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題釋:
如果你有幸在年輕的時候去過巴黎,在那兒生活過,那么它會如影隨形跟著你,伴你終生——巴黎就是一席流動的盛宴!
? ? ? ——歐內(nèi)斯特.海明威在1950年對一位好友如是說
《流動的盛宴》是海明威謝世前留下最后一部非虛構(gòu)小說。當(dāng)時只是手稿,海明威去世后,她的第四任妻子和朋友合作編輯原稿,書名來自海明威原話,他曾經(jīng)告訴朋友,巴黎就是個流動的盛宴。
讀書之前,我先把現(xiàn)代巴黎這個浪漫之都的時尚元素香水、時裝與本書的名字在我的潛意識里揉合了一下,讀罷,一席“流動的盛宴”在我的腦海里千回百轉(zhuǎn)。
書中記載了海明威年輕時代,作為“巴漂族”的一員,為了理想堅持不懈努力奮斗的坎坷經(jīng)歷。海明威回憶了在巴黎與西班牙畫家畢加索,《了不起蓋茨比》作者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印象派詩歌杰出代表龐德等偉人的日常交往,他們懷揣夢想,骨感現(xiàn)實雖讓他們遍體鱗傷,卻不曾打敗他們昂揚斗志。
海明威毅然決然放棄衣食無憂的新聞工作,攜帶妻子哈德莉背井離鄉(xiāng)蝸居巴黎一貧民區(qū),潛心創(chuàng)作,以發(fā)表短篇小說為生。微薄的稿酬在他們?nèi)粘^讚?jù)生活中只能是杯水車薪,海明威和妻子在寒冬卻不敢劈柴引火取暖,小說一旦賣不出,他們就要忍受“前心貼后背”的饑餓之苦。作者回憶幾次挨餓,他甚至有意繞過有餐館的街道,生怕抵擋不住餐館飄出的香味誘惑,強制讓饑餓感自行消失。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即是這樣囊中羞澀,腹中無食,海明威和妻子依然樂觀熱愛生活。海明威把去瑞士萊薩旺旅行計劃告訴妻子哈德莉時,妻子兩眼熠熠生輝,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作者認(rèn)為仿佛這就是妻子贈給他的貴重禮物。
當(dāng)作者收到多倫多一家報社寄來一筆稿酬時,他決定帶妻子去看賽馬,妻子很善解人意說:“下賭注,咱們的錢是不夠的,可以見機行事,酌情而定,海明威自責(zé):我知道自己平時很苛刻的,也知道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捉襟見肘。一個專心于事業(yè)的人在耕耘中獲得滿足,是不會被貧困嚇到的??墒且幌氲降匚徊蝗缱约旱娜硕伎梢杂迷「祝梢匀ヂ眯?,心里很不是滋味??墒?,哈德莉從無怨言,也從不為此傷心落淚,但賽馬時一匹馬摔倒時她倒是潸然淚下——記得那是心疼那匹馬,而非心疼賭注,哈德莉說:“可憐的馬兒,我們只不過是下下賭注,可它卻在拼命?!弊x到這里,敬佩之情再度升級,患難夫妻見真情,面對如此窘迫境地,相互扶持,相互鼓勵,這是愛之圣潔,愛之純粹。哈德莉沒有因為貧困落淚,卻因馬兒摔倒落淚,這是惻隱之心,憐憫之心。
先秦《敬姜論勞逸》一文提到“夫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李昌齡《太上感應(yīng)篇》也說“積德累功,慈心於物”。關(guān)于與人為善與物為善,我想說說書中一個章節(jié),海明威答應(yīng)陪同朋友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坐火車去里昂尋找丟在那里的一輛小汽車經(jīng)歷,錯過了朋友的車廂,自己在萬般拮據(jù)情況下還得耗費“巨資”支付途中費用,期間又遇見一個演吞火把戲陌生小伙,慷慨解囊,請小伙吃了一頓便餐,這花銷都是和妻子醞釀很久的西班牙旅行的盤纏和便當(dāng)。海明威把這次所見所聞分享給妻子,哈德莉報以同情感嘆,人人都活得不輕松,海明威說:“不管司各特干什么,不管他有多么荒唐的行為,我就權(quán)當(dāng)他在生病,應(yīng)該傾心幫助他,成為他的好朋友”。字里行間透著人性的光輝,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
巴黎的冬冷的徹骨,海明威一家啟程去了奧地利的施倫斯小鎮(zhèn),他們下榻一個叫“鴿子”的旅館,那里房間溫暖,餐費不高,隨著奧地利先令因為通貨膨脹而貶值,他們的伙食和房租不斷減少,一家人在那里享受著天倫之樂,滑雪的感覺就像展翅飛翔,又比飛翔更加美妙,在山區(qū)居住的最后一年,山里來的幾個富貴人,其中一個富貴人闖進(jìn)了他們的生活,于是海明威的家不是一男一女和他們的孩子,而是一男兩女,生活過了一陣子??墒鞘篱g萬般邪惡的事情開始的時候都顯得天真無邪,日子一天天過去,作者在一天天陷入泥潭,每一天都像在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再次見到妻子是去車站接他,她微笑著,陽光灑在她那嫵媚的臉上,體態(tài)婀娜,一頭秀發(fā)在陽光下金色中透著紅,我把她抱在懷里,暮春時分他們離開山區(qū)回到巴黎。
巴黎的魅力永遠(yuǎn)不會消失,在巴黎,文人思想神經(jīng)在激蕩,藝術(shù)與創(chuàng)作的靈感交織碰撞;在巴黎,這場文化盛宴與日月同輝,永不停息;在巴黎,風(fēng)土與人情,文學(xué)與藝術(shù)——多少年前的風(fēng)景,多少年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