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坐公交137路車,往高鐵站方向走,從衡州大道的立交橋處轉(zhuǎn)彎下來,然后沿著外環(huán)線公路一路前行,離高鐵站還有一小段距離時,車輛右轉(zhuǎn),在準備過橋之前,??肯聛?,車內(nèi)的廣播瞬時報站:王江渡大橋東到了……
? ? ?此地原叫王江,現(xiàn)有所變動,就像云南的香格里拉,原本有個古樸的本名:中甸。渡,即渡口,坐船過江河的地方。曾在橘子洲走動時,在橘子洲頭的西岸見過一渡口,叫朱張渡西渡口,相傳是朱熹和張栻講學來往坐船渡過之地,一人在岳麓書院,一人在城南書院,交換切磋,一時盛起。
? ? ?我知曉王江渡,是衡陽高鐵站在此地建成后,坐公交來往穿行不同的地點,在公交車上第一次聽到名字的出現(xiàn)。王江渡,渡耒水在王江處的兩岸人家,那是高鐵未建之前的事情了。到如今,附近的大橋一座接著一座地建成,渡口立馬成了遺址,了無名氣的話,連遺址恐怕都算不上。
? ? ?然后再來看王江地區(qū),有了高鐵站主導,它理所應當?shù)乇粍澾M了市區(qū)。我曾經(jīng)讀過書的中學,現(xiàn)在屬于市區(qū)土地上的縣級中學,不久后,它也會被遷出曾經(jīng)深深扎根但現(xiàn)在又不屬于它的土地。從原來的中學走出校門,這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眼前千變?nèi)f化,著實時過境遷。離開學校的路,變成另一條,厚實的水泥路,高鐵偎依在旁,三間六的鄉(xiāng)村房子千奇百怪地變化,加層、加寬、加院、再加一棟房等。然而,之前走過很多次,徒步、打摩的、騎自行車的上學路和放學路,被新舊過客徹底遺忘,在心底廢棄。
? ? ? ? ? 初中剛畢業(yè)的一段時間,被學校附近的同學邀請去她家玩,出校門,往右走,路過苗圃的群樹,似乎沿著不遠處的耒水近岸走,路上的塵土被烈日焦灼,四處飛揚,她家就在塵土飛揚的馬路附近,那次還去了周圍的其他幾個同學家。此時,你再叫我去走,我絕對會被這逐步開發(fā)的土地和挪動的建筑弄得頭昏腦脹、摸不到邊。
? ? ?因為,它變了,變成了《移動迷宮》里的迷宮,變成了《饑餓游戲》中的游戲,一塊塊地,一片片地,變了,改頭換面,然后耳目,以為一新。你不能試圖去理清它原來的模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順應它的變化,觀看它的脈絡發(fā)展。
? ? ?前幾年,畢業(yè)剛開始工作時,有個坐在班上倒數(shù)一二排的初中男同學,加我社交網(wǎng)絡,與我聊天。印象里,初中三年時間,我與他講過的話應該不超過三句,甚至我都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和他講過話。然后他在社交網(wǎng)絡里跟我炫耀:他家因為修建高鐵站拆遷,目前在高鐵站附近有兩套房子,一輛車,不久后又會有一套房……最后我倆話不投機半句多,聊天無疾而終,之后再也沒有和他說過話。我想,我的住在王江這一片的那些同學,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大概都上升了一個臺階,房子好幾套,車子好幾輛,都見怪不怪。而我也沒覺得有什么羨慕嫉妒的。
? ? ?和同事也聊起過買房之事,她問道:你想不想買在泉溪?我:以前想,現(xiàn)在不想了。她又說:那應該會想在衡陽市買房?我搖頭:不喜歡,覺得市里面空氣質(zhì)量太差了,不舒服。她繼續(xù):那你想在哪里?我笑了笑;高鐵站附近就可以啊,正在修建風光帶,空氣好,交通方便,地理位置也不錯……她也笑了:你還是想回咸塘!
? ? 是的,我還是想回咸塘。許是那里有綿延流動的水域,茂密之林,公路沿途熟悉而變動的風景,和單薄而又念念不忘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