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校友,我到復旦讀書時就聽說過她的名字。因為向來有“玩在復旦”的說法,就像“吃在同濟、住在交大、愛在華師大”一樣,復旦校內有著各種各樣的社團。我入校時也曾考慮要加入什么樣的社團,當時有一個社團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叫作“小珂現代舞社團”,這是唯一一個用人名命名的社團,不同于“空手道社團”、“復旦詩社”或是“燕園劇社”之類,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小珂現代舞社團是一個不受學生會領導的民間組織,但由于我對現代舞毫不了解,因而對于該社團的印象也僅止于此。
直到多年以后認識了小珂,才知道當年她是從官方的現代舞社團脫離,自己創辦了小珂現代舞工作室,有一年校慶,學校團委面向全校學生征集最喜愛的社團節目,學生們竟然選出小珂現代舞工作室這個非官方團體,于是學校就要求小珂工作室排練一個節目出來。
小珂他們編了一個舞,當時設計的是舞者們穿黑色或白色的衣服,開場的三分鐘人一直趴在地上,節目要先演給校團委看,結果校團委一個年輕的女干部,看完之后發表了兩點意見,她說:“首先,開場那幾分鐘一群人趴在地上像什么話,能不能把這段戲刪了;第二,搞校慶要的是一個喜慶的氣氛,能不能把演員的衣服由黑白換成紅色。”結果團委干部的意見說完,在工作室成員中間引起了軒然大波。小珂還好,當時有兩個成員就把團委干部罵了一頓,說她不懂現代舞不要亂發表意見,狂說了一通,結果那個年輕的團委女干部受不了這個委屈,竟然哭著跑了,當然,這個節目也就此泡湯。
不過事情還沒完,復旦還有一個原創音樂協會,當時有一個二樓樂隊,主唱叫曹宇,據說此人有一次代表原創音樂協會參加校方主辦的活動,彈起吉他就即興唱了起來,開頭是“聽說小珂現代舞工作室排練了節目……”,然后自由發揮著往下唱,整個歌詞的大意就把小珂現代舞工作室舞蹈節目同校團委的沖突唱了一遍,歌曲的最后高唱了一句:“這就是他媽的傳說中的江南第一學府嗎?”聽眾們掌聲雷動,第二天開始,學校做出了決定,封殺小珂現代舞工作室。
小珂是個非常開朗的女孩,有她在總能給大家帶來無窮的歡笑。她畢業之后本來在待遇優渥的強生公司工作,后來還是放棄了白領生活而去追求藝術,做起了全職藝術家,如今已是知名的現代舞藝術家,曾在許多國家演出。非藝術專業畢業,卻做起了全職藝術家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在我所認識人的范圍內,只有小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