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庸常的世界中,變成一只孤獨的甲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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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明天又要上班了。各位的心情是不是像上面這樣呢?

庸庸碌碌、日復一日的工作,畢業剛入職時那點理想,早被現實當成咖啡豆磨成了難以下咽的苦澀粉末。

想想我們為什么如此厭惡上班?

不僅是勞動的重復單調讓我們厭倦,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疏離感,讓我們厭煩。

面對每天比愛人相處時間還長的同事,卻不敢付出半點真心,最熟悉的陌生人,不過如此。

同事總是同路人,相伴一段各自飛。

這種陌生感,是情感上的戒備帶來的疏離。

不止同事,其實,即便血脈相連的家人,相扶一生的愛人,在精神上,又何嘗不是孤獨的星球,在各自的軌道上運行,相交是偶爾的,分隔是常態。

人類是群居動物,然而維系群居關系的,更多的是利益上的糾葛,物質上的羈絆。

從原始狩獵部落,到現代社會的最小單位——家庭,物質連接才是人們組合在一起最根本最原始的動因。這可不是我瞎說,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就持這樣的觀點。

從精神層面來說,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注定孤獨的來,孤獨的走。

不過,每日生活的喧囂與重壓,往往讓我們無暇反顧內心,孤獨便在角落里獨自生根,盤結在內心深處。

作家里面,卡夫卡是孤獨星球的國王。在他的作品中,孤獨是永遠不變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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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上的孤獨感,外化為卡夫卡的文字,貫穿于他一生的寫作之中。

18歲時讀到卡夫卡的名作《變形記》,實在難以理解,卡夫卡為什么要把家人的關系,極端化為人和甲蟲的關系。

格里高爾,一個普普通通的推銷員,心里除了家人從沒有想過自己,苦悶的工作、惱人的老板、可惡的同事,都抵不過為家庭做出貢獻的渴望。

即便在變成甲蟲之后,他滿心想的都還是家人,如何不給家人添麻煩。

當聽到妹妹拉小提琴時,想的還是如果不變成甲蟲,應該可以供養妹妹上音樂學院了。

他懷著溫柔和愛意想著自己的一家人。他消滅自己的決心比妹妹還強烈呢,只要這件事真能辦得到。這是格里高爾生命最后的沉思。

然而,對于家人來說,變成甲蟲的格里高爾,沒有了經濟貢獻能力,便成了累贅、廢物,可怕的象征,盡管它沒有任何傷害他們的舉動。

在傷害、冷漠、忽視中,格里高爾終于僵縮著死在自己的房間。

對于這一家人而言,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解脫了,新的夢想和美好的打算,在他們的心里盤算著。格里高爾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用荒誕的情節把現實的紋理放大在顯微鏡下,這不過是卡夫卡常用的極端化藝術手法。

卡夫卡用一篇《變形記》,把人們內心的孤獨化為一只甲蟲,這不過是異化的具象化。

內心的孤獨,真的可以將人異化。

正如卡夫卡自己,在青年時期,幾次締結婚約又幾次接觸婚約,他渴望愛情,更渴求孤獨。

害怕靠近,會讓自己對孤獨敏銳的觸覺失靈,他選擇孤獨一生。

在他的日記中寫到,我將不顧一切地與所有人隔絕,與所有人敵對,不同任何人講話。

在卡夫卡的身上,有格里高爾的影子。

人與甲蟲之間,絕對不可溝通的狀態,其實不過是人與人之間難以溝通的隱喻和極端化。

如今我三十多歲,才好像有點明白,卡夫卡寫的這只甲蟲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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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甲蟲,可以是不被理解的理想,在家人的眼中,是對秩序的冒犯,對常規的違背,它堅硬的外殼下,柔軟的身軀經不起一擊。

這只甲蟲,可以是不被祝福的愛情,在家人的眼中,門當戶對、經濟基礎,才是愛情的基礎,當選擇違背家人的意愿,愛情就會變成家人眼中的甲蟲。

這只甲蟲,可以是任何發自內心的呼喚,卻不能見容于家人世俗的眼光。

我們可以頂住外界異樣的目光,卻頂不住家人溫柔的一刀。

對于理想、愛情的無情扼殺,往往不是來自外界的反對與嘲諷,那些外力反而會愈發激發斗志和動力。

真正的危險,總是那些來自家人以愛的名義的打擊、漠視和嘲笑,這才是讓理想和愛情如甲蟲般孤獨死去的毒藥。

無法解釋,因為沒有共同的語言,就像格里高爾發出的聲音已經難于被家人理解,于是,沉默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孤獨是有害的,這種感覺像是毒藥,藥性漸進卻日入骨髓。

很難說,卡夫卡四十一歲早逝的生命,是不是因為過于沉浸孤獨,而心力憔悴。

用相互取暖抵抗孤獨,網絡給了我們最后的避難所。在所有的微信群、QQ群里暢所欲言,在同類相惜的氛圍里,相互取暖。

有些話,注定只能深藏于心;

有些理想,注定只能默默堅持;

有些道路,注定要孤獨前行。

在這庸常的世界中,我們都像一只孤獨的甲蟲,默默地踟躕前行,直到世界的盡頭。


ps:周末的晚上,重讀卡夫卡的《變形記》,有些灰色的情緒不禁浮現在心頭,本是以調侃開頭,卻以沉重結尾,那就這樣吧,希望不要影響你們明天上班的心情就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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