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野外,但由于爬山太累再加上唐一墨帶全了防潮墊和睡袋所以前半夜睡得很好,還好男生紳士把大的帳篷讓給了她們,想想三個大高個男生擠在那樣一樣小小的帳篷她們就有些于心不忍,不過唐一墨非得說什么抱團感情好,晴天聽到這句話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看的耽美小說,沒忍住笑了出來,路北看她那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冷冷的道了晚安,一天到晚到底胡思亂想些什么。
晴天又做了一個夢,在一片特別寬闊的草地上,陽光很慷慨的灑下來,草坪的中央有一架暗黑色的鋼琴,前面坐一個黑色燕尾服的少年,少年的周身都被籠罩在陽光里,明亮又刺眼,晴天想要走近了去看,可是不管她怎么朝著那個方向奔跑,鋼琴和少年卻永遠和她隔著那么遠的距離,她想起什么,大喊路北,少年回頭淡淡一笑,陽光就被烏云完全遮住了,剎那間風起云涌,雷聲大作,少年不慌不忙,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晴天被噼里啪啦砸下來的傾盆大雨澆到全身濕透卻無處可藏......
“晴天情天!!!”
晴天掙扎著睜開眼睛,一木和關司琪都心急的望著她,外面的雷聲恐怖的回響在天際,晴天這才發現自己的睡袋乃至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不僅如此,等她坐起來,才看到整個帳篷都積滿了水,一木和關司琪高高的舉著包,正想著怎么辦。
“這怎么了?”晴天剛睡醒,還有點迷迷糊糊,身上濕漉漉的感覺讓她有些冷。
“昨天我們忘記把防水膜拉起來了。”一木有些自責,晚上睡覺之前唐一墨明明再三囑咐:“這個季節可能會有點小雨,你們記得一定要拉防水膜。”可昨天實在是太累,又是第一次睡帳篷,三個人都興奮到不行,連細心的一木都忘了這個事情。
外面聽聲音雨也不小,現在出去可能會被淋得更透,帳篷里也全是水,一木拿著昨天喝過的水瓶指揮著晴天和關司琪舀水,帳篷里的水位漸漸降下去一點,她們把睡袋和防潮墊疊在一起,還好有一點干的地方可以坐,要不就只能泡在水里了。
晴天看看一木,關司琪看看晴天,面面相覷,擠在這黑暗狹小的小空間,晴天打開手電筒,突然大笑起來。
“笑什么呀,我們這么慘還能笑得出來。”關司琪噘著嘴有些責備。
“不是啊,就是覺得我們昨天坐在教室走神的時候,一定沒想到今天晚上在這樣人跡罕至的山谷里落了難。”晴天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木和關司琪的衣服也都濕透了,濕漉漉的長發黏在臉上,還啪嗒啪嗒的滴著水,狼狽極了,想想之前她們家木木那抱著書抿著嘴一臉淡漠的小模樣,再想想關司琪下巴高高揚起踮著腳尖走路的高傲樣,就覺得很好笑。
一木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被她逗樂了,不過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夸張,關司琪一看她倆這樣,再看看自己,又好氣又好笑,她揚揚頭:“我們不能就這么坐著呀,要不去男生那里,還能干點?”
正這么說著,就聽到有人在拍打帳篷,一木拉開帳篷,三個大男生也不比她們好到哪去,一個個身上滴答著水,都快和這雨夜融為一體了,晴天笑的更大聲了,也忘了自己全身濕透。
唐一墨一臉黑線:“大姐們有什么好笑的啊!”
“你們怎么?”一木指著他欲言又止。
“還不是這家伙,非說要看什么星星,拉開防水膜就睡了,我和路北也睡著了沒注意,醒來就這樣了,合著只有你是水生生物,我們可都是在陸地上混的呀。”唐一墨恨鐵不成鋼的瞥了一眼躲在后面委屈的蘇子瞻。
“那我也沒想到這么巧就下雨了啊。”晴天有一年跟著爸爸媽媽去鄉下義診,回來之后興奮地給他和一木描述夜晚的景象,什么蛙聲,水聲,還有好多好多亮晶晶的小星星,“我躺在一個石凳上,天空就像有一個大大的毯子罩著我,周圍都是飛來飛去的小精靈。”,晴天眼睛里也仿佛發散著小星星,所以蘇子瞻就格外的想體驗一下她說的這個景象,于是,被唐一墨喊醒之后,就變成這樣了。
“我們還是先想想怎么辦吧。”還是路北冷靜,這樣大的雨一會肯定是看不到日出了,現在下山天又這么黑,華山的路又兇險,專業的登山者每年都有很多來華山之后就沒能再回去的,他們選的路是最安全好走的,本來原計劃是白天坐纜車下去的,可這個點,纜車早已經停運了。
一木點點頭:“是啊,困在這也不是辦法。”
“我們只能去碰碰運氣了,我記得這周圍應該有山區管理員的宿舍,我們可以去那躲一躲。”路北看著大家。
“好,我上山之前已經看過了,就沿著最右邊那條小路一直走,白天我們應該花了不到二十分鐘,不過現在路況不好,就難說。”唐一墨也嚴肅起來,野外經常遇到各種各樣的狀況,記住一些林區護林員的屋子啊,管理站啊,標志性的建筑啊總沒錯。
“小路比較窄,我們還是兩個人一組,唐一墨在前面帶路,我在最后,我們三個人各帶一個女生,就按照白天的來。”路北將手電筒拿出來,安排道。
“嗯!”唐一墨已經開始動手拆帳篷:“大家小心一定,下山本來就難走,現在路又滑,記住不要走回頭路,我們在管理站集合!”
剛才還一臉無所謂的晴天也神情緊張起來,好像在完成什么神秘的任務:“你這句話滿有哲理,為什么不能走回頭路。”
“那么一條小路,兩個人都勉強通過,要是前面一組人突然停下或者轉身往回走,后面的萬一看不見剎不住車,不就撞了嗎?”路北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