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選讀第九十七(嚴羽)

《臨川逢鄭遐之之云夢》

天涯十載無窮恨,老淚燈前語罷垂。

明發又為千里別,相思應盡一生期。

洞庭波浪帆開晚,云夢蒹葭鳥去遲。

世亂音書到何日,關河一望不勝悲。

天光宜讀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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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嚴羽精于詩論,倡“妙悟”與“興趣”說,謂“當以盛唐為法”。他身處宋末動亂時代,不乏感時憂國的佳作。詩近體學杜甫,風格沉郁蒼涼。有《滄浪集》、《滄浪詩話》。

2、臨川,今江西撫州臨川。鄭遐之,詩人的舊友。云夢原為古澤藪名,指今湖北長江兩岸地區。與鄭遐之別于動亂年代,于臨川不期而遇。

3、首聯先寫兩人相逢的情景,千思萬緒難以盡言,只有淚眼相對。杜甫《贈衛八處士》:“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誠如詩人論詩所言:“不涉理路,不落言詮”,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求”。寫“逢”,旨在突出離。實以離為主,逢為次。

4、頷聯,別時容易見時難,身處亂世,百姓顛沛流離,朝不保夕,明日之別或許即成永訣也未可知。

5、頸聯借象明意。“洞庭”或“云夢”,是鄭氏欲往之地。“帆開晚”,指鄭氏歸帆難以升起。“鳥去遲”,喻鄭氏臨行不舍,回首依依。“蒹葭”指初生幼嫩的蘆葦,取《詩經·秦風·蒹葭》詩意,隱含伊人可望而不可即之意。

6、尾聯把個人之間的悲歡離合與社會的安定動亂聯系了起來,盼四海安寧之心是何等迫切。現實之悲留給讀者去想象,以收“言有盡而意無窮”之效。

附:

《訪益上人蘭若》

獨尋青蓮宇,行過白沙灘。一徑入松雪,數峰生暮寒。

山僧喜客至,林閣供人看。吟罷拂衣去,鐘聲云外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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