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逸情

? ? ? ? 山居逸情? ? ? 胡99? ? 2017-07-0!6

? ? ? ? 被云雨遮蓋了一周的太陽終于露出臉來,讓一顆郁悶了很久的心重見了天日。陽光正好暖和,決不過暖,小量的白云在蔚藍天空里,不斷改變著它的身姿,在這藍色的綢布上,描繪著天空美麗的圖畫,要不是這一周雨水的洗滌,真還難有這么美的天。

? ? ? 我獨自坐在老家山宅的二樓陽臺上,赤腳、短褲、光膀子席地而坐,像一個乞丐,一個牧童,一個漁翁,一個在地里休息的農夫。

? ? ? 我俯首,從屋前幾乎要流出綠汁的果樹看起,徐徐將頭抬高,由近到遠,禾苗、山巒,一片片,一堆堆的綠,由濃綠變得淡綠,直到幾十里外山脈的墨綠,仍是那么的清晰,分明的波浪,幾乎可以分辨出婆娑的樹影,雨后的天把人的視線拉近了許多。

? ? ? 三四級的仲夏的風是溫馴的,而且它是從繁花的山林里、綠油油的田垅里吹度過來的,有一股出遠的澹香,連著一絲滋潤的水氣,摩挲著我的顏面,輕繞著我的肩腰,就這單純的呼吸已是無窮的愉快;空氣總是明凈的,近谷里少見人影,不生煙,遠山上不起靄,那美秀風景的全貌正像畫片似的展現在我眼前,足供我休暇的鑒賞。

? ? ? ? 這樣絕美的景致,最好是不要約伴,幸好我今天剛剛起床,還未來得及約伴,老娘又外出散步了,現我是絕對的獨身,不會讓我分心,讓我在這雨后晴朗的仲夏里有機會獨身閑逛,讓我福星高照,實際領受,親口品味。這自由與自在的時候,是肉體與靈魂行動一致的時候;我六十歲上多長了一歲,今年六十一,同時加重了頭上的枷鎖,加緊了腳上的鏈,見小孩在草里在沙堆里在淺水里打滾作樂,或者看見小貓追著自己的尾巴,何償沒有羨慕的時候?但枷、鏈永遠是制定我們行動的上司!所以像今天這樣,盤腿在地上坐著,手捧林公的散文,眺望山鄉的風景,單身奔赴大自然的懷抱時,像一個裸體的小孩撲入母親的懷抱時,忘了先前寒雨烈日下的那幾元錢,才感覺靈魂是多么的愉快,方知活著的愉快是怎樣的,單就呼吸單就張眼是怎樣的。這時的我,是極端的自私,獨有體魄與靈魂,與自然同在一個脈搏里跳動,同在一個音波起伏,同在一個神奇的宇宙里自得。

? ? ? ? 慢慢地,我感覺自己有點發癡,把林公的書丟在一邊,我覺得,書雖是理想的伴侶,但這個時候不應該看書,因為再怎么偉大的深沉的鼓舞的清明的優美的根源是可以在風籟中,云彩里,山勢與地形的起伏里,花草的顏色與香息里尋得。自然是一部最偉大的書。只要是有一個正常人的靈性,眼不盲,耳不聾,這無形的高等教育永遠是能享受的,這不取費的最珍貴的補藥便永遠是可受用的。

? ? ? 我想,我們要握緊這部書,不要老是讓煩雜的家務纏住,應走出去看遍這部書,那樣,在這世界上寂寞時便不寂寞,貧困時不貧困,苦惱時有安慰,挫拆時有鼓勵,軟弱時有彈力,迷失時有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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