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剛好是父親中風住院的那一年,金正龍醫生,剛好就是父親的主治醫生,他是江門五邑中醫院腦科的醫生。
其實,父親有高血壓史已經多年,也一直有堅持服食降壓藥,所以,當父親有一只眼睛突然充血變得通紅后,我們對這可能是中風的前兆特點之一,還是忽略了。
因為當時并沒有頭暈頭痛,也沒有其他特別的異常,所以當父親幾天后因為頭暈頭痛不止才送進醫院,一切便有點遲了。
我永遠記得父親當時的情況,父親的口齒開始不清,手腳無力。曾經健步如飛的他,左邊的身體開始動彈不得。曾經性情溫暖的他變得喜怒無常。
恐懼開始籠罩著我們全家每一個人,就像《皮囊》里說的:這不是“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是種刻骨的憤怒,憤怒于,人在受苦,而他竟注定孤獨無助,兒子也幫不了父親,一切皆是徒勞。
可是,沒有人會心甘情愿地向往天堂。我們依舊會掙扎,于是,我們會對每一個可能都寄予希望,尤其是每日都從死神手中搶會無數生命的人。
可能在醫生的眼中,生離死別,只是一件每時每刻都會發生的事。大概因為習慣,醫者的面孔大多嚴肅而冰冷,讓人望而生畏。
我們想從醫生口中所知道的一切,但通常醫生也不會對此一一詳細的解釋。于是,面對醫生,我們大多只會肅立一旁,點著頭,堆著笑,唯唯諾諾,小心翼翼。這樣的感覺讓人更忐忑不安。
但金醫生不是這樣冷冰冰的醫生。盡管父親入院的初期,我們都慌亂一遍,但我仍記得金醫生的謙和。
他帶著微笑來到病床前,他謙和地對我們家屬點頭,欠身,然后開始詢問和檢查,他的檢查和詢問都很仔細,聆聽也很耐心,面對我們的疑問,他也耐心回答。我從未見過他的面上露出過一絲不耐煩。
術前,金醫生用漫畫的形式畫出腦血管圖,生動顯淺地解釋了手術的過程,讓我們很清晰地了解手術所有的情況。
因為父親需要做造影來確定血管的閉塞程度,再確定下一步的診斷方案。做手術的那天,雖然已經對手術的過程了如指掌,但仍然無法釋然。父親的手術比預定的時間長,我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覺得隨著時間流逝,人變得更加忐忑不安。當我們心煩意亂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一身手術服裝的金醫生走了出來。
他說,因為父親太過緊張,而導致手術會推遲完成。為了避免我們擔心,金醫生再次出來對我們進行解釋,減輕了我們的焦慮。
術后,金醫生依舊用漫畫形式畫出腦血管圖,讓我們可以對父親的病況有更直觀深入的了解。
金醫生還主動為我們準備好醫療綠卡的申請資料,并主動添加微信,告訴我們說,如果父親的病情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聯系他。
后來,父親患了結石,母親患了闌尾炎,金醫生知道后便立刻主動為我們聯系了專科的醫生進行治療,讓我們非常感動。
或者,有人認為,我們與金醫生之間,一定是一早就互相認識的。但其實,只要你是金醫生的病人,你就會知道,金醫生對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樣的。“匠心”、“仁心”、“責任心”都只不過是金醫生日常做人的態度。
如今,父親康復已近十年。在這些年陪父親的復診過程中,我都會聽到有病人說在四處輾轉求醫未果后,被金醫生妙手回春的事例,當然,聽得最多的是夸獎他的仁心仁術且為人謙和。
大家都欣賞他對待病人耐心聆聽和那謙和有禮的態度。
金醫生的診室門外排隊等候的是一堆人,門內圍著他候診的又是一大堆人,而他依舊是不變的笑容,耐心的聆聽。金醫生的面診,是對每一個病人都不會敷衍了事的。
門外等待的人總有人會不耐煩。盡管嘴里抱怨著,但還是堅定地在門外等候。如若新近有人又進來等待,有些阿婆便會調皮地耍起小心機,她會裝作關心的樣子說:唉呀,這里看病很慢的,若是急,找別的醫生去。這里要等很久的。每每聽到這些說話,大家便都會相視而笑,但人是依舊堅定不移地守在門外的。
現在等待金醫生候診的人是越來越多了,但金醫生的面診,依然是對每一個病人都不會敷衍了事。
偶爾,我也會在報紙上看到關于金醫生的報道。有一次是關于他背行動不便的老人上樓就診,另一次是他入選了“最美江門人”,“最美醫護工作者”。在朋友圈見到他的每一次成績,我們都會由衷地替他高興。
金醫生實在太忙了,日常面對的都是突發的手術,出診和進修學習……可是,他還是依舊保留著24小時為病人服務的精神。他不分白天黑夜,不分節假日,不分人在何處,只要病人有需要,金醫生便隨叫隨到。
清代喻昌的《醫門法律?問病論》說:“醫,仁術也。仁人君子,必篤于情。”意思是:行醫,是指一種有仁愛心的技術。有仁愛之心,有修養的醫生對病人一定會情真意切,滿腔熱情。
以仁愛救人,以赤誠濟世為根本。我相信這一定是每個為醫者的初心。在金醫生身上,我看到了一顆醫者不變的初心。我相信,盡管他行醫多年,但他的內心在塵世中依然敏感著,碰見的每一次疼痛,跳動都如同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