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下歲月所有痕跡,但走過
爭吵于童年的黑暗家庭,軟弱的哭泣,病態的偏執,傳統無解命令,是真實的,也是夢里驚醒的原生家庭。人性丑陋、猙獰時常暴露于眼前,高樓欄桿邊的久坐,終歸是沒往下跳。貪玩留下的紅紅鞭痕,生出了憤憤的怨恨,彼此絕義斷關系的狠話,是過往的刻痕。
而那苦澀的讀書日子,更是抑郁難言。怎么也升不上去的分數,壓抑在心頭過高的期盼、苛求,擔心落后于別人的不安及失去名校機會的恐懼。于是,自我高要求、壓迫、各種心理暗示來激勵自己,成績終于突升。但代價是身體漸漸崩盤,心態抑郁爆發,壓力超標,終于壓不住,功虧一簣。
壓力太大,神經虛弱,腦子不夠用,如繃太久彈簧斷了,殊不知,早已欲斷卻苦撐多年。腦袋真的生病了,心理也挺歪曲,真是抑郁。一個人沒事時非??裨?、低沉,想的都是從前的家庭的暴力、遇到的委屈。
當時我的狀態,惹上許多桃花,說是喜歡了許多人,被許多人喜歡,就被許多人誤解以及嫉妒。那個時候的樣子,被說成像花癡,那是從一個溫柔的女同學嘴里講出的。其實是腦子很累,沒法掌控那么多,包括表情,有時卻還要說對不起。達不到高要求的成績,棍棒便打向腦子昏沉、身子疲乏的我。而那些誤解的話也從一個冷暴力的人渣口中說出,這人是我爸。在一個人受傷虛弱時聽到那些話,真的是刻在了骨子。
而那時真遇到了一個懂我、欣賞、細致照顧我的人。雖然高考前的緊張號角,時時催促,但愛意溫暖了彼此。雖然似乎他可以不在乎我的狀態,并愿意悉心照顧,但是面對成績早已崩潰的我,再沒勇氣承擔什么。終于,沒了音訊,只念著有緣再見。
或許是因為他,我開始了解這世上還有別人,還有別人的想法。因為之前獨來獨往擠時間慣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接觸外界顯得很不安。有些竊竊私語沒有指明說是誰,我卻覺得傷了我。遇到的委屈、糟糕時候,我卻只是把那些當做動力,甚至沒動力時,也拿出來變相激勵自己。只在心里說,所以我要變得優秀,我要走遠些,再走遠些,離這原生家庭、這些地方遠遠的。而有人說過很少有人能掙出原生家庭的桎浩。
曾有過自殺的瘋狂舉動,但沒成功。確定知道自己重度抑郁,只覺得是解釋了之前的狀態,確實如此罷了。想著不會放棄自己。
為了控制焦躁、失眠和做噩夢,在我身體極度失控、敏感、頭暈的情況下,我能有膽量去找工作,不再只是我在家弄手機、看書,而是嘗試改變成另一種生活狀態。那是因為我覺得,在我能接受的限度內,應有勇氣去挑戰平凡生活的糾纏、瑣事,而不是認為我什么都做不了,一死了之。結果大不了就是很長時間沒能找到工作,以及被辭退。
接觸新的東西,讓舊的記憶淡去。
幸運的是,我找到了一份在漂亮的海邊度假酒店的活。這是第一次做暑假工,一天連軸轉,站著走來走去的保潔整理房間,基本沒歇著。但我喜歡那友好的人,工作環境及氛圍,當然還有工資。掙錢日子,試著慢慢調整。因為太累常常什么也不想,倒頭就睡,覺得每天都很好,感覺世界安靜了。還計劃掙的錢也可以用來支付藥物費,治愈自己。
換種生活狀態,接觸的不一樣,很多思想慢慢在變,工作給予、改變我太多。剛開始,覺得自己為人做事還真有點傻,更不太懂人情世故。思考、做事跟大多人有點不同,畢竟習慣了一人于書中世界徘徊。現在漸漸習慣于我的工作,且對一些事有了新的思考角度。
其實,似乎是開始解脫。
開始明白家庭帶給我的仇恨、鄙夷、嫉妒,不是增長我戾氣的底氣,那些只會讓我難受、痛苦。折磨自己,沒有意義,更傷害不了別人一毫,只會讓心上蒙塵。
于原生家庭。覺得,難道我要去責怪、痛恨那為我掏心掏肺,在我童年留下道道傷痕,常說著以后就知道這是對你好,忍受丈夫婚外情過著節儉、軟弱、農村格局的母親?這是不是太苛求?難道我要去責怪、怨恨自小把我當做寶、親女兒來寵愛,不舍得我受累,盡全力給我樹起一個正面形象,內心空虛常以我為他炫耀的籌碼,雖有萬般不好的嚴苛父親?
以我來炫耀,其實讓我挺反感,但那彎曲的脊背,夾雜的白發,漸蒼老的容顏,我只想說我會是你永遠的驕傲。我天真的嚷罵、大聲的還口爭執不知道傷了他們多少心。
他們盡全力對我好,常常不過是用他們覺得好的方式罷了。替我找個好專業,指個不那么彎的路,如此這些。而我以誤解、仇恨來報。誰都有自己的局限、難處,承受的家庭及各方面的壓力。不想再任性苛求什么。我想要的,我自己爭取、擁有。
寫到這,止不住哭了。我不愿,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不愿看到花白鬢角,挨坐木凳,老人呆滯遠望盼孩歸。不愿棺材前白衣俯首,哭喊不孝,再難再灰暗,這日子、歲月我們過得值。
此生,溫柔且帶棱角的把握人性
真實的我,到底是怎樣?我問。應是羞澀、敏感、有些膽怯吧,或許是其他更多的模樣。因為帶著面具的大笑,騙了別人,也騙了自己。微笑抑郁一直存在,無人、幽暗的夜里格外冷。其實我怨恨、彷徨,沒有安全感,相信不了任何一人。覺得這面具或許要一直戴著,至少我知道這樣我會很安全很安全。但真的是這樣?我想,我會找到歡喜的自我。打造一個鮮花之城的內心,里邊花香愜意,外邊華麗堅固。
我覺得我是一個幸運的孩子,也相信越努力越幸運。小學應于父母要求,有點學習底子。初中,幸是沒有荒廢學業,渾噩日子,而是得到父母、老師照顧。那時光雖苦了些,但出了鄉鎮,拼上了更好的平臺。幸運的接觸更多優秀的人,眼界更廣闊,學習直上。而得到的愛,遇到的人,卻讓我漸漸能面對自己的過往、生活,漸漸脫離了孤獨,遠離了抑郁和死亡,親近有愛的家人、朋友,大千世界,這一切為著幸運準備。
我答應自己,恢復健康,過平淡的生活是我這幾年要做好的第一件事。第二件是有充足背誦、記憶感興趣的專業知識,準備大學生活。第三件是自己掙些錢,能用錢去解決90%的事,把原生家庭與自己的關系弄清。
我試著理解人性,理解自己,七情六欲,愛恨情仇,喜怒哀樂,世態炎涼,與周圍人有愛相處。我想,這抑郁會淡去,一切都會變好的。
最近,打算先預支自個的錢來定做個自己喜歡的蛋糕,和朋友弄上幾個菜,一家人聚一聚。之前,覺得家人相聚,從沒我什么事,這次我是主角,萬分喜悅。
喜歡《那個遠方》歌詞“那雙青春熾熱的眼睛,不再閃躲,跳動著的心,就算逆著光也清醒,那個遠方什么模樣,縈繞著發燙的夢想,就奮不顧身撐起手掌,夠不到又怎樣”
愿你我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