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石灘

每年高中暑假,對我來說都很難熬,父親去外地打工,我就要蹲守家里,忙活所有的地里活,拔草施肥澆水,穿梭在莊稼地里,體會著父親幾十年如一日的辛酸。

我就想著掙點錢補貼家用,八九歲的時候跟著父親進山刨過藥材,記得有一次回來哭了,是累的。想了想,就決定跟著隔壁周叔去深山里刨藥材,每天早上五點就得出發,趁涼快趕路,早上的露水很大,沒走幾步路,下半身就濕透了,褲子緊貼著身體又涼又潮。沒一會兒太陽升高了,烤的后背難受,周叔給我折了根有密密麻麻樹葉的槐樹杈,讓我搭在后背,他在前面帶路,清除那些路上結滿的蜘蛛網。

在沒有路的路上走了三個多小時,終于讓我焦躁的心安穩下來,身上背的袋子扔一旁,鎬頭一丟,坐在一塊光溜的大石片上,仰望眼前的這塊山頭,周叔說爬上去就是紅石灘,就那一個顏色。我環顧四周,沒有一塊石頭是紅的,心里是很不信的。周叔走山路是出名的快,他嘴里叼著的狗尾草一扔,就知道要動身了,我也慢不得。

山路很宅,草比人長的高,在里面鉆行是很費力的,貓著腰,拖著鎬,拿著袋子,垂直距離不過百米,爬上來有半個小時,剛一上來就氣喘吁吁的,感覺要窒息了,找了塊和剛才一樣的大石頭躺下,閉著眼,呼吸逐漸平緩。陽光很刺眼,閉著眼都不讓你好受,用力坐了起來,立馬相信了周叔的話,到處都是紫紅色的石頭,綠色長在紅色上面,不知道怎么形容才足夠動容,我坐著的是一塊紫紅色的圓石,誰在這兒坐一坐,都會讓你心里舒坦些。

這里環境用極度優越形容是不過分的,就在這兒不遠處有幾戶人家,他們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種地不多,生活悠閑,他們的笑聲比種的莊稼多,我還有幸做了回客人。這里可能比不上陶淵明的世外桃源,可離真正的自然最近。我工作后,經常會夢到紅石灘,躺在紫紅色的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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