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禍事

作者|阿爾他霞

寒冷的冬日里,難得遇到一個艷陽天。

暖暖的陽光下,狗娃在調戲一只貓。雖然狗娃還沒有那只貓的個子大,但是它已經具備了狗的天性,它故意要與那只貓咪作對。它看它占據著那片陽光,心里是十分的不爽。狗娃低著頭撅著屁股朝著那貓汪汪地叫,它用它的爪子按住那貓的肚子,它用嘴叼著那貓兒的尾巴在地上走……

那只貓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揮舞著它的兩只前腿抵抗。它嘴里發出“嗚嗚”的低吟。它在恐嚇那只頑劣的狗。時而一聲“喵~嗚~”的尖叫打亂了那片陽光的和諧。

狗娃被那一聲尖叫嚇了一跳,它愣在那里,當它醒悟過來,想再去調戲那只貓時,臉上已經被狠狠地撓了一把。那是九陰白骨爪啊,狗娃也慘叫一聲。狗娃倒退幾步,它惱恨地齜出它的小牙對著那只貓吼叫。

貓兒依舊懶懶地躺在陽光里,它像一個剛剛打架得勝歸來的貴婦似的,擺弄著它的尖尖的手指甲,在那里洋洋自得。

狗娃很想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沖過去,給它一頓暴揍。但是它還是對那個癩貓的九陰白骨爪有幾分忌憚。于是它就低著頭,撅著尾巴在那里對著它咆哮,“嗷兒 ?嗷嗷兒 ? ?嗷兒……”

那只貓終于被它吼煩了,它收起它靈利的長指甲爬起來要走。狗娃趁機一個健步沖上去,把那只貓壓倒,然后叼著它后脖頸的皮毛就拉拉著走。貓被弄疼了,它又“喵嗚~”的地尖叫起來……

“花兒 ?花兒……”

屋里,躺在床上的老頭子終于耐不住了,他敲著床幫急急的想喚回他的寵貓。

但是那貓不回來,它被那個死纏爛打的小狗娃拖住了。老頭子拄著棍兒顫巍巍得從屋里走出來,他感覺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于是在門口停住了腳。他已經很多天沒有走出這間黑暗的屋子了,他變得對外面的世界有些不適應。

在這所空蕩蕩的房子里,只有他和他的貓相依為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貓陪他睡,貓陪他吃,它是他的女兒、是他的兒子,也是他的情人,它就是他的所有。

所以,他不容許別人家的狗來欺辱它,來調戲它,堅決不容許!……

老頭子拄著他的棍兒沖向那個狗娃,他高高的舉起那根棍子,他想打死那個不招人待見的狗,但是他卻忘記了,那跟棍兒是他的第三條腿。當那條腿被高高的抬起時,他的整個身子也向前軟塌塌地倒了下去,就倒在那兩只貓狗的面前。貓和狗都被嚇住了,當它們頓悟過來,第一反應就是,跑……

于是,那片陽光里就只剩下了那個老頭子。他這一摔,就再也沒能爬起來。老頭子躺在地上,他瞇著他昏花的眼注視著天空,這時候,他想起了他的姑娘和兒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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