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一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當曹為轉身把自己找到的“戰利品”:六個形狀不同、性能略有差異的微型竊聽器交給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某沿海城市一家央企的負責人手中,驚訝、憤怒以及些許的恐懼,讓他原本保養甚好的皮膚開始漲的通紅,面部也有些輕微的抽搐,呆呆的望著這些令人恐怖的小家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起碼這數字還比較吉利,是吧?”曹為為了緩和氣氛,故意開了玩笑,低頭收拾起自己的工具包。
“你確定,這間屋子里都沒這些玩意了么?”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問曹為。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在你進屋之前,我已經在這里搜尋了半天了,有的安裝位置如果不是憑我經驗,可能讓你找一年也找不到……當然,這幾個,我也都做了處理,已經是電子垃圾了。”曹為一邊整理工具包一邊回復道。
“什么位置?”屋子主人驚訝地問道。
“比如,有的就在你眼前的這面桌旗里。”曹為順手抄起他寬大地有些奢侈的桌上所擺放的銅質桌旗,上面插著一面國旗和一面黨旗,這幾乎是每個內地官員桌上的必備裝飾,就好像一夜之間,所有的大小官員都喜歡穿白襯衣休閑夾克一樣。
旗幟的底座是個質感很好的銅底座,拿在手上很沉,但是旗幟竿上的圓形螺帽卻被人動了手腳,旋開圓形的螺帽,里面曾被人悄悄安裝了一款最新型的無線微型竊聽器,這款產品的面世不會超過一年,可以通過手機直接在超過3公里的地方,將竊聽對象的所有聲音資料記錄下來。
當曹為介紹到其中這款竊聽器面世不超過一年時間,屋子主人的表情更加復雜嚴肅,他忍不住問道“這樣的玩意究竟會是什么人安放在這里的?”
曹為這時已經收拾好了全部隨身物品,準備離開,聽到他的提問,曹為嘆了口氣。
這樣的問題曹為不知道聽到過多少遍?也不知道回答過多少次了。
“我不清楚,從這些玩意的品種和質量來看,至少超過2個人分別在你辦公室留下的。可能是你的競爭對手,可能是你夫人,也可能是反腐部門。”曹為最后一句話可能真的打擊到了他,他握著那些小玩意,重重地坐到了沙發上。
很多時候,曹為都在想,究竟是什么讓人們之間如此的不信任甚至是憎恨?太多表面親密無間,暗地里卻血淋淋的拔刀相向,無論是曾經多么至親的人,多么至愛的人,今天都有可能成為兩面三刀甚至是落井下石的人。
親情,友情,愛情,究竟哪一樣是真正值得信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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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為有個公開的職業名稱叫“商業調查師”,不過,他不是那種拿著相機和筆記本東奔西跑調查這個調查那個的私家偵探,他是名“商業工兵”……簡單說就是幫助客戶找出各種環境下針對他的竊聽和拍攝設備的特殊“偵探”。
不要以為竊聽器是個什么高科技產品,或者是間諜片里才有的玩意,隨著科技的發達,,無論價格還是性能都是極為“親民”,型號越來越小巧,性能也越來越強大,當然使用的人也是費盡心思,想方設法地放入到被監聽者的身邊。
干上這行,實屬偶然。
曹為畢業于內地一所三線城市的警校,現在入警都必須經過公務員考試還有面試,因為家里沒有背景,雖然筆試通過,但是面試還是掛了,畢業就直接失業。
直到有一天,一個曾經的警校同學來找他幫忙,這個同學名叫吳祎,原來在警校學的是治安管理,因為家里也沒啥關系,入警體測不又達標,畢業以后也是自謀職業,不知道啥時瞎混做了個
“商業調查師”,專門幫人抓個奸盯個梢。
他來找曹為是因為有個曾經的生意主顧又尋到他,對方是福建人,說自己的生意總是被同行給“撬”走,在排查了身邊人沒有問題后,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竊聽了,這才找到吳祎想找出竊聽設備。
可惜吳祎對技偵那套不熟悉,想起曹為是學的信息網絡安全,比較熟悉這些“高科技”玩意,這就來找到了曹為,想找曹為幫忙。
反正當時曹為也沒其他事情,覺得這個事情挺好玩,于是就答應了。
吳祎的主顧在深圳皇崗路一棟金碧輝煌的大廈里包下了一整層作為公司。
他的辦公室是最里面一個大套間,東西不多,寬大的辦公桌上排列有序地放著顯示器、打印機、電話、筆筒以及一疊文件資料。
高大的老板椅后,是幅名家的書法作品,不出所料的寫著“難得糊涂”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靠墻的一邊擺放著整面墻的書櫥,里面塞滿了各類文史經濟類的書籍,書架上還擺放著一些主人和各類名人的合影,以及真真假假的各類獎杯和獎牌。書櫥的對面則是一套組合沙發,看的出都是真皮的,不便宜;沙發的前面是個紅木的“茶海”,看上去像是雞翅木,桌上擺放著一副精美的陶瓷“茶具”;靠窗的位置則是一臺跑步機,不過看上去基本沒怎么用,因為跑步機的踏板皮帶還是嶄嶄新新的模樣。
這樣的擺設在當時,幾乎每個老板的辦公室都能見到,由于房間大,東西也不少,想找出一個小小的竊聽器,無疑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曹為當時還是個菜鳥,雖然警校里有學過相關課程,但是基本就是紙上談兵,真正的反竊聽作業從沒操作過(實際也沒機會操作,按照規定,監聽屬于特殊的技偵手段,監聽誰,由誰來執行,每日的監聽日志由什么級別的人審查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吳祎扭過頭一臉緊張地貼著曹為耳朵低聲問曹為:“根據你的經驗,你估計竊聽器可能藏在哪里?”
曹為沒好氣地白了吳祎一眼,要知道曹為從來就沒實踐過,鬼知道這個竊聽器會藏哪里?
不過,在學校里,曹為學過基本的監聽原理:大部分的竊聽器其實都是放置在被竊聽者的電話聽筒里,簡單實用。早期的電話聽筒構造十分簡單,就是一根紅色導線和一根綠色導線(有的是黃色)。這兩根導線形成的電路類似于閃光燈中的結構,也包括正電極和負電極。在電話線中,綠色導線連接到正極,而紅色導線連接到負極。通話時,銅導線會將波動的聲波轉換為波動的電流進行傳輸。電信公司通過導線傳送該電流,而導線又連接到電話的揚聲器和麥克風,電流同時帶動電話的驅動器(電磁鐵),通過自身的導線圈形成磁場,使揚聲器振動膜來回振動,并通過另一端的麥克風再現聲音。
最原始的竊聽手段就是所謂“并線竊聽”,直接在電話機里安裝一個監聽裝置,將線路和被竊聽者的電話線路做個簡單并線即可,就好比在自己家的衛生間、書房安裝了另一臺電話一樣,拿起任何一部電話都可以同時聽到其他話機的交談內容。
不過這個技術實在太古老了,一方面由于雙方都可以聽到,被監聽方很容易會發現監聽時產生的電話回聲而警覺,另一方面這樣的技術太過于赤裸裸,十分容易被對方發現。
而且隨著時代發展,電話已經從模擬信號轉變為了數字信號,老式的監聽手段早就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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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曹為一個勁瞅著桌上的電話,房間的主人明白了,立即指了指電話,伸手搖了搖,意思是要曹為們不要費勁了,他也猜想是不是這個電話有問題,早就查過了,沒查到什么問題。
曹為于是再次環顧了下四周,想在這個看似普通的辦公室里找出什么不妥來,只是曹為當時實在是沒經驗,怎么看也沒看出個門道來。
就在曹為快灰心喪氣的時候,忽然瞥到一旁的“茶海”,忽然靈機一動,曹為知道這類公司老板喜好什么事情都圍坐在“茶海”邊胡吹神侃,如果想要獲得這類人的信息,在“茶海”上下功夫是最神不知鬼不覺了。
于是,曹為走過去圍著這座“茶海”轉了一圈,之前跟著一些愛喝茶的人士接觸過一些喝茶的門道知道福建人很愛喝茶,無論早中晚,都會泡在“茶海”里過癮。一般曹為們所說的“茶海”,其實就是喝茶時承托茶具、接水導水的一種器具。“茶海”的構造有所不同,一些“茶海”分兩層,上層有漏水孔,下層是盛水的容器,喝完茶再一起去倒掉,也有些“茶海”有出水的孔,接上管子就可以直接將水排出。
因為南方人喝茶泡茶時往往要用開水沖壺和洗杯子,分茶時常會把茶水倒出杯外,所以在茶具下放上接水的器具,“茶海”就顯得非常有必要;而且很多喝茶的人喜歡用紫砂壺喝茶,紫砂壺有講究養壺,更需要有茶海的承托。
市面上制作茶海的材質很多,有石質的、木制的、陶土的,甚至還有很多人工合成的材質。因為和喝茶的人呆久了,曹為對“茶海”的材質也多少有了點研究。
一般來說,講究點的喝茶人,喜歡用石頭做的“茶海”,敦實厚重;另一種材質是木頭,以古樸自然,不經雕飾的樹根為最佳;其次還有竹制,這是很多日本人和韓國人的最愛,因為一來竹子天然抗蟲,生長過程中不需要農藥,所以非常環保,二來竹子的生長周期很短,長得快,不像其他木材砍伐之后需要很久才重新生長,比較環保。
不過,曹為眼前的這個“茶海”有些不一樣,看得出,這個房間的主人是個講究實惠的生意人,因為他用的是“電木”制成的“茶海”。
“電木”雖名字有個“木”字,一字之差,可實際與木頭沒絲毫關系,這是一種人工合成的特殊塑料,學名叫“酚醛塑料”。制作茶海時,是由酚醛樹脂加入其他材料,在高溫下用模子壓出的成品,毫不做作,看上去摸上去真的如一塊實木般的質感,這種塑料因具有很高的耐熱性以及極高的強度,自發明出來后就被用在很多電器設備里,因而得名“電木”。
“電木”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在東南亞的生意人圈子里熱起來,這種材質的“茶海”做成茶海后,不吸水、耐高溫,在觀賞性上更比實木多了一份沉穩的氣質,加上電木茶海表面堅硬,呈深棕木色,在多次使用后,其本身更會流露出歲月摩挲的痕跡與色澤,讓人不由對其越發喜愛。
很多第一次看見的人,都會誤以為這是某種珍貴木材制作的茶海,其實都被它的外觀欺騙了,因為價廉物美,幾乎很多開店的福建人都人手一個,裝裝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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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曹為開始仔細觀察面前的這個“茶海”,它是市面上常見的“釣魚翁”造型,杯中央立一老頭手持根魚竿,在“老頭”體內有一空心軟管,管下通杯底的小孔;管的上口與“老頭”胸部齊高。“老頭”坐的位置與杯底連接處留有一孔,向杯內注水時,若水位低于軟管上口,水不會漏出;當水位超過軟管上口,水即通過杯底的漏水孔漏光,這種漏水杯民間俗稱“公道杯”。
曹為注意到桌面的水杯以及茶湯過濾器都被茶水浸泡成了深褐色,知道這家伙酷愛喝茶,同時看見“茶海”后的雙人沙發的靠門的“主位”深深凹陷了下去,更加深了曹為的判斷:如果對方是熟悉主人的人,一定會在他經常坐的地方放置監聽設備,那樣的效果最理想。
因為“茶海”經常會被茶水打濕,電子設備的竊聽器很容易就失靈,曹為猜想放置的位置一定是個干燥且不大挪動的地方,想到這里,他注意到了這個“釣魚翁”的底座,這個“茶海”其實是三足鼎立,造型并不規則,只是其中一個足的根部顏色少許和其他顏色有點點微差,偏深了點,俯下身子細細觀察,能看見足部與基座有條微小的縫隙,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他知道這類電木做的“茶海”都是整體倒模而成,并不是普通的木制拼裝起來的,因此光這點就十分可疑!
于是,曹為掏出自己隨身帶的一副平時聽手機音樂的耳機,將其中一個聽筒靠近了接縫處,隱隱感覺到有股磁力,心里頓時有底了。
在征得了主人同意后,曹為將“茶海”上的東西整理到一邊,將“茶海”翻了過來。
果然,從底部能明顯看出這個有問題的足部是后配上去的,于是曹為用隨身的鑰匙慢慢撬下這個足部,不出所料,原本就是中空的足壁上粘著一枚小小的指甲蓋大小的竊聽器……房間主人和吳祎看見曹為竟然找到了竊聽器,急忙圍攏過來查看仔細。
曹為把揪下這個竊聽器隨手丟進了旁邊的一個盛滿水的水杯里,又仔細檢查了室內的每一個角落和擺設,確定都沒有問題。
看見他們依舊緊張的模樣,曹為笑著說道:“好了,沒事了。”
竊聽器扔進水杯里,這玩意就算徹底報廢了。
曹為告訴他們,這個“小家伙”是內地一家軍工企業的產品,是一種迷你型的無線竊聽器,大約12x6mm大小,其尾部帶有一根0.5米長細軟拖線作為發射天線,竊聽器是由袖珍竊聽器、調頻接收機兩大部分組成,相當于一個微大內的聲音接收轉換為音頻信號,經放大后,再通過倍頻放大,將調制后的超高頻信號由發射天線向空間傳遞。而這種竊聽器加裝了一組高頻發射頭,可以讓監聽的人在很遠的地方都能監聽到信號。
曹為將手里的小玩意遞給了客戶,對方神色凝重地接過去,翻來覆去的研究了會兒,長長嘆了口氣,然后輕輕說道:“謝謝你們了!錢,曹為會一分不少的轉到你們的賬戶,如果有需要再聯系吧!”說完,他又盯著那竊聽器開始發呆。
寒暄了幾句,曹為們便走出了這間辦公室。
路上,吳祎好奇地問曹為么就知道竊聽器在那“茶海”里,曹為于是將自己的分析和判斷一一解釋給了他聽,他笑著點了點頭,要了曹為的賬戶,直接通過手機給曹為轉了筆不算少的酬金。
晚上,曹為接到吳祎的電話,他很認真的在電話里問曹為是否愿意和他一起搭檔做“商業調查師”,考慮了半天,曹為終于也被他拉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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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吳祎又給曹為介紹了一單生意,雇主是在福田區的一處有武警站崗的大廈內上班,這是深圳本地的一所機關大廈。
因為是上班時間,吳祎的雇主開會去了,他囑咐曹為們幫忙仔細看看,一定要找出藏在他辦公室里的竊聽器。
他的辦公室位于這個建筑的18層,是個半弧形的房間,房間一半是落地的大玻璃窗,視野極好。
和普通的黨政干部一樣,他的辦公室里東西不多,也是辦公桌、沙發、茶幾以及寬大的一組書櫥,不同的是,他的級別比較高,辦公室還有個套間,是個休息室,不過門是緊鎖著的。
曹為仔細看了看四周,因為吳祎再三叮囑曹為不要亂碰主人的東西,曹為無法四處檢查,只好掏出自己的“狗耳朵”,想從尋找信號源開始;所謂“狗耳朵”其實是一種袖珍式場強計,只要有無線發射信號,曹為這個微型偵測器就可以震動并發出閃爍信號。
但是這次,曹為調整了幾次天線,也沒有任何異樣出現,曹為心里猜想是不是對方過度敏感了,這樣級別的辦公室也不是普通人想進就進的:不但每個樓層都有相應的門禁設備,就連每個官員的辦公室都是雙門,門口都有監控設備,夜間還有專門的樓面警衛值班,更何況吳祎的這個朋友屬于強力機構,工作性質更為機密,防范也不一般。若是真有人能在他這個辦公室里安裝監聽器,那么這個人也絕非普通的私家偵探之類那么簡單。
不過,既然拿人錢財,曹為還是想再徹底的查下這個房間,曹為將自己的一個筆記本包打開,里面是臺筆記本大小的無線電波頻譜分析儀,這是曹為自己組裝的一種非常靈敏的射頻測量器,只要來回調整頻率,就能偵察出竊聽器發出的信號,還能顯示竊聽器輸出的能量值,大致30-40分鐘就可以快速在一間100平的房間內完成一次完整掃描。
大概就20多分鐘,曹為就發現了問題,檢測發現,房間內不斷受到了幾股非常特殊的強力微波沖擊,讓曹為驚訝的是其微波輻射能量密度竟然達到了100多毫瓦,這遠遠地超過了國際上微波輻射不得超過每平方厘米10毫瓦的標準。這么高的微波頻率,曹為還是首次見識到。
曹為一下就想起早先上過的保密課上,有個著名案例:上世紀的70年代末,美國駐前蘇聯大使館內發生的的“微波輻射”案件。
當年,負責大使館安全的美國國家安全人員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每星期一至星期五上午8時至下午6時,總有幾束強力微波從3個方面直射到美國使館中的大使辦公室、機要室和大使館樓頂。經安全人員監測后發現這股微波輻射不但能竊聽到大使館內的人員談話,更厲害的是這類輻射對人體有著極大的傷害,容易使人情緒激動,脾氣暴躁,失眠甚至會使得男人完全喪失生育能力并產生自殺傾向的抑郁癥。
有趣的是,當美國人提出抗議時候,蘇聯人的解釋自己非但不是竊聽,相反還是通過這個微波輻射來干擾美國大使館企圖竊聽莫斯科各地電訊的設備。
美國的安全人員最終在大使館東面和西面的大樓頂部發現了好幾個雷達罩般的發射源,這種微波發射源的波源有點類似像探照燈燈光那樣的具有方向性強、能量密度大等特點,而根據美國人的測算,射到美國大使館的微波波束的頻率范圍為800兆赫至8500兆赫,當時還有一些駐蘇聯的歐洲使館都發現了類似的裝置。不過此類裝置要達到竊聽的目的,還必須在被竊聽的范圍放置一個微波共振器,這種共振器十分靈敏,當室內說話人的聲音所產生的振動傳遞到玻璃上,這些振動器吸收了振波后,在反射到微波發射器上的收集器,通過記錄、解頻再還原為最初的聲音來源。
想到這,曹為意識到這個房間半面墻大小的落地玻璃是最好的竊聽媒介了。
曹為走到窗前,陽光很好,曹為清楚的看見大廈西側是棟商務樓,東側是一處新開的樓盤。
透過陽光,曹為上上下下仔細觀察整個窗戶的結構,沒有發現什么,于是曹為將頻譜分析儀挪到窗前,看見表上的指針在快速地抖動,這說明信號源就在附近,曹為明白問題肯定就在那木質的窗簾盒上。
曹為讓吳祎幫曹為搬了把椅子來,踩著椅子,曹為就扒在窗簾盒的邊緣小心地檢查著,窗簾盒里只有一根木頭的窗簾桿,兩頭是個圓頭的柱頭,曹為將其中一根圓形柱頭擰下來,果然在柱頭里發現了一個馬蹄狀的金屬環,曹為將金屬環摘下,靠近曹為的頻譜分析儀,儀器的指針劇烈地抖動不停,吳祎興奮異常,連忙奔過來問長問短,曹為沒時間搭理他,這玩意有點輻射,捧在手里總不是辦法,不過曹為有辦法,包里有個飯盒大小的鉛盒(時常會處理這些有強烈輻射和射線源,鉛板是可以阻擋這些射線和輻射源的,曹為就自制了一個,隨身攜帶)曹為將鉛盒取出,將手里的金屬環丟了進去,蓋好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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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曹為做出手勢讓吳祎不要出聲,默默坐等五分鐘,吳祎見曹為一臉嚴肅,不敢怠慢,乖乖在一邊沙發上坐下看著曹為。
曹為閃到玻璃窗一邊,那里堆著收好的窗簾,也是外面看到室內的視覺死角,等差不多時間了,曹為慢慢探出頭觀察大廈東西兩側的建筑,沒多久,曹為就發現西側商務樓的頂層一扇窗戶里閃過幾點反光,那就是曹為要“等”的人了。因為這類微波反射源幾乎是每分鐘都會有相關的聲源被傳遞出去,之前曹為們那么大的動靜,忽然一下沒了聲音,這肯定會引起監聽人的好奇和注意,那閃爍的幾點光就是對方用望遠鏡查看這里產生的鏡面反光。曹為心里暗笑對方太不專業了,要是曹為監視別人的話,任何帶玻璃鏡片的玩意,曹為都會想辦法套上一個專門的UV鏡,防止此類閃光出現。
為了防止萬一,曹為還是再次用儀器將房間里里外外都探視了一遍,除了那件緊鎖的休息室,吳祎說那里面是他這位高官朋友平時午休的地方,日常也很少進去,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這個高官朋友因為不放心,會議開到中途就趕了回來想了解情況。
沒等曹為吭聲,吳祎就興高采烈地上前表功,只是比劃半天對方也不明白究竟找出了個什么玩意,于是曹為簡要的將那起發生在前蘇聯的“微波輻射”案告訴了他,并將鉛盒蓋子打開向他展示了金屬環和曹為的輻射探測計數。原本穩重嚴肅的他臉色頓時變的十分陰沉。
之前他希望以老婆安裝竊聽器的借口來給自己的行為圓個場,但是現實的情況,傻子都看出這絕不是什么老婆監視老公婚外情那么簡單的事情,對方不但在隨時監聽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還有可能會要了他的性命。
曹為又向他指出了自己發現的大廈西側那棟商務樓里某間懷疑有蹊蹺的房間,他凝視著對面,看了許久,然后緩緩吐了口氣,問道:“謝謝!你能確定這個房間現在安全了么?”
曹為有些猶疑的看了看那間緊鎖的休息室,回答他:“這間辦公室曹為已經檢查了兩遍,沒什么問題,不過那間休息室里還沒進去查過。”
吳祎忽然插嘴說:“沒關系,那房間,X書記也很少用,也沒窗戶,不會有什么問題。”曹為有些懷疑地瞥了眼吳祎,不明白這家伙這時怎么有些越俎代庖起來。
X書記微微一笑,說道:“怎么?曹老板自己帶來的人,連你自己都不信任么?沒事,還是保險點,請這位小兄弟也幫忙查查吧。”說著,他掏出鑰匙將休息室門打開,門一開,曹為恍然大悟為什么這個門是緊鎖著,吳祎又著急表白沒問題了:休息室不大,和賓館的普通標間大小差不多,帶個小的衛生間,此外就是一張單人床,一組電視柜,和一套寫字臺,四面都沒窗戶;休息室靠墻角的一側,滿當當地堆滿了各種煙酒和許多高檔禮品袋,里面想必裝滿了各類奢侈品。
曹為掏出“狗耳朵”,調節好波段,又仔仔細細地勘測了一遍,確實沒什么異常。
等曹為向他們表示沒問題,準備退出這間休息室時,那位X書記很誠懇地說“小兄弟辛苦了!今天的事感激不盡!曹為也沒什么好送的,你看見了這里都是逢年過節下屬單位送的一些禮品和紀念品,家里地方小也擺不下,曹為這里擱著也沒用,你看,有什么喜歡的自己拿,千萬別客氣!”
曹為心里暗笑“當官的就是會說話,這些東西少說也十幾萬,還紀念品,只怕是自己家里也不差這些東西,索性就都堆在了這間屋子里了。”
在曹為再三推辭和吳祎起勁的鼓動下,曹為隨手抄了個黑色禮品袋,因為曹為看見那黑色紙袋里寫著“Sherry”的西班牙文,那是西班牙的一款有名的葡萄酒,獨產于西班牙南部赫雷斯地區,是很多歐洲人佐餐的最愛,一般熟化期間都是5年以上,酒香醇厚,回味無窮,是葡萄酒中的上品,不過價格不算太貴,也就是500人民幣左右,紙袋是兩瓶裝,大約1000多,曹為不想給主人留下貪婪的印象。
X書記見他只拿了兩瓶不算很值錢的酒,很開心地夸贊曹為是個有品位懂生活的人。
吳祎也覺得臉上有面子,大言不慚地連忙表示他找來的人都是能干事,明事理的人。說著他突然好奇地問對方,那棟商務樓里嫌疑人怎么處理?X書記淡淡一笑,說這事到此為止,他會自己處理的,后面還有會議,就不送他們了,客氣地將二人送出了他的房間。
幾日后,曹為在當地一份報紙上看見則本地新聞,有一個年輕人意外從某商務頂頂墜下,警方結論是自殺身亡,曹為注意到那正是之前懷疑有人監視X書記的那棟商務樓,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就是他們找出竊聽設備第二天。
作者:老鬼叔野生寫作者一枚,有很多不能說的秘密,現在一家高校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