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畢業來深圳已有近3個月,拿著一般薪水,有個暫時落腳的地方,租房合同明年1月到期,只簽了半年。
想起當時找房的各種艱辛都不禁唏噓,只能說在大城市一個人很難,如果沒有好友或者閨蜜在身邊或多或少的陪伴,好幾次都差點崩潰到哭,可能因為中間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也可能因為只是個觀望期,所以只先簽了半年。
暫時安定下來后,偶爾想起當初來深圳前的情形,跟大學玩的好的同學清在校招上簽的一家廣東東莞的公司,是個工廠,財務崗。
當時面試的時候對方HR非常爽快的就要了我們兩個,連我們一直以為的復試環節都沒有,這讓我們當時都覺得有點小僥幸,以為是撞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運,畢竟兩個人能同時進一家公司的財務部并沒有那么的容易。
興奮過后又不自覺的有點擔憂,這么容易就進了,這家公司會不會太水,會不會是什么不法機構?但擔憂歸擔憂,我們還是沒有拒絕對方提出的一個星期后寄三方過去的要求,畢竟那時已經是春招了。
是的,那是春招,秋招早已錯過,每日處于一種無名的焦慮和有些急躁的情緒中,害怕去找工作,又擔心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又怕待遇不好……迷茫與未知,惶惶不可終日。
對于校招,就像是菜市場上的買賣,不知道雙方要被怎樣地挑肥煉瘦,只是大多時候我們是等著被人挑選買走的各色菜系和種類而已。雖然有時候會有人跟你講,現在找工作是雙向的,你們也有選擇的權利,可是哪次不是被一家用人單位看上內心就雀躍不已,總覺得快要有個歸宿了吧,恩,我又多了個選擇,只是有時候會忘了人家要是不要你,你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
供大于求,事實就是如此。
和清寄出三方后,開始熱火朝天的畢業設計,緊趕慢趕,幾個差點通宵達旦的夜里,只是為了把自己的畢業論文能降到查重率20%以下,從而得以順利畢業。做學術,搞研究之類的高尚詞語,幾乎從來沒有也不敢想過。
在風風火火的畢業設計中,我和清開始漫長的等待,等待那家工廠的三方回執。
我們的三方協議有三份,除了自己留存的那一份,企業一份,還有一份得上交給學校,三份都需要企業和校方的蓋章。學校今年在畢業答辯里加了條不成文的規定—沒有上交三方的不允許參加答辯。這可把我倆急壞了,不管學校的規定是恐嚇還是威逼,三方畢竟還是得要工廠寄回來的。
于是各種微信,電話不斷,那家工廠還是沒有給我們確切的回寄時間,每次都答:馬上就寄。
就這樣,從4月催到5月,臨近答辯的最后關頭,我們沒有辦法,迫不得已去了學校就業辦找老師反映情況,請求校方出面,在校方的協調下這家工廠終于把三方回寄過來了,這個時候,我在心里已經給這家工廠打了差評,至少在辦事效率上。
恍恍惚惚,終于畢業設計,畢業答辯,畢業照…這些所有有關畢業的事情像陣風一樣,一吹就沒影了,我們終究還是畢業了。
由于備戰公務員的失利,我不得不和清背起行囊來到那家工廠,畢竟那時也沒有更好的下家。歷經6,7個小時的輾轉大巴我們到達了那家工廠,出來迎接我們的是兩位小帥哥,一高一矮,一白一黑,一略胖一較瘦,對比有些鮮明,其中一個是當時招我們進去的人。
說實話,雖然我對那家工廠挺排斥但心里還是挺感謝那個招我們進去的小哥哥,那段時間他確實盡心盡力的幫助過我們。
剛到住的地方是那種8人住的民工宿舍,8張空蕩蕩的床間只留個過道,一張桌子也沒有,和當初答應我們的兩人間完全不同,心里落差比較大。隔天要求換宿舍,那位小哥哥不厭其煩的一間一間幫我們找,雖然最終并沒有找到一間稍微滿意點的。
安頓下來后我們被帶到財務部面見主管,那是一間大概50~60平被十幾個格子間分割完的辦公室,比較擁擠,嘈雜,大概是人比較多的緣故,門口標牌"財務部"三個字有點晃眼睛。
在呆了段時間后,內心越來越憂郁,生活三點一線,工作毫無活力,想要逃離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但3500包食宿的待遇讓剛畢業的我們還是有點猶豫,畢竟能養活自己是最直接又無力的現實。
最終離去的念頭在關于工位的問題上全面爆發,我和清兩個人從開始工作起就沒有屬于自己的格子間,每次都搬個凳子坐其他同事的邊上,這讓我們覺得很挫敗,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有次主管讓一位同事把一個格子間上的東西清理掉,好給我們工作用,然而那位同事講那些東西沒有地方放,就這樣讓她們將就坐段時間凳子唄,主管沒說話,表示默認。這讓我當時很憤怒,當即就提交了離職申請,這應該不只是待遇問題了,這是不尊重。
后來就毅然決然的提著行李來到深圳,毅然決然的找工作,毅然決然的找房子,最后也算是毅然決然地留了下來。
我不知道能留下來多久,我掙扎在這個城市,但我慶幸當初做了離開那個工廠的選擇,至少現在的我是快樂的,我的工作讓我有歸屬感,我的生活也不再是那樣乏然無味。
我想我是希望能多停留一會兒,能久一點。去多看一次大海,去多走幾片梅林,去多認識幾個有意思的人。哪怕只是多享受下,每天早晨起來后,從房間大廳照過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