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數月,再來時,師傅墳前竟已雜草叢生,嵐很好奇,她一邊幫我處理雜草一邊問,為什么師傅的墳前沒有立碑呢?
我指著旁邊何大夫夫婦的墓碑說,因為師傅生前樹敵太多,他擔心立碑的話,會連累到他的這位摯友。
噢。嵐似懂非懂,她并不懂江湖中的人心險惡,至少挖別人的墳這種事,她一定想象不出來。
我將一塊準備好的無字碑拿出來,對嵐說,我字寫不好,你來幫我寫吧。
嵐當然不會拒絕,她很疑惑,一邊寫一邊問,師傅不是交待不讓你幫他立碑嗎?
沒事的。我笑了笑,傲然道,不會有人敢的,只要我的名號還在這江湖之中。
我說得一本正經,結果嵐還是笑得花枝亂顫,差點連字都寫歪了,我暗自嘆氣,她連高手的風范都感受不到,還想混江湖。
那等過個幾十年,你也老死入土了呢。嵐笑完不忘打擊我說。
我聳聳肩,說,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到那個時候師傅的仇人估計也死的差不多了啦。
唔……要是還不夠保險的話……
我托腮考慮著,說,那我也去收個徒弟吧,到時候讓我的徒弟幫我守著就好了。
寫好了。嵐起身,伸了個懶腰,問我滿不滿意。
我數了下,字數沒問題,便說,好字,不愧是皇家的手筆。
嵐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我看了眼旁邊何大夫夫婦的墓,發現碑前竟有三根還未燃盡的高香。
是誰呢?我正想著,嵐打斷我的思路,問我說,接下來去哪里?
我于是說,嵐你這么聰明,幫我去找一個人吧。
嵐說,好啊。
我說,你都沒問我要找誰。
嵐說,你都說了我這么聰明,當然不用問都知道你要找誰啊。
我說,……
離開的時候,我又看了眼師傅的墓碑,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然后說,師傅,我走了。
師傅的墓碑矗立在風中,不知是否嵐的字寫得太好,我總覺得它熠熠生輝,一如師傅的傳奇。
恩師逍遙子之墓
徒 東君 敬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