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公歷年過了,江蘇的冬天也算是真正的來了,對于一個學生來說這大概是最悠閑的一段時間,熬過了考試,等著春節,無所事事。
臨近畢業,青黃不接,我常常問母親,你期望我將來是個怎樣的人,或者更加直白的說,希望我在“工作”、“住房”、“金錢”上面擁有怎么的結果……我問的直白,也坦然,因為我始終認為個人價值是高于家庭的,在沒有過多桎梏的人生路上,理所應當的認為有著被期望的人生,才具備實現的價值。
我們都在期待成功,期待自己買的彩票中獎,期待跟的客戶簽約,期待做出的設計得到夸贊,都覺得總有一天,自己能夠苦盡甘來,都覺得現下不懂的事情,多年以后能夠突然頓悟。
可初入社會,戰火紛飛,我們開始為生計籌謀,網上瀏覽各式各樣的工作,總有幾分“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的意味,人揀我,我揀人,你看日光,他看篝火。
我見過朋友面試,四處碰壁,跟面試官侃侃而談,可怎么也沒有收到回復,每次都對工作充滿的期待,可這份期待就像一根針落入海面,一點漣漪都沒有。后來朋友家里找人為朋友看八字,老道覺得朋友命里有障,需要破財,于是家里找盡關系,花了些錢,終于為朋友找了份工作……我們聽后,也只是尷尬噓然,面試就是相互期待的過程,誰能滿足這份期待誰奪魁,沒有異議吧。
有人說過,不被期待的人生毫無意義,自古時起,讀書期待高中,習武期待強健,經商期待興隆,無可厚非,但是有時候,有沒有想過,不被期待的人,真的是命好。
回到之前,我問母親的問題,“期望我將來是個怎樣的人”,她的回答亦是,自你存在,從無期待。
回憶起來,她從未教我去模擬他人的優異人生,從未說過“我這輩子算是耽誤了,你要怎樣……”諸如此類的話語,她沒有在我身上加注砝碼,也不教我犬儒一生,好像我至此一生妥當就是她最大的希翼。
其實過得好不好真的只有自己知道,前人指點江山固然重要,但是,有時候我們自己的生活,真的不需要別人那么多的期待,日子艱辛,誰都沒有外掛,自己活得不太好的樣子,也比在別人期待里的光鮮亮麗要痛快,我常說,要自由,世上幾人得,可要期待人人都有。
以后紅塵老了少年心,琴弦斷了舊知音,時間是跋山涉水也回不去的,所謂的期待,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無疾而終。朱光潛先生說過,現在的人大都“勤有余勞,心無偶閑”,長河會干涸,人心亦然,困于名韁利鎖,算不得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