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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周云寄有些語塞,半晌無語。他與這老者相處不過幾日,且這幾日甚少交談。他蘇醒至今這老者就未曾動過。這樣看來便只是在他昏睡其間,老者看出了些什么。
他默默回想著,而后驚覺,昏睡其間的感受太過奇怪。之前或許覺得那只是游離于生死邊緣的奇特感覺,如今想來卻破綻不少。那種感覺太過真實,太過奇特。那種種超越人類承受極致的感受如今想來都如再次經歷一般,讓他陣陣心悸。
“前輩對我做了什么?”
“倒還不笨!放心吧,對你沒壞處!”老者眼中有贊賞之意:“老夫只是試探了一下罷了。感覺很奇特吧!嘿嘿!”
“你說呢!你會不知嗎?”周云寄有些惱怒。
“老夫真不知,可從來沒人這般試探過老夫。老夫修習這奇書都是自己摸索的,未曾得他人半句指點。說來還真是可悲啊!”老者苦笑,仿佛很是惋惜。
“這試探之法自是得自這經書中,它能探出你是否適合修習這奇書,好比習武之人的資質一般。你的‘資質’很不錯!”老者含笑點頭。
“前輩真愿傳我修習之法?”周云寄面露肅容。
“傳你倒無不可。不過…”老者停頓,而后閉目。片刻后雙目陡然睜開,眼中精光爆閃:“來得好快!我們先離開這里!”
話畢,老者雙袖一拂,風雪竟被這一拂分開,形成一條通道一般。那老者右手抓住周云寄左臂,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周云寄只感覺寒氣撲面,罡風襲來,耳邊風聲呼嘯。他的雙眼都快睜不開了。斜瞇的雙眼只見到四周快速變換的景致。
他內心暗驚,這老者帶著他竟能如此快速疾馳,比之他功力尚在時不知快了多少。
老者帶著他向著蒼原深處馳去。周云寄被那寒氣侵體,內心一片冰冷,牙關都開始打顫。
老者在疾馳中似有所覺,回頭看了一眼周云寄,而后周云寄便感覺那寒氣不再撲面而來。
“哎!帶了個累贅真不方便!”那老者唉聲嘆氣。
周云寄聽聞后一陣無語。
二人離去一炷香后,那石洞外落下一位白發老者,一身白衣似雪。他站在洞外臉色陰沉。
“溜得倒快!不曾想這小子竟跟隨到了這里。這種地方還隱藏著這等高手么!”
白發老者停留在石洞外,閉上雙目,任由風雪加身。片刻后他踏入了石洞。
石洞內很是簡陋,除卻一些日常用品外便只余下些粗陋的食物。他搜尋片刻并無收獲。
“沒有麟兒的氣息!適才有兩個人的氣息,另一人定是那弒神殿的小子,而麟兒已失了蹤跡,恐怕已遭遇不測!哼!老夫定不與你干休!”白發老者滿臉怒意。
那老者在蒼原疾馳近兩個時辰方才停歇。
周云寄雖被老者護持,但他內力盡失,此刻有些頭暈目眩。過了半柱香時間方才好轉。
“這里便是冰原!你想來的地方。”老者淡淡道。
周云寄打量著這片冰原。風雪依舊,但那雪花落在地上瞬間便化作堅冰。這片冰原平如鏡面,光滑而晶瑩,瑩白的堅冰將兩人身影倒映。
“為何這里這樣平整,目光所及竟看不出絲毫起伏,仿如鏡面一般!”周云寄目光在四周游離。
“蒼原素有諸多傳聞,這冰原地質奇特也算不得什么。冰原深處有一寒潭,雖潭中奇寒,但潭水終年不凍。但若是有活物落入潭中,片刻后便會化為堅冰。”老者遙望冰原深處。
此地寒氣已加重一倍有余,而那種壓迫感更重了,重得快讓人窒息。周云寄呼吸急促起來,呼出的氣體化為了細小的雪花隨風飄散。他下意識的裹緊狐裘,但那寒氣依舊刺骨。
“前輩!難道你感覺不到寒冷嗎?衣衫單薄如斯!”
“嘿嘿!老夫便是這風雪,便是這寒氣。難道老夫會自己怕自己!”老者嘿嘿笑道。
“不知所謂!”
“小子!這便是修習‘九元劫經’的好處!不懼嚴寒酷暑。能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惡劣環境!”
“前輩之前說‘來得好快’!莫非有人追來了?”周云寄發問。
“只怕是為你而來!哦,還有那個被凍成雕像之人!來者很強,如此之遠竟能察覺到你我。即便是功法特殊,但這份功力的確很是了得。不得已只能暫避其鋒芒!”老者面色凝重。
“前輩都不是他的對手?”
“哼!你在懷疑這奇書的價值!老夫雖修習了二十多年,但也只是剛剛跨入三大境界的第二個境界,發揮不出此經書一成的威能。不過老夫借助這蒼原地利,自能與他周旋一二。”老者惱怒。
“前輩!小子并無那個意思!讓前輩誤解還請恕罪!”周云寄臉色訕訕,而后又道:“此人實力到底如何?”
“小子,你莫不是以為老夫是神是仙!”老者斜瞇著雙眼看著他:“老夫未曾與他交手,自然不知他實力到底如何。只是他功力的確很強,想必是那風族來人了,‘風息’之術比那中年男子強了太多。畢竟他的目標是你,老夫為免節外生枝,所以并未試探。”
“既然是尋那跟隨我至此之人的蹤跡到此,必是那人了!”周云寄恨聲道。
“震碎你丹田之人!”老者看出他眼中的刻骨恨意:“此人莫非是風族三尊之一?”
“風族三尊?”周云寄緊皺眉頭。
“風族并非出自東州,而是來自北疆。風族三尊乃風族三大最強者,即便老夫當年巔峰時期也非這三人的對手。不過,這些老怪物已避世多年,如今出現在東州讓人好生不解啊。”老者面色越發凝重了。
“這里會被尋到么?”周云寄雖知仇敵的身份,但卻無可奈何。
“難!這里的壓迫感強烈了太多,即便他實力強橫,但與天地相比就好比塵埃。這里能給他的干擾很大,想要以秘術感知我們,那就要離得足夠近,至少要在三里之內吧。”老者心有隱憂:“走吧,去到冰原深處會更安全。在那深處或許能讓你更快的修習‘九元劫經’。”
老者帶著周云寄向冰原深處疾馳而去。在那深處有冰山浮現,不再那般平坦。冰山大多很高,高聳入云霄,連綿起伏,見不到邊緣。
寒氣更重了,周云寄已無法承受,那老者護持著他,終不至讓他凍死。入了這連綿的冰山群,兩人便不能那般隨意疾馳,速度已慢下許多。
三日后,兩人方才停下。
“前方十多里便是那寒潭所在,我們暫居于此。”老者盤膝坐下,“老夫先恢復片刻。”
周云寄看著這一片高聳的冰山,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越發強烈。一座座冰山仿佛巨人般,以那龐大的軀體和氣勢讓所有在腳下如螻蟻般的生靈臣服、膜拜。那些冰山仿佛散發著威壓,讓人靈魂都悸動。
周云寄片刻后便不再去看,他盡力去平復內心的悸動。
“時間緊迫,老夫此刻便傳你‘九元劫經’。”老者此刻睜開了雙眼,肅穆地看向周云寄:“老夫這一生從未收過弟子。傳你這經書也不必行師徒之禮。以后你可繼續以前輩稱呼老夫。”
“老夫只需你一個承諾!”老者盯著周云寄的眼神中有些期待。
“前輩請講!”周云寄雙手抱拳。
“替老夫為當年戰死的所有兄弟燃盡一炷香!”老者眼中精芒閃爍,字字如雷音。
周云寄深吸一口氣,眼中堅定之色無以復加:“弟子以性命為誓,只要活著便不食言,否則練功不成,必遭反噬!”“好!”老者仰天長嘯,風雪翻滾,聲震長空。
“老夫姓房名無極,出身南域,年少時心慕江湖,于少年時遠走西漠,輾轉西極之地。三十年間結識七位兄弟,于西極之地闖出赫赫聲名,以西極八狼為號。”
“當年一戰,老五、老七埋骨西極之地,老三、老四葬身西漠天望峰,老八、老六不知所蹤,老二的墳冢便在蒼原。”房無極長長呼出一口氣。
“弟子定會尋到六師叔和八師叔的!”
“等你修煉有成再出蒼原吧!”房無極嘆息一聲。
“九元劫經是以身感悟天地,借天地之力,煉天地劫身。萬物皆為經脈,天地化作丹田。”
“九元劫經分三大境界,‘覺、圓、通’。為師便剛跨入第二境界圓境。”
“覺有三覺,四身覺、五識覺、三魂覺。”
“四身乃人體四肢,五識乃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三魂乃天魂、地魂、生魂。”
“在你昏迷之時,為師曾為你施展九靈暗魂術。此術能窺探你三覺的靈根。你在此術之下五日便覺醒四身、五識。而三魂的承受力也相當了得。以資質而論可謂超絕,因而非常適合修習此經書。”
房無極自懷中取出一本小冊:“此乃九元劫經的手繪本,只是上冊,主修三覺之境。此書的原本為師并未隨身攜帶。”
“你先拿去翻閱,你的修習主要靠這經書,為師無法為你詳細講解,只能講解一些修習的心得,為師尚不能言傳身教。”他將那小冊子遞給周云寄。
周云寄接過小冊子,而后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