到從一家餐廳里走出來的李明美，見她皺著眉頭，揮著手試圖攔住過往的出租車。

昊宇將車開到了李明美身前，降下車窗后，笑著說：“明美醫生，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你是在攔出租車嗎？我可以送你。”

“媽媽，媽媽，快上車。”

李明美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昊宇，但看到小凌萱在后車廂拍著車窗叫自己媽媽，心里頓時煩躁的心平復了下來，這是她照顧著長大的。

剛邁步上車就被小凌萱猛抱住，李明美努力將她放在腿上，伸手撫平她褶皺的衣領和裙擺，又用紙巾擦掉她嘴邊殘留的零食渣。

“明美醫生，你到哪里？”昊宇問。

“送我到醫院吧，有個急診讓我趕過去。”

李明美逗弄著小凌萱，弄得她咯咯的笑，又說：“我家小凌萱在幼兒園一定很乖吧，是不是？”

“媽媽，爸爸今天又遲到了，害得我寫了好多，好多作業。”

昊宇從內后視鏡里看到明美橫了自己一眼，知道她不是怪自己沒按時接女兒，而是怪他沒讓她去接。

對于女兒叫明美媽媽，他也糾正了好幾年都沒能改過來，也就聽之任之了。

回到家后，和女兒玩的九點多，還沒見到李明美回來，昊宇就哄著女兒睡覺，可這小丫頭兩眼明明已經打架多時了，還是倔強著瞪著眼睛，鼓著嘴巴不讓自己睡著，非要等明美媽媽回來。

半小時很快過去了，房間門被人打開了，昊宇知道李明美還是像往常一樣回來，她知道小丫頭看不到她是不肯睡覺的。

李明美溫柔地抱著女兒，輕拍著她的肩膀，哼著低低柔柔的曲調，見小凌萱睡著了，抽出被枕著的胳膊，給她蓋好被子才小心地退出房間。

客廳的沙發上，昊宇從酒柜里取出一瓶紅酒，喝了幾杯，見明美過來了，給她也倒了一杯。

“辛苦你了，這孩子怎么哄都不睡，我給她唱歌、講故事都不行，非要等你。”

李明美坐到沙發一側，端起紅酒喝了一口。

昊宇歉意地說：“這些年真的太感謝你了，沒你幫我照顧女兒，我真不敢想象會是怎樣的糟糕生活。”

“你知道的，我愛小凌萱，她就像我自己的女兒。”李明美遲疑了一下，又說：“昊宇，喬瑩已經去世四年多了，你打算一直單身下去嗎？你有沒有想過小凌萱需要一個媽媽。”

“這個···”昊宇猶豫了，他怎能體會不到李明美的心意，但他做不到愛著一個人又去愛另一個人，對她對自己都是不公平的。他喝了一大口紅酒，把空杯子放在玻璃茶幾上，說：“我都明白，明美，我還需要時間，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要現在打破它，好嗎？”

李明美看著這雙祈求的眼睛，她沉默地低下頭，只見慘白的月光悄悄順著玻璃窗移動，照在了昊宇黯然地身軀上。

秋季的夜色似乎比其他季節要明亮的多，坐在車里的李明美是這樣認為的，她靜靜地望著身邊這個神情堅毅的男子，心里的酸澀和惆悵不知何時化成了一股說不出的柔蜜，就這樣一直待在他身邊也是好的。

她已經二十六歲了，第一次這樣愛著一個男子，她想著結果真的重要嗎？或許真的沒想象的那么重要。

初次見到他時，他抱著一個嬰兒慌亂地沖進醫院，她忘不了那雙哀慟又祈求的眼神，檢查過嬰兒后僅是平常的發高燒，孩子哭不出來是因為他抱孩子的姿勢和亂跑導致的，她又忍不住怒火訓斥了他一頓。

李明美忍不住地笑出聲。

昊宇狐疑地看向她，問：“車里有什么讓你笑了嗎？”

“沒，我只是想起當年你抱著小凌萱跑進醫院的事。”

昊宇也笑了起來，說：“當時我可被你好一頓教訓，至今記憶猶新呢。”

“時間過得好快，小凌萱已經五歲了，看著她一點點的長大，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讓我一直照顧她。”

“明美，凌萱有你這個媽媽，是她的幸運，也是我的幸運，我們暫時就保持這樣，好嗎？”

李明美沒有回答，車內又陷入了沉默，聽著車輪滾動的聲音，看著離家越來越近的道路，她忽然有了想哭的沖動，但還是強忍著淚水不要涌出眼眶。

在下車后，明美對昊宇說：“記得明早給凌萱準備她特制的早餐，我或許遲些過去。”

看著昊宇開著車離去，感受到夜風吹過她薄薄的衣衫，心里沒來由的涌出些許酸楚。

李明美痛快地洗過澡，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想起小凌萱，又想起昊宇，這是她第一個真正愛上的男人。她暗示過，明示過，但又不敢真正戳破這份情感，既擔心會被這個男人疏遠，又害怕遠離了小凌萱的世界，她只好安慰又鼓勵自己繼續去堅守。

想到明天就是周六，帶著小凌萱去逛商城，給她買喜歡的東西，想到她興奮的樣子，明美就感到濃濃的幸福。

周六的陽光很暖和，空氣又很爽朗，街頭涌現的人越來越多。

一身粉色小裙子的小凌萱在前面蹦蹦跳跳，偶爾回頭看看落在后面的明美媽媽，很快又被兩旁琳瑯滿目的商店吸引了目光，唯一讓她感到遺憾的是爸爸沒來，因為爸爸要加班。

“凌萱，不要跑，到媽媽這兒來，看你美惠阿姨給你買好吃的了。”李明美朝著身邊的季美慧笑笑。

“小凌萱是咱家的小公主，她實在太惹人愛了。”美惠向小凌萱搖了搖手里剛買的草莓冰激凌。

季美慧的丈夫是昊宇的好友兼拍檔，兩家相距并不遠，時常會帶小凌萱去他們家玩，因為她們夫妻只有兩個兒子，對這個干女兒就格外的疼愛。

小凌萱開心地舔著手里的冰激凌，滿嘴沾滿了白色奶油。李明美習慣性地蹲下用紙巾給她擦凈。

“你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真不知道昊宇哪兒來的福氣，我看啊，讓他直接娶你就是一個幸福的家了。”美惠笑著打趣明美。

明美笑了笑，沒有去回應，她看到前方的大型商場，轉移話題說：“美惠姐，我們今天一定要逛個痛快。”

商場里擠滿了人，帶孩子逛的父母也很多。

李明美她們逛到了第四層，這層專賣女式衣物。

小凌萱緊拉著明美的兩根手指，大眼睛四處瞄著周圍各色的衣服。

明美和美惠一邊品評衣服的款式和顏色，一邊和服務員交談。

明美瞧上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就要往那邊走，手習慣性地向后伸，卻沒感覺到小凌萱抓自己的手指，轉頭一看，哪里還有小凌萱的身影。

頓時，李明美臉色變得雪白，慌亂地望著嘈雜的人群，驚慌地喊小凌萱的名字，季美惠也是心亂如麻，著急地四處尋找，卻總看不到那小小的人兒。

商場在周六這天人特別多，父母帶孩子的也多，這就增加了她們尋找的難度，明美和美惠慌亂地一層層尋找，可商場的人太多了，哪那么容易找到。

明美一邊流著淚一邊聯系商場的保安和經理，廣播里也播放著尋找小凌萱的聲音，3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仍沒有找到。

明美坐在椅子上哭泣著，她實在難以想象昊宇知道了會怎樣，美惠也一副六神無主的神色，她還是先給丈夫打了個電話。

美惠的丈夫叫石泉靈，今天的會議是昊宇的主場，他認真地看著昊宇在會議桌前講解企劃案，但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看到是妻子的號碼，心里升起了怒火，好容易壓下后歉然地對大家笑笑，就退出了會議室。

聽完妻子的哭訴，他也慌張了，他很清楚小凌萱可是昊宇的命啊。石泉靈怒火一下就爆發出來，他狠狠地罵了美惠一頓，又用力地掛掉電話，趕忙走進會議室。但他看到昊宇繪聲繪色地講訴企劃案的每個細節，他陷入了猶豫中，一旦企劃案通過，昊宇的職位會越來越順暢，但要等到結束后再告訴他，相信那時的昊宇會發瘋，他只好硬著頭皮打斷昊宇的演講，將他叫出了會議室。

昊宇一聽到女兒在商場失蹤了，感到一陣眩暈，拔腿立刻沖出了公司，車鑰匙好幾次都插不進車門的孔。石泉靈跑到他面前，拿走了他的車鑰匙，說：“讓我開吧，我無法想象你開車的樣子，或許等我們到了，她們已經找到你女兒了。”

昊宇感覺車速還是太慢了，但事實已經比平時快了一倍，他實在不敢想象此時女兒是怎樣的場景，這讓他感到一陣窒息，實在無法去原諒自己。

剛到達商場，昊宇就箭步如飛地沖了進去，他顧不得被汗水浸透的襯衣，找到痛哭的明美和美惠，聽她們將事情講了一遍，商場經理也說找了兩遍商場也沒找到，他們懷疑他的女兒被人拐走了，建議立刻報警。

昊宇沉默地聽完他們的講訴，紅著眼睛一個樓層接著一個樓層找，他才不相信女兒被人拐走了，肯定還在商場的某個角落里。

他一遍遍喊著女兒的名字，他似乎聽到女兒哭著喊媽媽，哭著喊爸爸，他感到心都碎了，嘴里不斷告訴自己：“一定在這里，她在等著爸爸。”

終于在兒童玩具店旁邊電梯口的一堆紙箱子里找到了小凌萱，看著她縮在紙箱里睡得香甜，昊宇眼里流出了淚，嘴角卻笑了起來，女兒喊著爸爸。將女兒抱下樓，看到明美快步跑了過來，他手指豎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女兒睡著了。

回到家，昊宇將熟睡中的女兒放在床上，讓石泉靈夫妻回去，只有臉色蒼白的明美倔強地沒有走。

昊宇也不忍心責怪她，疲憊地坐在沙發上，說：“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這話讓明美臉上褪去了所有血色，可她又能解釋什么呢？全都是她的錯，只好低低說：“讓我再看看女兒吧。”

昊宇點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閉著眼睛靠在沙發背上。

下午五點多鐘，昊宇見女兒醒了過來，她哭著摟住了自己脖子，斷斷續續地聽完女兒的哭訴。

原來，女兒跟著明美和美惠在商場挑選衣服時，她看到了一個小女孩拿著一個繪有紫羅蘭花圖案的氣球，她欣喜地追了上去，可跟不上對方的腳步，待回頭明美媽媽也找不到了就哭著亂走，最后實在累了就躺在了一個紙箱里睡著了。

昊宇拍著女兒背，不斷地寬慰她，想起快到妻子的祭日，說：“我們是該去看看你媽媽了，她一定會責怪我們沒去看她，你知道嗎？媽媽最愛的就是你了。”

“我剛才還夢到媽媽了，她還給我做最愛吃的甜粥，爸爸我要媽媽。”

昊宇笑著將女兒放在床上，哄了好一會兒才睡著，他知道女兒說的媽媽是明美，其實他也考慮過是否接受明美，可想到去世的妻子，又讓他膽怯了。

客廳里的電話鈴聲打算了他的思緒，不知道是誰這么著急打來，昊宇接通后，聽到了一個甜甜的聲音。

“昊宇哥嗎？”

“是…小穎嗎？”

“呀，昊宇哥，才幾年沒見就忘記我了，你可真是的。”

“呵呵…，哪能啊，從前像跟屁蟲的可愛小妹妹，怎么能忘記呢。”

“哪兒像跟屁蟲啊，我在你眼里就這樣啊，真是的，虧得人家一直惦念你這個哥哥。哦，對了，我可能要回來哦。”

“回來，不影響你學業嗎？你家人能接受？”

“呀，你咋和我爸一樣啰嗦了，這次我可是專程從意大利回來，別以為我是看你，其實我最想看小凌萱了，我走時她才兩歲多點。”

“好，好，我會告訴她有你這個麻煩大姐姐回來了，你在路上要一切當心。”

“我啰嗦的昊宇哥，我明白、清楚、知道，這樣行了吧，一定要在機場接我啊。”

昊宇無聲地笑笑，在掛斷電話后，想到了何穎的樣子，這小丫頭該長大了。

一個星期后的下午，昊宇帶著女兒走在了一座墓地前，他無聲的看著墓碑上妻子的照片，好像她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前，直到女兒搖晃自己的胳膊，才清醒過來，笑著瞅了瞅女兒的面容，低下身說：“雪玲，我帶女兒來看你了，她已經五歲了，長得越來越像你了，知道嗎？她笑的時候，右邊和你一樣有個小淺酒窩，和你一樣的漂亮……”

看著女兒開心地拔墓地旁野生的紫羅蘭花，并向自己搖晃著，叫道：“爸爸，爸爸，你看這么多紫羅蘭，給你一些，我再去弄點。”

昊宇將這些紫羅蘭花放在妻子的墓前，繼續說著關于女兒的事，讓妻子也能分享女兒成長的點點滴滴。

明美今天也來了，她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待昊宇停止說話時，她才走過來，將手里買的紫羅蘭花放在雪玲的墓前，她非常羨慕這個去世的女人，因為她在昊宇的心里還活著。

小凌萱也發現明美媽媽來了，就蹦跳著跑過來，一頭扎進她的懷里，摟住她的脖子喊媽媽。

昊宇笑著看著明美，她今天穿了一件素色外套，說：“我一直很感激你，實話，你會成為一個好妻子，或許也是最適合做我女兒的媽媽，但是真的讓你諒解，我實在很難邁出，我沒辦法坦然地接受……”

“不，別這樣說，我可以等，哪怕五年，十年，我都愿意。”明美慌亂地打斷昊宇。

“不，這對你來說不公平，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不用這樣的，在感情里沒有公平，只有愛與不愛，愛了，便無怨無悔。”

昊宇歉然地看著明美，只好無奈的笑笑，他事實上很希望明美能幸福，很清楚她對自己那份深沉的愛，他不是一塊石頭，心底也曾默默地想過，只是又有一些念頭讓他無法跨出。

墓地一側的草地漸漸枯黃了，紫羅蘭花也要進入凋謝的季節，隨著秋風徐徐地吹來，彎著腰身似乎在低訴著什么。

昊宇吹起了口琴，濃重的哀傷旋律飄蕩著，似乎隨著秋風傳遞到了遠方。

夕陽沉入了地平線里，夜幕即將要降臨。

明美帶著女兒回到自己的家，她知道今天是昊宇最難受的日子，他每次都會在這天喝得爛醉，似乎只有在酒醉后才能真實的見到雪玲。

昊宇回到家已經半夜了，看到屋里還亮著燈，他知道明美帶女兒回她的家了，誰會在自己家呢？

推開門，看到餐桌上扣著幾道燒的菜，還放著一瓶紅酒，懷著疑惑的心走進廚房，看到一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女孩子收拾著廚房，嘴里哼著熟悉的小曲。

“小穎。”

何穎轉過身看到心心念念的昊宇哥，簡單洗過手就撲了過去，高興地說：“昊宇哥，我回來了，你一定很開心吧。”

“你這丫頭，長這么大了，嗯，也變漂亮了，我還以為那位神女降落我家了。”

“嘿嘿，嚇了一跳吧，咦？小凌萱呢？她睡了嗎？我好想看看她。”

“不用看了，她去了一個阿姨家，今晚不會回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突然回來，需要我送你回家嗎？”昊宇敲了她額頭一下，又順勢掙開她摟著自己的雙臂。

何穎喊著疼，隨即又作了個鬼臉，輕盈地扭動身姿去了客廳。

接著聲音傳來：“昊宇哥，我下飛機就直奔你家了，你舍得把我扔回家啊，不行，今晚我要住你家，我宣布這邊的臥室被我征用了。”

昊宇看著撅著小嘴的何穎，或許是幾年沒見，心里沒來由地軟了，無奈地搖搖頭。

隨后二人坐在餐桌前聊著，大多是何穎在說，昊宇又喝了幾杯紅酒，那些學校的趣事確實讓他心里的愁緒淡了很多。

“昊宇哥，你是不知道，你在學校那會兒可是全校女生的王子哦。”

“是嗎？我說怎么有那么多男生敵視我，原來是這個原因，我可虧死了。”

“嘻嘻，自你和雪玲姐公開戀愛，很多女孩心碎一地呢。”

“雪玲？，她盡管不是學校最美的，可是她是第一個刻進我心里的霸道女生。”昊宇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事，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接著說：“今天是你雪玲姐的忌日，我帶凌萱去看她了，也說了很多話。”

“我明天也去墓地看看她。”

酒與其說能讓人沉醉，不如說人更偏愛它制造的幻境，或許能在清醒與朦朧間尋找到一種陶醉的存在感。

昊宇端著盛滿紅酒的高腳杯，站在窗前望著頭上的明月，默默地輕抿上一口。

何穎收拾完碗筷，癡癡地望著月光下的昊宇，她從小就喜歡著她的昊宇哥，長大了也沒能改變她的這種感情，直到他和雪玲姐結婚了，她為了躲避這種感情申請了去國外修學，她以為這種深埋的感情會隨著時間淡化，可看到他背影的這一刻就像決堤的江水般涌了出來。

她悄悄地走上前，從后面緊緊地抱住了昊宇，將小臉緊貼在他堅實的后背上。

昊宇感受到被這柔軟的身體，或許是酒精的原因，他并沒掙脫開，盡管心里感到驚訝，仍讓她緊緊地抱著自己，懷念起那種感情。

“我喜歡你，昊宇哥，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可我不在乎，我只愿留在你身邊就好。”

何穎的訴說讓昊宇驚醒了過來，他將何穎雙臂放下，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她，她被淚水浸濕的小臉，說：“你一直是我的妹妹，雪玲是我最愛的女人，你也成不了她，我也不愿這么做。”

“我只求能在你身邊就夠了，相信我會等到你說愛我的一天。”何穎極力地表達這份感情，因為她感到了針刺般的劇痛。

“不，我不可以，小穎，你只能是我的妹妹，請答應哥哥的請求。”昊宇想到了妻子，更想到了照顧女兒的明美。

月光照到了何穎淚流的臉上，她感覺心被扎穿了，她大膽地抱著昊宇親吻了起來，但感受到昊宇哥的激烈抗拒，她猛地掙脫開，跑著沖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