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朵朵開

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

等著你回來

看那桃花開

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

嘗嘗家鄉菜

.......

很久沒有聽見這樣輕松明快的歌曲了,在整個歌壇都以柔靡頹廢為潮流的時候.

然后,才看見演唱者叫阿牛.居然是個這么鄉土味道的名字.于是,立刻便喜歡上了,不去看MTV,只是這樣的用耳朵去聽,一遍,又一遍.

在心底,將那阿牛固執的想象成那位站在山坡上,在一片桃花的粉紅煙霞中,望著村口那條通往山外的路的盡頭癡癡唱著山歌的牛郎,等著,一位粉妝玉琢的名叫桃子的姑娘.

樸素得透著泥土芳香的句子,輕快明了的旋律,陽光般透亮的嗓音.在這樣的冬夜里,如春風陣陣,融化了窗外薄薄的輕霜,吹開了記憶深處,那一樹一樹的桃花,如煙如霞,包裹著我,溫暖了整個屋子.

一直是愛桃花的,因為故鄉的后山上有著一坡一坡的粉色桃花,等到花開時,整個村子就是籠罩在一片深深淺淺的粉色煙霧中的水墨畫.

每年的春天,等到春雨將大地涂成碧綠色的時候,桃花,便在吸足了雨水之后,先是以"竹外桃花三兩枝"的羞澀探出少量調皮的花苞,然后以"一樹紅艷露凝香"的驚艷焰火般的宣告桃花的花期,最后,一團,一片,漫山坡的開始妖嬈.一直到最后的"一片花飛減卻春".

在我年幼的時候,我家的院子緊挨著桃子家的,而桃子家的院子后面就有著這樣的一株桃樹,往往,年少的我們便是從這棵年年千朵萬朵笑春風的桃樹上知道春天是如何奪目與炫爛的.

我與桃子同年,是童年時代最好的玩伴.雖然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什么叫友誼,但在那個物質貧乏的年代,卻知道每每家中做了什么好吃的,都會偷偷用牛皮紙包好了,等到飯后,悄悄躲到院后的桃樹下一起分享彼此給對方帶出來的"美味"

那一年的春天,總是淅淅瀝瀝的下著永無盡頭的小雨,這樣的雨里,我知道我們將舉家搬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城市去了.似乎整個村子也同時知道了這個消息,家里開始突然變得擁擠不堪起來,父母整日除了接待駱驛不絕的客人,就是收拾仿佛總也收拾不完的箱箱柜柜.

桃子撐著一把小花傘出現在我家門口時,我似乎正往我的花書包里塞著自已喜歡的小東西.桃子從小便生著一幅洋娃娃般精致的臉龐,粉嘟嘟的皮膚真正讓人知道什么叫做吹彈即破,加上兩個一笑便出現在雙頰的酒渦,真真不愧了桃子這個花兒般美麗的名字.

和桃子共打一把小花傘,一起走在雨中,還有雨中的桃花.還不到三月,加上雨水總是不斷,院子后面的桃花還沒有完全開放,枝桿上的花骨朵一苞一苞地靜默著.在細雨里是別具一抹楚楚動人的的清淡和粉嫩.我倆的眼睛似乎在同時被那雨中晶瑩的艷麗刺傷,瞬間迷蒙.

再也不記得當時和桃子說了些什么話了,只記得桃子粉色的臉龐映著樹上三兩朵早開的桃花.一樣的帶著細雨,兩個即將分開的小姑娘,在三月的雨地里,不勝凄迷.

這一去,便是近三十年.

很多記憶都已遠去,遠到不復記憶.可是,許多年后,我依然能夠真切地撫觸到當年兩個小女孩在面臨分別時,相聚在桃花樹下,將彼此的目光繞成那永遠剪不斷的雨線,以及,那份稚嫩卻分明絕望的心情.

偶爾會在回故鄉的行程中拾得一些兒時同伴的消息,卻也是零碎不堪拼湊了.只知道桃子后來也遠嫁他鄉了,而且是很遠很遠的他鄉.從此便再沒了消息.

而在我的心底里,卻一直固執的認為,桃子,那個桃花般嬌羞飽滿的姑娘,是不應該遠嫁他鄉的,她應該嫁一個在桃花樹下為他唱著山歌的的牛郎.

在外面呆得久了,很多東西早已習慣.包括那份痛楚卻不由人把控的冷漠和不斷生銹的情感.

可是對于桃花的喜愛,卻一如既往,就算哪一天在我所在的城市再也見不到桃樹的影子.

一遍一遍的聽著<桃花朵朵開>.藉以溫暖一些記憶,以及我那開著桃花的故鄉.雖然,故鄉和童年,已經在記憶深處被我擱在來時的路上,背景卻永遠矗立著一樹桃花,并且永遠不會凋謝.

歌聲將一切惆悵如斯的回憶,瞬間化作漫天粉色的煙霞.無所謂快樂與不快樂,無所謂獲得與失去.無所謂此岸與彼岸,世界只剩一片飛花若雪的輕靈與飄逸.莽蒼的歲月終將流淌成河,無頭無尾,彼岸或此岸,都終被河水融匯貫通.

于是,沒有人看見,此刻,在我低下頭的瞬間,臉上眉梢漾起的朵朵桃花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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