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在7車4F號靠窗的座位上坐下,卻沒料到一位孩子的爸爸早已經坐在我的位子上。當我告訴他那是我的座位時,他對自己所坐的位子并不是他的表現出一種疑惑。因為緊接著我們都拿出了各自的車票進行對照,確定那不是他的座位后,他才把位子移到過道旁邊的一個位子上。而我們在對照車票時,他似乎是第一次才看清楚自己的座位號,便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錯誤。這個過程非常自然,我們的溝通也很和諧,盡管我到后來才判斷出他的這副行為其實是裝出來的,但當時我確實認為他是看錯了位子了。我們坐定后,我很快知道我的右邊靠過道的一側就是他的兒子。他因為他的爸爸坐到了他的同一側,他便把存放在左側行李架上的黑色背包移到了右側的行李架上。我曾觀察了他一陣,卻只得出了他喜歡吃零食的結論。因為在我不時地注意著他時,他的位子很快就堆滿了垃圾。由于他的位子上恰巧又沒有存放垃圾袋,我還特地把我位子上的垃圾袋給了他。
不到半小時,我們便到了金華站。車廂里有不少乘客都陸陸續續下車了。這時我很意外地發現,這位孩子的父親又把位子挪到了我的正前方靠窗的座位上。他的孩子看見他的爸爸又坐到了左邊位子上,于是又把那個黑色背包從右邊存放到了左邊去。他的爸爸很快就責備他說:“我和你已經說了兩次了,你怎么還不明白?我還要坐回來的。行李就放在那邊吧。”他的孩子顯然并不聽他爸爸的話,因為行李存放在哪一邊他似乎都是根據他爸爸所坐的位子而定的。很快又有了乘客上車來了。我似乎又看到了一幕我之前所經歷過的場景,不同的是,他再一次表現出來的、曾表現在我面前的那種疑惑的程度變淺了。他很快地又坐回了原來的座位上。這時候,他的兒子又趁機把行李移到了右邊來了。我在一旁感到有些驚異。我猜想,在我上車之前這對父子就開始這樣做了。為了確證我的推斷,我便開始“監視”這對父子。當然,我也不會這樣一直“監視”著他們,因為我只需要在列車到站時,多留意一下他們便可以確定了。
在諸暨站,我看著這位爸爸與大多數要下車的乘客一樣都站起來了。我還以為他要下車了,卻沒有料到,他又坐到了和他的孩子同一排的靠窗的位子上。他的孩子看了看他的爸爸,又抬頭看了看行李架上的背包,一時不知所措。而我想,他不會再對那只黑色的背包有任何想法了。可是我剛想到這兒,他卻又站了起來,把黑色背包拿下來放在了他爸爸的腳底邊。除了再一次使我感到驚異之外,我卻認為這個孩子還很聰明。我以為他的爸爸又要責備他了,但我一直沒有聽到責備的聲音。不過很快他的爸爸又坐回了原處,而那個黑色背包卻留在了孩子和窗戶之間的地面上。
沒過多久,他們終于要在杭州下車了。我認為在這里下車對于他們來說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因為孩子的爸爸總算可以終止靠窗而坐了,孩子也可以不用為背包而糾結了。可是當他們從我的旁邊走過時,我卻分明還看到那個黑色的背包還躺在地面上。
“你們的包,”我迅速地站起來,喊住了這對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