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進小樹林里。樹葉似乎變成金黃色的。那片片金色的葉子好像是上帝的賜予、造物者的有意安排、神靈的撮合、冥冥中的注定。空氣的味道也似乎帶著一種著馨香的氣息,把這個狹小的空間渲染得分外的美麗,分外的迷人,令人遐想,令人陶醉——那是我倆的第一次不期而遇。
小溪旁邊,留下我倆的身影,留下過我倆的歡笑,留下過我倆嬉戲時的情景;小河邊有我倆走過的足跡,在微風中飄散著幸福的期望……
她,是我美麗的天使,心中最為純潔的漂亮女神。
那一天,她溫順地依偎在我的懷里,綿綿的情話把我的內心激起了一個個可愛的漣漪。此時,我心里那潭沉積了許久的死水似乎變得清澈、透明,更像是用無數晶瑩的露珠兒匯集起來的小湖。這小湖的水是多么的透明,多么的藍,藍得像是用photoshop設計出來似的。這小湖的水又似乎游走到我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里,游走在我的每一根神經里。從大腦到達心臟—這種感覺非常的神奇,非常的美妙,美妙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它。天哪!難道這就是愛情嗎?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過,我從來沒有體驗過。因為我一向和異性接觸都是正兒八經的,互不越雷池,就算不小心摸到了一下女孩子的手都會產生一種犯罪感,感覺友誼應該是清潔的,不容玷污的。可是,今天,她甜美的聲音、柔情似水的動作、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美的笑容,讓我有些情不自禁。
不久,我們很順利地步入了婚姻的神圣殿堂。我們結婚后非常的恩愛。如果用“相敬如賓”這個成語來形容我倆的愛情的話,那是最適合不過了。就從最簡單的小事說起吧,當她在平時遞給我一杯水,我都會客氣地說一聲“謝謝”。她也一樣,和我的婚姻生活就像談戀愛時候樣纏綿和甜蜜。身邊的朋常常羨慕地對我們說,“你倆不愧是一對難得的伉儷,看得我們眼饞啊!”
常言道,“不當家不知鹽米貴”——兩個人起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個家。雖然是兩口之家,但是還是須要一些開銷的。剛結婚時候叫做愛情,之后呢,就是過日子。如果沒有一定的經濟基礎做后盾,再是什么至死不渝的愛情,都可能也是無法去維系和保證的。我們兩個人的收入本來就不高,再加上結婚時買房所負下的債,所以生活不過得有點不理想。
一年后,當她看見每月發工資的時候,除了一些生活費和一些日常用品的錢外,剩下的全部用來還買房的債,她嘴里不說,心里好像很不是滋味。我看在眼里,也是非常心痛的。常常安慰她說——我們再過幾年還完了債,日子就好過了。
女人是一種溫柔、熱情而敏感的動物,她們往往都是須要男人的呵護和關愛。所以她們非常的現實,在劣勢面前,一般的女人都是不能接受的。在眼前這種不好的生活條件面前,她幾乎快到達崩潰的邊緣了。我們這一段由美好開始的婚姻我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漸漸的,她的性格變得很浮燥,甚至還學會了抽煙、喝酒。我真的不敢相信,平時那么溫柔體貼、天性樂觀而非常健談的她怎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容她吧,容她吧;體諒她吧,體諒她吧。這畢竟是我的錯,不能給她提供一個優越的物質環境。這不能怪她,怨她,我只有先選擇容忍。
一天,她下班后,喝得醉熏熏的回來。她進門就把公文包往電腦旁一扔,第一句話就是:“飯做好了沒有?”天啊,我也才下班哪,做飯總得要花些時間吧。她見我遲遲沒有回答,就氣呼呼地倒在床上睡著了。最過分的是,連鞋子都沒脫。看她這樣,我心里雖然很生氣,但她畢竟是個女人,還是忍吧!我幫她脫了鞋子,讓她好好睡,我實在舍不得我們這段婚姻這么早就結束了。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想躲也躲不過去,她提出要和我離婚了。離就離吧,這肯定是早晚的事,強行把她留住是不行的。古人說,“強扭的瓜不甜!”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所以我答應了她的要求,成全她吧!
離婚的那一天,我和她從民政局大樓走出來后,心里不免有些傷感,畢竟一年多的夫妻,再加上以前談戀愛時點點滴滴的美好往事總在眼前浮現,哪能說一下子就走出這個記憶里昵。
“以后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她突然在民政局門口停了下來,淚水不由她自己控制,“嘩嘩”地流在胸前。
“當然可以了,我們畢竟夫妻一場嘛!”我的喉嚨有些沙啞了:“祝福你以后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屬,我會為你高興的!”
她聽我這一說,一下子撲到我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別這樣,這時是公眾場合,這樣讓別人看見多不好意思!”我把她從我懷里輕輕地推開,然后遞了一包面巾紙給她:“傻瓜,把眼淚擦凈,以后我們還會經常見面的。”
“嗯”她強作笑臉地看了看我。
我不想和她多說話,怕越說越傷心,于是就一下子從她身邊走開了。
“等等,我還想回最后一趟家,好嗎?”她突然把我叫住。
“好吧。”我心里雖然無比的失落和傷心,但畢竟她和我做了一年多的夫妻,這一點小小的要求當然是不好拒絕的了。再說,我也再想多看看她。
回到家后,她重新把屋子收拾了一番。把我和她平時穿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了衣柜里。
“你的衣服不帶走嗎?”我問她。
“不帶了,我是要去美國進修,帶不了那么多,你就留著,做個念想吧!”她眼里含著淚花,但還是笑了笑。
“這樣不好吧,還是你帶走吧!”我的語氣似乎有些堅持。
“如果你實在不想要,我明天走了以后。你可以把她扔了,燒了也行,隨便你怎么處理!”她又笑了笑,但笑得讓我十分的心痛。
“留著就留著吧,我和你開玩笑的,我以后想你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也不錯。”我笑著安慰她。
夜很深了,我還呆呆地坐在電腦前發愣。
“上床來睡吧,坐在那兒發什么呆?”她從被子里把頭往外探,笑著向我示意。
“還是算了吧,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苦笑了一下。
“傻瓜,至少今晚我還屬于你。”她的臉上泛起了一道紅暈,非常可愛,就像我們很恩愛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不,我們現在離了婚,只不過是朋友而已,我不能這樣對你!”我的語氣很堅絕。
她一下子掀開被子:“既然是這樣,我馬上就離開,省得你討厭。”
“好,好,別生氣,我上來睡還不行嗎?”我只好答應了她的要求。
“這樣還差不多。”她終于破涕為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燦爛,那么的迷人。
這晚,她把我抱得很緊,很緊,就生怕我會馬上飛了或會立即消失了一樣。我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哇噻!全是眼淚,沾得我滿手都是。再一摸她頭下的枕頭,幾乎全濕透了。我暗暗地埋怨:你既然那么舍不得我、那么在意我、那么傷心、那為什么又那么堅持的要和我離婚昵?古人說,“女人心,海底針”——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我驚奇地發現她在梳妝臺前化妝。在我的記憶中,她是從來不化妝的,今天她到底想干什么呢?我心里有些疑惑了。
“你是國家機關單位的人,怎么也學別人化起妝來了!”我站在她身后好奇地問。
她轉過身來,笑著把手里的睫毛筆向我佯了佯:“我要去美國進修,單位的工作早經辭了啊!這下好了,我也可以呼吸一下新潮流中的新鮮空氣了。”
“可是,你是今天九點半的美國航班啊,不怕錯過嗎?”我一本正經地提醒她。
她笑了一下,把睫毛筆輕輕地放進化妝盒里:“錯過就錯過唄,我本來也沒打算今天走,難道你不歡迎我在這和你多住一個晚上嗎?這么急就趕我離開?再說,我沒走之前,這個家我還有一份昵,你沒權利趕我走。親愛的,你說是不是?”
她這么一說,我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不是這個意思,是你誤會了,我是怕你錯過了航班。”
“這樣吧,那你就在家里呆著,廚柜里和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弄吧,我要去上班了。”我整理了一下文件檔案,拿著包準備出門。
“今早我已給你們單位去了電話,給你請了假,今天我要和你去海洋生物館看大海龜。所以今天你不用去上班了!”她有用一只手攔住門,笑盈盈地對我說。
今天她穿了一身極為清涼的黑色吊帶裝,露出了那圓滑而細嫩的雙肩,兩條羊脂玉凝般的手臂垂放在她那纖細的小腰上。系一條寬寬的黑皮腰帶,把她那完美凸現的身材襯托得格外的性感。可是今天,我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她的風情和美貌。事以至此,我只好答應陪她去逛逛生物館。
到了海洋生物館,她以像平時一樣拉著我的手,把里面逛了個遍。她指指點點,給我介紹這個,又介紹那個。可是,我那有這種心情,只不過是應付她而已。
“你看,那只雌的海龜多可憐哦。只要那只雄的海龜稍稍地挽留它一下。它也不會這樣靜靜地離去,像現在這樣傷心。”她的話似乎弦外有音。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里有一種莫名的心痛和傷感:“是啊,是夠可憐的。不過那雌的海龜想去更寬、更廣、更大、更美好的世界,那只雄的海龜也拿它沒有辦法呀!”
我說完,她輕輕地給了我一個吻:“算了,今天我們不談論這些傷心的話題,破壞這美好而和諧的氣氛好嗎?”
她逛累了,就地找了一個地方,靜靜地躺在我的懷里,睡著了。我看著她睡在我懷里的姿勢,不禁地暗自感嘆:小傻瓜,不知道你以后你找到的人,能不能像我一樣對你好了?
回到家,她依然坐在我的懷里,用手摸著我的西裝:“親愛的,如果到了冬天,你一定要在西裝里加一件毛衣,就算薄薄的也行。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別著涼了。”
她這么一說,我實在忍不住了,眼淚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轉:“好,好,我記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老是幫我請假。今天讓我陪她去這里玩,明天去哪里玩,搞得我不知所措。當然,我心里也明白,她是舍不得離開我。但是,我們婚都離了,這樣不是辦法啊!再說,我看見她,越看越傷心。
她走了,是我送她上的飛機。飛機快起飛的時候,她在機艙里拼命地向我招手……
她走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晚上,我一個人睡著冰冷的床鋪,孤單的枕頭,無時無刻不想起她。本來想用喝醉酒來忘記一切,誰知越是喝醉越對她無限的想念,無法去忘記。找出她和我恩愛時的照片,更是心如刀割,淚水差點會流出來;看見她平時穿過的衣服,心里差點就會滲出血來!我不斷地問自己:我能忘記她嗎?我能走出這段陰影嗎?能,可以的,但是至少短時間內辦不到。忘記一個人,忘記一個和你同床共枕的人,那是需要時間的,很長很長時間的。但是我相信,時間能沖淡一切,我會重新振作,重頭開始的。
一轉眼,很多年過去了。我現在已經是公司的董事了,不會再為錢而發愁了;我兒子女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他們都已經有各自的事業了;我現在已經是頭發花白了,但我還是永遠忘記不了你,你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