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已經很久沒有為我的老師寫文了,上一次應該是他去世時,我寫了一封信給他,并隨他一起燒成了灰燼。如今,我來為他掃墓,過往又一幕幕竄上心頭。
? ? ?他是我的小學班主任,確切地說是當了我兩年半的班主任,然而這樣一個人卻影響了我們班很多同學一生。他長我們十歲,那時我們十歲左右,而他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伙子。課本沒怎么教,倒是帶著我們玩出了花樣,在我求學的那些年里素質教育還沒有被廣泛提及,可見他就是那樣年代里的一個另類。一個另類的老師領著一幫另類的學生,受到其他老師鄙視的同時,也迎來了其他學生的羨慕。我們一起歡笑,一起打鬧,一起講故事,一起踢足球,雖然有時他對我們的體罰也是很嚇人的,但你很快會看到他家訪時的深切關切,那是真的把學生當做一個平等的大人的老師。無論好學生還是壞學生,在他那里都是一樣的待遇,他關心我們勝過關心他的父母還有他自己。
? ? ? 小學畢業后的故事就比較簡單了,我們不管去了哪所中學,還是常常念叨他,還是經常去找他聊天,再大一點上了大學,我們之間的差距更加小了,我二十歲時,他也不過才三十歲。三十歲的他已經當上了校長,然而我卻越來越少去找他,可能我自己長大了,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和主見,有時甚至覺得已不再崇拜他了。于是這樣一個人變成了一個不常見面的熟人。偶爾同學聚會時會看到他,還是那么幽默和健談,他結婚了, 七年后又離婚,再婚時我們幾個同學參加了他的婚禮,那時我已為人母,在心里還是希望老師能幸福的。沒想到, 過了幾年,又聽到他離婚的消息,依然沒有孩子。那時他已在某中學任黨委書記,早已不必親自教學,但不知為何,他的應酬很多,每天總是酒局不斷。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他,直到2013年9月3日,下午下班走在路上,突然接到老同學的電話,驚聞他的噩耗。
? ? ? ?第二天我去他家吊唁,當遺像和花圈擺在眼前,我才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他是在酒局中突發腦溢血,在醫院中有段時間意識清醒,但已說不了話,后來顱壓升高做了開顱手術,人就沒有再醒過來,那年他們43歲。因為我們班是他帶的第一屆學生,所以在他的追悼會上我們班到的最齊,除了在外地的,全都來送不他一程,然而斯人已逝,讓人唏噓。這樣的年紀,這樣的才華,本應該和我們這幫學生一起慢慢變老,如今卻早早地走了,讓人猝不及防。
? ? ? 昨天和另一個同學去給他掃墓,他的父母再三感謝,卻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也許這就是命運,無論在世時如何的風光,如何地瀟灑,人一旦去了,真是萬事皆空,如果他能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如果他能夠好好調節情緒有穩定的婚姻生活,也許悲劇就不會發生。如今想來,我們只有感到惋惜,只能希望他能夠安眠于地下,保佑他的父母健康長壽吧!
? ? ? ? 《一生何求》是他教我的第一首粵語歌,后來,他為我們班同學每人撰文一篇,我的那篇就叫《一生何求》,其實,我并不明白為什么要用這個名字,可能是他印象中與我的一個連接點吧!那么,今天,我就還用這個名字作文,送給他,愿他安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