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太子:這個太子妃好眼熟》(李延璽沈驪珠)全章節在線閱讀~“他代天子南巡,擁有監察百官之權,陛下賜他太祖皇帝的龍淵劍,上可斬皇親國戚,下可誅貪官污吏“在華陽,聽說成王幼子,那位小郡王以人為獵...

《報告太子:這個太子妃好眼熟》(李延璽沈驪珠)全章節在線閱讀~“他代天子南巡,擁有監察百官之權,陛下賜他太祖皇帝的龍淵劍,上可斬皇親國戚,下可誅貪官污吏“在華陽,聽說成王幼子,那位小郡王以人為獵,強搶民女,魚肉百姓,后被太子親自監斬“施施姑娘,你若是想為自己求一個公道,可向太子殿下呈遞狀紙

主角配角:李延璽沈驪珠

簡介:沈驪珠掠了掠鬢間,“……弄掉了嗎?”李延璽往那烏黑如云的發間瞥了眼,明明什么其他的東西都沒有,他卻有模有樣地道:“嗯,沒掉……是一只小蟲子,它會動,剛剛你的手一碰,它就飛到旁邊去了”說著,太子朝她抬手沈驪珠身體微微僵住不知是因為蟲子,還是因為李延璽落在自己鬢發間的手對李延璽來說,她卻是難得的乖巧,沒有避之不及或者退步躲開他的手指撫上她的頭發很軟似還帶著淡淡的香氣跟衣袖間沾染上的清苦...

太子不應在京城嗎,如何會來到江南,又如何會在這里?

沈驪珠甚至來不及去想這個問題,低頭咬在這人手背上。

是自己誤闖了藥廬,暫時棲身此處,藥廬的主人是位年輕的姑娘,面對他這個不速之客,心里害怕也是正常的,李延璽本就不欲傷人,在驪珠快要撞上匕首那一瞬,李延璽手腕一轉,將鋒刃調換了個方向——

然后,手背結結實實地被咬了一口。

李延璽悶哼了聲,胸腔傳出輕微的震動。

這姑娘仿佛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幾乎快要咬掉他一塊肉下來。

這讓他現下本就凄慘交加的身體,越發的雪上加霜。

過了片刻,見沈驪珠還沒松口的意思,李延璽略微不耐地扯了扯唇,“姑娘,咬夠了嗎?”

“若是沒咬夠,就恕孤……在下冒犯了?!?/p>

說著,李延璽抬手輕輕巧巧掐住沈驪珠的下巴,迫使她松了口后,又扯下她的面紗,往她嘴里喂了一顆藥丸。

沈驪珠只覺口中甜膩,緊接著一股暖流沿著喉嚨入了肚腹,她捂著自己咽喉,想吐也吐不出來,反弄得自己眼底沁淚,紅著眼質問道:“咳咳咳……你給我吃了什么?!”

李延璽哪怕受了傷,唇色依舊艷麗,不見色澤淺淡分毫,有種持美逞兇的漂亮與惡劣。

他彎起了唇,慢慢地吐出兩個字,“毒藥?!?/p>

沈驪珠臉色微變,瑩白纖細的手指往腕間一搭,給自己號脈。

小廚房里并不曾掌燈,只有些許清冷月光透進來,李延璽看見女子從青衣袖口探出的手,指節跟雪似的,根根晶瑩,白得剔透。

月光仿佛給她的指尖打了一層薄薄的銀光,似美如玉。

盯了幾眼,李延璽喉嚨莫名微癢,忍不住低沉地咳了聲,因為失血過多有些力竭的身體,不免微微顫了顫,控制不住地往前一傾。

沈驪珠聽見李延璽在自己耳邊繼續道:“不必白費力氣了,望月之毒,一月發作一次,若是沒有解藥,等到月圓之夜,必受肝腸寸斷之苦。這毒罕見,尋常大夫解不了,我觀姑娘年紀不大,應該也不是什么神醫才是?!?/p>

沈驪珠緊緊咬唇。

她號脈并無探查出自己的身體有什么異樣,但沈驪珠心知李延璽的身份。

聽說有種宮廷秘藥,便是專程用來控制為皇室做事的暗衛。

他是太子,手頭有那種毒藥也不奇怪。

沈驪珠唇下幾乎要沁出血跡來,她閉眼罵道:“無恥。”

李延璽笑了笑。

淺碧只見那歹人持著匕首將她家小姐從身后勒在懷里,她心下驚怒,握緊了手中的小藥鋤,疾言厲色地道:“登徒子,趕緊放開我家小姐!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何人嗎?!”

金陵城外一個小小藥廬而已,難道還會住著什么侯府千金不成嗎?

李延璽低笑著“哦?”了聲,語調盈著微微的笑意,“愿聞其詳?!?/p>

沈驪珠此生最不愿再見的就是太子。

但,既已遇上,她也不愿叫太子知道是自己的身份,被他再……羞辱一回!

“淺碧,住嘴!”

自三年前宮中夜宴后,她毀了容顏,待過佛堂,放逐出京,學了醫理,曾經明艷驕矜的性子早已經被磨得溫軟如水,不剩棱角,這一路又是跟淺碧互相扶持過來的,所以沈驪珠竟是難得那樣語氣急促、凌厲、甚至細聽之下還帶有那么一點慌張地叫道。

淺碧被這么一叱,也知是自己莽撞了。

她們如今離京千里,遠在江南,昔日如何尊貴的身份都已不再作數,說出來若是這歹人起了他心,反倒是給小姐平添麻煩。

京城里那些人三年前就恨不得小姐死……

淺碧閉了嘴。

沈驪珠心頭才驟然一松。

李延璽著實被勾起了那么點好奇心,語調盈著微微的笑,就像是明珠在暗夜里幽幽的光輝,“怎么不說,是怕在下劫財不成?”

在一切的應激、憤恨、驚怒過后,沈驪珠的頭腦冷靜下來。

“公子?!彼Z調像是經歷起伏的群青后,落在冰雪山巔上那一抹風,涼涼沉沉,“您的傷情應是不嚴重吧?!?/p>

言下之意,廢話這么多。

那點好奇被打亂,就像是心上浮萍撥開了去,李延璽低咳了聲,淡淡的血腥氣從喉間彌出,唇角卻是挑了點兒微末弧度,在暗夜里極為瑰艷。

他的身份尊貴如斯,天下敢如這般跟他說話的女子這是第一個。

李延璽放開了挾持沈驪珠的手,將面紗歸還,“勞煩姑娘為我上藥?!?/p>

從她衣襟、袖口、指尖清淡而苦澀的味道,是獨屬于藥材的香氣。

翻墻越進來時,小院里曬著藥材。

所以李延璽推測這姑娘是會些醫術的。

沈驪珠咽喉里似仍有甜膩之感,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作賭。

因為曾經想過死,也險些死過一次,從京城輾轉江南步步不易,她和淺碧艱難求活,如今她很是惜命,并不想輕易死去。

特別是……因為李延璽而死。

沈驪珠走出一步,一邊重新戴上面紗,一邊輕聲吩咐淺碧將藥箱取來。

淺碧咬咬唇,有些后怕和不解,“小姐,你是不是被威脅了,要不我們還是報官吧……”

沈驪珠搖頭:“不能報官。”

暫且不提李延璽喂她的那顆毒藥真假與否,就他的身份——大晉太子殿下,重傷出現在江南之地,恐怕涉及那些宮廷風云、皇權詭譎、廟堂爭端。

不是她們能輕易沾染的。

沈驪珠也不想招惹分毫。

所以……

只當不知吧。

不知他身份,不知他是太子,不知他為何來到金陵。

女子薄紗覆面,露在面紗之外的肌膚如明珠般熠熠生光,但眼神在星光暗夜里掠上一絲寂寥。

怕淺碧追問,沈驪珠只說了其中一層憂患,“他……給我喂了毒藥。”

淺碧心下一慌,眼睛一紅,連眼波流轉的都是緊張與關切,“小姐!”

“暫時無事,只要一切……聽他的?!鄙蝮P珠閉了閉眼道。

淺碧一邊心里暗罵李延璽,一邊紅著眼盈著淚出門右轉給她家小姐拿藥箱去了。

沈驪珠掌燈燃上。

窄小的廚房一線光芒亮起。

她吹滅火折子,轉身。

李延璽坐在柴堆上,像是置身華麗沉沉的宮廷,端的是慵懶滟滟,除了臉色微白,手臂和胸前皆有流血不止的傷口之外,與三年前沈驪珠在金殿上見他那時的風華似乎別無二致。

雖然早已經聽音識人,知道這道令她刻骨銘心,永世不敢忘記的聲音,就是屬于太子的,但燃燈后親眼看見李延璽的容顏,沈驪珠還是心頭震了震。

是他……

真的是他……

握著火折子的纖手倏地收緊,指甲重重陷入掌心。

沈驪珠在看著太子的同時,李延璽也在打量著她。

這姑娘著了身青衣,并不是那種淺淡似碧或輕盈似霧的天水之青,而是帶著點兒靄靄的沉青色,那布料也并不飄逸細膩,甚至帶著點兒老氣,并不像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喜歡的鮮艷俏麗,但是偏偏這樣死氣沉沉黯淡無光的顏色,穿在這姑娘身上無端的就多了幾分迤邐風流的味道。

或許是因為……她的腰太細?

是了。

這姑娘的腰身纖纖,被一根淡色珍珠白的帶子束起,于是走起路來便是不曾刻意,也有了亭亭裊裊的韻致。

叫李延璽第一眼竟不曾移開。

第二眼才從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上,挪移到她臉上。

四目對視。

沈驪珠面紗下小臉“唰”地變得雪白,眼里驚心動魄又復雜浮沉的情緒一閃而過,沒有來得及很好掩藏。

而李延璽——

“姑娘,我們是不是認識?”

太子殿下緩緩地問。


這可怎么辦?!

“書硯。”

越過垂花門,沈驪珠聽見前方有人叫住了書硯。

書硯立刻恭敬地朝對方行禮道:“大公子。”

竟然是陸伯淵。

沈驪珠也淺淺福身,“大公子?!?/p>

“沈小姐不必多禮。”陸伯淵目光落在沈驪珠身上,在她額前微微垂下的銀色流蘇多停留了—秒,“是去找阿遙?”

沈驪珠輕輕頷首,“嗯?!?/p>

陸亭遙從小體弱多病,是被萬千嬌寵養大的陸家小公子,陸伯淵則是被寄予厚望,承襲陸家榮耀的長子,兩人從容貌氣質上都沒有—點相似。

陸伯淵沉靜且嚴肅,有雖然只比陸亭遙年長幾歲,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雖然跟阿遙已經定親,跟如薇關系也交好,但是沈驪珠跟陸亭遙這位大哥卻只有點頭之交。

陸伯淵看了眼書硯,“今日賓客繁雜,帶沈小姐去風雪軒,勿要讓人驚擾她。”

書硯嘻嘻笑道:“大公子放心,我家公子都交代過了,書硯定然好好將驪珠小姐送到風雪軒,—根頭發都不會少?!?/p>

沈驪珠微微羞澀地低頭。

她今日—襲藍衣廣袖,雪白面紗,垂首時細白的耳露了出來。

雖無妝飾,但那—抹緋紅就已勝寶石。

陸伯淵眸光重新落回到驪珠身上,俊美面容神情嚴肅,聲音沉靜地道:“下次,再見到我時,可喚我—聲大哥?!?/p>

沈驪珠心道:可是,還未成婚,這……于禮不合。

除此之外,她還有—絲意外。

陸伯淵每次見她,都是—副冷漠嚴肅的模樣,沈驪珠以為陸伯淵并不滿意自己做阿遙的妻子。

因為陸伯淵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弟弟,絲毫不比父母差。

她名聲卻不太好。

沒想到,阿遙的大哥面冷心熱,心里竟然是認同她的。

沈驪珠便改口叫了聲,“陸大哥?!?/p>

陸伯淵點點頭,轉身離開。

書硯繼續領著她往風雪軒走。

風雪軒是陸亭遙的閣院,因為是陸家最疼愛的小公子,院子占地極廣,有湖泊,有亭臺,有蘭花,又因為陸亭遙本身的性情,院子布置的極為風雅。

沈驪珠到的時候,只見—位青年背對著她站在庭中,明明是近夏的日子,卻披著—襲薄裘,墨色長發散落在身后,袖間探出輕撫蘭花的手,白得近似雪那般脆弱又漂亮,仿佛……日光—照就融化了。

不知怎的,沈驪珠心頭微微收緊,連帶著裙間步履都慢慢停了下來。

書硯—聲,“公子,驪珠小姐到了!”

那人倏地轉過身來。

容色雪白,似琉璃剔透晶瑩,唯有那—抹墨眉,—抹唇紅,是這張風雅謫仙般的臉上唯—的濃墨重彩。

兩人闊別三四月未見,立刻重逢遙遙對視,竟然都有了—種……近卿情怯的感覺。

書硯扯了扯淺碧的衣袖,淺碧—笑,跟墨硯退下了。

小姐能再次見到二公子,就是這些時日以來最好的事情了。

“……阿遙。”沈驪珠率先開口,眸光和聲音都似有著千言萬語,她提著裙擺撲進陸亭遙懷里。

兩人靜靜相擁了片刻。

沈驪珠臉貼在陸亭遙肩頭,輕輕閉眼,嗅著他身上芝蘭青桂般的香氣,那種香氣里又夾雜著—絲微微清苦的藥味,像是被藥物常年侵染,揮之不去。

那樣的特殊。

陸亭遙精致雪白的下頜輕輕蹭了蹭懷中女子的發頂,手臂圈著她的腰身。

他披風雪白,衣擺卻繡著墨色圖案,跟她身上的藍衣交織在—起。

“兩年前?”沈驪珠眼睫似蝶,顫了顫,撩起看著陸亭遙,“可,那時我們才見過短短幾面啊。”

陸亭遙耳尖暈開艷色,明明有些害羞,卻眸光繁亮,輕聲而堅定的對她說:“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驪珠,你就是我的傾蓋如故?!?/p>

沈驪珠心尖顫軟。

她抿了抿唇,“阿遙,我想好了,這把琴就叫它……子衿,好不好?”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琴者,情也。

借此琴,喻此情。

取名子衿,是因為——

阿遙,我也是如此思慕著你。

詩酒年華,才情絕世的枕玉公子,怎能不知“子衿”何意?

陸亭遙看著驪珠,點頭嗓音喑啞道:“好。”

沈驪珠挽唇—笑,然后她在琴案前坐下,纖手從淺藍袖口探出,腕骨精致雪白,指尖無蔻丹,按上琴弦的那—刻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美。

她抬起臉,眉眼在流金燦爛的日光中,有種活色生香的美麗,就連臉上以及眼尾的疤痕都仿佛淡了下去,“阿遙,我的確曾發誓,不再為別人撫琴?!?/p>

“可你,不是別人?!?/p>

你是我的未婚夫。

她的眼里似有明媚醉人的光芒流轉,“今日,為你撫琴—曲,就當謝你贈我‘子衿’?!?/p>

她彈奏的是曾經—曲名動京城的——

《鳳求凰》。

風雪軒中,琴音如織如繁如縷,似有涅槃重生的鳳凰從素手下、琴弦里掙脫束縛,高昂著頭顱朝碧空飛去。

如涅槃,如破繭。

很快,—抹碧蕭出現在那公子如玉的人唇邊。

蕭聲泠泠,完美融入。

晶瑩雪白的瓊花樹下,—人撫琴,—人吹碧蕭。

而風雪軒外,—座亭閣之上。

陸如薇聽見“太子殿下”身邊那位戴著銀色面具,不露真容的“謀士”,忽然僭越地開口問道:

“是誰人在撫琴?”

—行身份最尊貴之人當屬“太子”,次之裴少卿,再次還有她這個金陵知府千金的東道主,怎么也輪不上區區—個無官身品階的謀士在這種場合開口。

何況,此人戴著面具,藏頭露尾的,令陸如薇心頭見之就覺得不喜。

“太子殿下”卻頗為重視那人,不僅不追究他的僭越之舉,反倒是順著他的話稱贊了—句。

“是啊,這琴聲動聽,令人想到曼妙灼灼的桃花林,以及鳳凰清音,不知是何人所奏,……孤也想知道。”

—聽是“太子”疑惑欲知,陸如薇暫且放下了心中的不喜。

—邊心想著待她做了東宮妃嬪,定要跟殿下好好的說說,馭下不應太過縱容,省得他們太過放肆,在殿下面前沒有了規矩體統,—個謀臣也敢搶在殿下面前開口。

—邊露出個天真明媚又溫柔的笑顏,回答道:“回殿下,前面是風雪軒,我二哥陸亭遙的院子,這琴音……想必是二哥所撫?!?/p>

她二哥撫琴擅蕭,下棋作畫,什么都會。

除了騎馬射箭之類,因為身體病弱的緣故做不了。

兩個哥哥中,大哥陸伯淵年少穩重,太過嚴肅,比爹爹還要更有威嚴,陸如薇尊敬有余,親近不足。

她最喜歡的是二哥,二哥長得好看,性格也溫柔,琴棋書畫什么都會,是金陵人人追捧的才情驚艷的枕玉公子。

她每回出門參加詩會或飲宴,小姐妹們總是有意無意向她打聽二哥的事情呢。

在陸如薇心里,陸亭遙在風雅之事上無所不精,無所不會,所以便認為這曲《鳳求凰》是陸亭遙所奏。

不。

裴景瀾卻在心頭說。

這是……驪珠。

撫琴之人,是沈驪珠。

他—聽,便認出了這道琴音屬于誰。

她嫌棄他!

原來,那些冷淡,那些疏離,竟是嫌棄……

李延璽怒極反笑。

淺碧忽地打了個寒顫,往懶倚在門邊的男子一瞧,又見他唇角攜著笑意,雍艷至極,不見怒意。

那就奇怪了。這風和日麗的,怎么有點冷呢?

-

沈驪珠對李延璽的疏離寫在舉止里,除了昨晚拔箭止血需要她親自動手,換藥這等小事,她交了淺碧。

淺碧心靈手巧,跟在她身邊,雖然醫理上難以開竅,半分精髓都沒學到,但是簡單的換藥包扎,她做得十分不錯。

只是,淺碧沒多久就哭喪著臉回來了,“小姐,那個公子說不要我給他換藥,他自己來,將我給趕出來了?!?/p>

沈驪珠黛色的眉擰了起來,生了點怒意,叱道:“胡鬧。”

不管是以醫者的身份,還是就私心而言,沈驪珠都希望太子趕緊養好傷。

然后,趕緊……滾蛋。

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眼前。

深吸了口氣,沈驪珠提起裙邊,站了起來。

她推開門的時候,李延璽單手給自己換藥,白紗纏得七零八落,胸前的傷果不其然往外滲出幾許鮮艷的血跡來。

抬起頭,見到是她,太子眼里閃過些許窘迫。

沈驪珠上前,從李延璽手里奪過藥粉和紗布,什么話也沒說,將他弄得凌亂的一一拆開,覆了藥粉,重新包扎。

她心里有怒意,指尖動作卻輕柔,并沒有刻意折騰李延璽。

包扎完,沈驪珠起身,扔下一句,“若是公子不愛惜自己的性命,那么大可以盡早離去,也不必浪費我這些好藥。”

李延璽,“……”

他像是有些羞惱,熠熠珍珠色的臉都染上淡淡的紅。

太子的身份,決定了出現在他面前的女子,或端莊溫柔,或明媚活潑,無不是小意討好。

沈驪珠這樣的,李延璽第一次遇到。

這女人……

冷冷清清的,就像是一塊冰。

李延璽咬牙。

但,莫名的,心里竟然奇異般沒有多少真正的怒意。

之后,淺碧端來的藥,李延璽倒是盡數喝了。

里頭被沈驪珠添了一味黃蓮,量極重,苦得太子直皺眉。

“可有蜜餞?”

“沒有。一個大男人吃什么蜜餞?!睖\碧吐了吐舌頭,將碗一接,轉身跑了。

李延璽,“……”

這對主仆,一個古怪冷淡,一個嘴快刁鉆。

李延璽嗤笑了聲,懶洋洋地往床榻里一躺。

行吧。

龍困淺灘被蝦戲。

這種稀罕的感覺,他今日也算是體驗了一回。

藥的確是好藥,除了極苦,外敷加上內服,李延璽很快就好了起來,再不用虛弱地臥床靜養。

他皮相絕佳,膚如美玉,屬于書生的淡青色長袍一上身,淡化了上位者骨子里透出來的尊貴凜冽。

李延璽往藥廬小院里的搖椅里懶懶一躺,日頭金光灑落下來,給面容和周身都鍍上一層溶溶的光芒,疑似謫仙。

被路過藥廬的人瞧見,金陵府外的小杏村頓時都知道了女大夫家里“藏”了個漂亮男子。

未免非議,沈驪珠只得對外宣稱,是自己的遠房表哥。

李延璽單手撐頰,聽著沈驪珠聲音淺淡地跟借口上門送棗,實則好奇八卦的隔壁嬸子說,自己是她遠房表哥,在背后忽的很輕的笑了聲。

像是嘲笑。

沈驪珠面紗下的臉色微紅。

她實在是不擅長扯謊。

但,又抵不住小杏村人多口雜,嬸婆們好奇心重。

那送棗的嬸子一聽,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阿姮姑娘你的遠房表哥啊?!?/p>

又問,“不知你這表哥可否婚配了啊?”

這嬸子有個最大的愛好,就是牽給人線搭媒。

沈驪珠輕聲回答道:“應是沒有的?!?/p>

東宮成婚,天下皆知。

何況,江南掌握著天下最好的繡坊,若是太子娶妻,東宮正室的婚服料子都是由金陵府進獻,哪怕沈驪珠不愿意再聽到跟太子有關的半個字,此等大事也不可能聽不到半點風聲。

所以沈驪珠猜測沒有。

至于這些年東宮有無良娣美姬,這她就真的不知了。

嬸子一聽,瞬間更熱情了,她朝沈驪珠擠擠眉,碎碎道:“我娘家有個侄女,今年二八芳華,長得很是標志呢……”

李延璽臉色一冷。

他起身,些許灑金的光落在他淡青色的袍子上,走動間似明珠生輝,熠熠流轉。

走近后,李延璽朝沈驪珠略略傾身過去,溫柔又親昵地抬手摘下她烏黑鬢間不知何時落下的一朵細碎花瓣,然后才看向了那意圖將娘家侄女說媒給他的嬸子,“表妹,這位嬸子是……”

秀芳嬸似乎突然懂了什么,“阿姮姑娘,真是對不住,原來他就是你以前提過的未婚夫,嬸子冒失了,鬧了個笑話,你可千萬莫見怪……來,請你們吃棗,吃棗,今晨剛從樹上摘的,我就先走了啊!”

“唉,秀芳嬸……”裝滿小棗的籃子被猛地塞入沈驪珠懷里,秀芳嬸羞窘著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像是后面有什么東西在追。

沈驪珠輕輕地咬了下唇,轉頭看向長身玉立慵懶倚門的李延璽,眼波流轉出幾許怒色,“你!”

秀芳嬸一定是誤會了。

李延璽是故意的。

李延璽卻覺得這姑娘生氣起來的樣子,比她冷冰冰的時候要好看,清清冷冷的眉眼好似一剎間生動明艷了起來,萬千繁花忽綻也不過如此。

“我怎么,阿姮……表妹?”李延璽輕輕俯身,輕而慢地咬字,落音重重在最后兩個字上。

沈驪珠微微別過臉,淡色的面紗晃漾,躲開男子身上那芝蘭青桂般華麗又清冽的氣息,忽地就泄了氣,解釋道:“……跟人說,我是你的表妹,實屬無奈之舉?!?/p>

她心想,確實是有些冒失了。

淺碧不知,她分明是知道李延璽身份的。

太子表妹,是皇室宗親,再怎么樣也是郡主品階,哪里是她可以冒認的?

李延璽生氣也是應當的。

女子耳尖晶瑩,連耳洞也無,但一抹鮮艷卻已是絕色,那是說謊被正主抓了個正著留下的。

李延璽俯身瞧著,只覺得去歲進獻宮中的明珠,若是打來做一雙耳珰,應該挺配她的。

意識到自己一瞬失神,竟然在想這些有的沒的,李延璽皺了下眉。

他想,就算明珠作耳珰,以這女人的性子,說不得也不識貨,讓他折換成現銀給她的可能性還大一些。

太子心頭冷哼了聲,忽然又道:“便稱作你的遠房表哥吧?!?/p>

沈驪珠眨了下眼,睫黛色濃,有些怔愣。

李延璽從她懷里抱著的籃子里拿起一顆小棗,優雅的在淡青色衣袍上擦了擦,咬下一口,唇齒間有聲音傳來:“不過,再遇到那婦人想把她娘家侄女介紹給我認識的事情,就勞煩……阿姮表妹幫我拒絕?!?/p>

沈驪珠抿唇,說知道了。

太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哪里會娶一個農家女,便是納姬妾也不可能。

就算李延璽不說,她也會委婉地勸秀芳嬸打消念頭的。

秀芳嬸的侄女她見過,是個可愛的姑娘,沈驪珠不會忍心她掉入火坑里。

畢竟……她就是前車之鑒。

想起舊事,沈驪珠身上的那種疏離冷淡感一下子就浮了上來。

李延璽折眉。

這姑娘好不容易鮮活了點,忽然又給他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好像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不容許人靠近。

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么?

沈驪珠提著裝滿小棗的籃子往里走。

越過李延璽身邊時,被他的聲音叫住,“只聽別人喚你阿姮,還不知道表妹芳名呢?!?/p>

沈驪珠停步,微微回首道:“我姓沈,沈姮?!?/p>

沈,是他最厭惡的姓氏。

而阿姮,是她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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