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的墨跡天氣,不斷提醒我關注當地天氣。
今天,溫州氣溫 ,6度到10度,小雨。
明天,溫州氣溫,4度到7度,中雨。
溫州近日雨不斷。晴天,反而變得奢侈,像是老天有種憂郁的情緒。雨冰冷,勢頭不大,像打碎的,冰沙飄渺于城。
開學前,還在蘭州時,就查閱了這座城市的氣候,總之一年四季,沒有低于過零度,所以來這沒有帶很厚的衣服,更沒有帶羽絨服,現在才知道自己錯了,氣溫并不代表冷暖,就如時間并不代表感情。南方的冷是潮冷,陰冷。嗯,用中學物理解釋就是無數水蒸氣在空氣中,它們賤兮兮鉆進你衣服里蒸發吸熱。
前些日子,接到祖母電話,她問我這里下雪了?我沉默一會,告訴她沒有。她表示懷疑,說是天氣預報上寫的。我想我沒有仔細去關注天氣,甚至沒有家人那么關心自己,但我好像知道了,祖母說的下雪是在山區,總之,大學城不會。
溫州算得一座雨城,這座南方的大城市并非文化的結晶,偏于輕工業與商業,沒有經濟上海的摩登大廈,沒有浪漫杭州的西湖樓閣,沒有詩人蘇州的精致林園,它坐落于中國版圖南的邊緣,靠海,鄰近寶島臺灣。
溫州帶給你的是安逸感,你可以每趟固定花上兩元,查看所有線路,坐遍所有的公交,去瞧瞧它的面貌。但也片面,若是去關注每位乘客的表情就會再深刻一些,在蘭州的公交上常見的是一張張倦怠的臉,而在這有所不同,似乎他們會很忙,充滿信心。
可潮起潮落,不為什么。
就像,冬天每天要去燒水,要把堆滿煙頭的煙灰缸清理干凈。
重復的生活,也是必要的;必要的生活,也是重復的。
溫州都說有錢人多,可你大街見不到幾個人,會看見馬路旁停滿了寶馬奔馳、凱迪拉克、勞斯萊斯,最次也是帕薩特吧。就連市中心的步行街也少有人關顧。你可能問他們都去哪了?答案很簡單,他們出去掙錢了,誰會悠閑的叼一根煙瞎轉,更有錢的老溫州人則搬去別的城市消受,上海、北京、香港、臺灣,或許紐約,那些燈火閃耀,霓虹流轉,紙醉金迷的地帶。一座座過于妖艷的女人,有錢持權人駕馭的空殼。
可我期待的是云起云落,它或許決定了你的心情。
如果你學過美術,或者根本沒學過,沒關系。城市是一副畫,溫州的色調對我來說,灰白藍。可能是一個剛過雨季的小清新,也可能是陽臺正晾著的一件純白T恤。那些小攤販擁擠集中的街道,樓房亂蓋的崎嶇弄堂,也會使你想起彈滿煙灰的方便面桶,甚至湯上飄著幾瓣瓜子殼。那些干凈寬敞的馬路,以及路旁綠化著多種的樹木花草,你都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和頭頂白色的云朵,海藍色的天空,也會使你想起夢境中的風和日麗,童話城堡,和大海中白色的帆船。
黑夜中,拉開寢室的窗簾,戴起耳機,點燃煙草,遙望燈火闌珊的溫州,曲終,煙滅,眼累,得了,睡覺吧。
醒來,閉著眼睛推開陽臺的門,猜測,今天是晴天,還是雨天呢? 也許昨夜聽見雨聲,可誰知道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竟然是多云,生活總給你驚喜,不管你是否接受。
圣誕老人每天都來到你身邊,襪子里每天都有驚喜,或許,明天就是一個炸彈。
那么,云上的日子,云下的螞蟻,每六步半,停歇,照一張照片,反過來看,對鏡頭微笑,看看你自己,那是他或她鏡頭里的一個縮影。沒事,或許我就是耳機里播放的一段藍調,是眼前忽現而過的一只黃蜂,放松,也許就是飛機起飛前嘴里嚼的口香糖。
只期盼云起云落。
我也在溫州半夜游蕩過,可我看到的都是寂寥與陌生,我在想萬家燈火,人們都在干嘛。春夏秋冬,反過來讓風來追。人們離開崗位,離開學校,回到家,因為快過年了,很多同學已到了家,有的說不適應,有些說在家的感覺真好。溫州的年會是怎樣,會有煙火嗎,會炮聲不斷嗎,會吃什么嗎,會張燈結彩嗎,會有表演嗎,會有商場折扣嗎。還是更加凄涼。人們也許提著年貨在市場穿梭,這里的粉干,這里的小吃,這里的鴨舌,這里的海鮮。我想這里沒有太多回憶,沒有我要的空氣。這里沒有黃河,沒有皇廟,沒有大清早熱騰騰的牛肉面,沒有夜市回民的叫賣聲,沒有孩子們在雪地中嬉戲,沒有家門口堆著的雪人,沒有舅媽在廚房中探出一個頭喊著吃飯了,沒有奶奶帶著老花鏡包著餃子喊你幫忙,沒有全家人一起看春晚開懷大笑。
溫州,一座美好的城市,但這里不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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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