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拒絕婚姻又渴望婚姻的大齡青年 | 左小祺

我是水瓶座,AB血型,是一個哭點和笑點都很低的人,有人說我是雙重性格,難聽一點就是說我是個有點神經質的人。我不服氣,這么多年,我努力地反駁,后來證明,他們說的是對的!

我是一個雙重性格的人,也是一個有點神經質的人,我喜歡喝咖啡,也喜歡吃大蒜;我喜歡喝清淡的白開水,也喜歡喝刺喉的烈酒;我喜歡熱鬧的街道,也喜歡安靜的小巷;我喜歡陽光,也深愛夜晚;我相信永恒,也承認短暫;我時而理性,也時而感性;我不是壞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一個極度悲觀的樂觀主義者。

我喜歡做自己真心喜歡的事情,哪怕要面對周圍人的冷嘲熱諷,我也從不在乎,我寧可活成別人眼中最差的形象,也要活成自己心中最酷的模樣。

這種特征,在中學的時候就已經表露無遺。

上高二的時候,我在老師家長的反對中、在全校學生的嘲笑中毅然決然選擇留級,或許那時,他們就覺得我可能是神經病吧,周圍那么多忍受不了高中令人窒息的學習氛圍而退學的學生,還有那么多期盼著早點結束高中生活的學生,而我卻選擇再來一年,不是神經病是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每天在學校混的是什么日子,那時我很明確自己是理智的,在我想改變的時候,就算全世界都拿我當笑話來看,我也只聽從自己的內心,跟著感覺走。

當我從高二重點班抱著書走去高一新班級的時候,校園中一片噓聲,大家都攀在欄桿上看我,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故意大聲喊我傻逼,我回頭朝他豎了個中指。新班主任見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個決定太對了,與其混到高三再來一年,不如現在就重新開始。接著班主任朝我豎起了個大拇指。

年輕的我們,需要一種特殊的“儀式”來告誡自己,像是迎接一個新的開始,又像是與過去訣別的象征。

新的班級,我斷了很多朋友的來往,有些人與我反目成仇,我也滿不在乎。雖然我的成績依舊爛,但我覺得,從那時起,我最大的收獲就是重新塑造了我的人生觀——不要在乎別人的目光,在不觸犯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新的開始,我變得更加沉默,為了打發無聊的空暇時光,我每天抱著書低頭閱讀,慢慢的,我喜歡上讀書,喜歡上寫作,更喜歡上思考。

后來我接連在校報上發表了文章,雖然現在來看,那是多么地微不足道,但卻是我當初引以為傲的不竭動力。

再后來我去競選學生會,很多人都在背后說我:就他也競選學生會?語氣中帶著不屑和嘲諷。但當時我很自信,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就是感覺自己一定可以。如我所愿,憑借一場脫稿演講,我被聘為學生會體育部副部長,第二年,我就直接競選成為學生會主席。

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是多元化的,其實我們每個人也是多元化的,畢竟,是人組成了這個世界。在老師眼中,或許我是一個好學生,因為我具備好學生身上所攜帶的很多優點。但在學生眼中,我依舊是一個壞學生,因為壞學生身上所有的壞毛病我也都有。

我就是這么一個雙重性格的人,從中學到現在,從未改變。

工作后,我孤身一人來到北京,總感覺自己孤苦伶仃,找不到一個可以訴說心腸的人,后來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不再形單影只了,但心靈卻還是經常感到漂泊無依,就算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常常不知道哪里才是屬于我的歸宿。

書上寫:有時候你會特別渴望找個人談一談,但是到最后你會發現,往往都談不出個所以然,慢慢地你領悟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訴別人的;有些事情是不必告訴別人的;有些事情是根本沒辦法用言語告訴別人的;有些事情是即使告訴了別人,別人也理解不了的。所以,有些話,只能放在心里,讓時間告訴你一切。

或許我們都有這樣的感受,有時候特別渴望找個人聊聊天,哪怕只是講講話,但是到最后又發現,往往很難有心靈感應者,慢慢地領悟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訴別人的,雖然那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就是沒辦法用言語能訴說清楚,即便訴說清楚了,也很難有人感同身受。所以,有些話,只能放在心里,讓時間慢慢地去消磨,讓時間慢慢地去平復,讓時間慢慢地去告訴你答案。

我們都還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模樣,便已成為漂泊北京的浪子,尚未磨好劍,出門便已是江湖。北京是一個只要奮進就能實現夢想的地方,也是一個稍一放松就被淘汰的地方,我對她是又愛又恨,像極了我的雙重性格。

我喜歡北京的夜晚,每當華燈初上,我經常沿著街道隨便走走,看看高樓大廈,看看穿梭車流,看看人影匆匆。后來,我和我的哥們一塊買了輛二手SUV,我經常開著車在夜晚兜風,有時雖然一個人,但聽著廣播,吹著風,很有情調,一點也不覺得孤單。

我漸漸喜歡上車里安靜的時光,就像一個密閉的私人空間,可以不被打擾,可以將心事鎖住,又可以將煩心事關在外面,一個人坐在車里,聽聽音樂,刷刷微博,看看風景,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這樣靜靜地待著,想想心事,都是一種值得浪費的時光。

一個人的時光就一定會是孤獨的嗎?不是的,一個人也可以玩的很有意思。

有一次回老家,吃過晚飯,我開車圍著家鄉的小村莊閑逛,農村的夜晚,死一般的安靜,沒有路燈,沒有行人,家家戶戶都早早地門扉掩映,我開車走在田野的路上,把大燈打開,周圍茫茫一片漆黑,燈光所及處,也不過渾渾噩噩的朦朧之感,就像滾水沖不開的晦澀青春。

想起一句話:學會干凈的語言和安靜的笑,跟著風走把孤獨當自由。此時此刻,我愿做一個孤獨的使者。

當車開到村口的大橋上時,我打開車窗,一陣清風吹過,讓我感到特別舒服,于是我把車靠邊挺好,車窗全部打開,清風與蟲鳴的聲音一起鉆進我的耳朵,這是童年多么熟悉的感覺,而在如今鋼鐵城市中是根本感受不到的樂趣。看著月光下偶爾范亮的水波,我想起了小時候在這里捉魚的場景,想起了曾和小伙伴躲在橋下偷著抽煙的日子,想起了曾在河中光著身子學游泳的歡笑,想起了太多回不去的開心記憶……不知不覺,已經晚上11點多了,我開車回到家,媽媽一頓責怪,問我去哪了,這么晚才回來。我說:我在村口大橋上吹風呢。我媽問:你在那里吹風干什么?我說:因為舒服啊。我媽說:你神經病啊,大晚上在外面吹風。

那時,媽媽一定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因為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鮮活的事例可以為這一觀點佐證,比如不喜歡過生日,比如這么大年紀了還不結婚,而且還不著急。很慶幸的是媽媽是一個很開明的人,她知道我的性格特征,所以從來不會刻意要求我必須要做什么事。

從小到大,我的生日一個不落的一個都沒有過,因為我不喜歡被幾十雙眼睛聚焦的感覺,好多人盯著我給我唱生日快樂歌,我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才好,那時的我真的一點也不快樂。我寧可獨自一人對空飲酒,不會為顧及誰的感受而強顏歡笑。或者兩三好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絕口不提特意來為你過生日這件事,不喜歡誰為誰刻意去做一件事情的感覺,因為刻意就代表給了對方潛在的壓力,好像表示著這樣一層意思:給你過生日耗費了我很多精力和時間,你要感激我。而好朋友在一起,無論過不過生日都是同樣的感覺,不管有沒有生日蛋糕也都是同樣的氛圍,在一起就很開心,沒有刻意,也沒有偽裝,自然而然,舒適愉快。

我是一個很隨心的人,喜歡跟著感覺走,最不喜歡的就是什么時候必須要做什么事情。生日了就要吃蛋糕,情人節了就要送玫瑰,為什么非要等到這一天到了才知道生命的珍貴,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女朋友?有生的日子天天過,何必問生日怎么過,只要心中有愛,每一天都可以是情人節,每一天都可以說句我愛你,這樣豈不是更好。

就連春節也是一樣,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只有春節的時候才知道回家,或許因為工作的原因,很多個春節我都沒有回家,媽媽也很開明,從不強求我必須回家。

今年春節時,我發了條微博:

像我這樣的江湖兒女,從來都是四海為家。

不在乎節日,不注重生日,不喜歡用概念束縛自己,從來都是有酒喝酒,沒酒飲水飽。

比起高朋滿座、觥籌交錯地應酬,更喜歡兩三知己,一燈如豆的隨心。

不回家過春節早已經習以為常,我媽說了,什么時候回家我們什么時候過年。

因此,讓我這些年來浪跡天涯,從不寂寞。

北京的春節,沒有煙花,沒有鞭炮,沒有川流不息的車流,整個城市都給人一種人走樓空的感覺。給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我在哪里過的春節,和誰一塊吃的年夜飯,最后說一句媽媽我想你了,何嘗不也是一種幸福。掛掉電話,望望窗外,我才意識到,我不是不想家,也不是不想團聚,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時候,我知道,我該做的是認真面對當下的思念,因為孤獨是生命的常態,所以陪伴才顯得格外珍貴,當認真感受過孤獨的滋味,才會懂得陪伴的意義。

我每年回家見到媽媽都是要用擁抱的,大大的擁抱,媽媽會親吻我的臉頰。

我的媽媽是個很有趣的人,她傳統中又不失開明的思想,有時甚至開明到讓我懷疑人生。

隨著年齡的遞增,我媽也開始成為催婚一族的成員,經常和我念叨結婚的事情。有一次回家,我媽問我什么時候能領個女朋友回家,我開玩笑說:天天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每次回家也不給我安排個相親。

沒想到我媽說:現在哪里還有相親的,不是都從網上找嘛,你也去從網上找個呀。

我:……

還有一次,我媽問我這輩子還能結婚嗎?我說當然能了。

我媽說:那我問你個問題,如果將來我和你媳婦同時掉到河里你先救誰?

我說:先救媽。

我媽說:哈哈哈哈,活該你沒有女朋友。

我:……

我現在經常給媽媽匯報我的感情經歷,和哪個姑娘戀愛了,她的性格如何,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如何。遺憾的是,后來分手了,不知道怎么對媽媽講。分手那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凌晨,饑餓讓我難以忍受,我托著暈頭轉向的腦袋強行讓自己起床,用僅剩的理智給自己泡了包方便面,狼吐虎咽吃了兩口,又想起了分手的事情,淚水就止不住往下流。

后來迫不得已了,把分手的事情告訴了媽媽,媽媽跟著我一起難過,我不想讓媽媽為我難過,強顏歡笑說分手后的我過得很快樂。

后來交了個新女朋友,媽媽經常給講解戀愛秘訣,如何哄女孩開心,如何相處,如何照顧女孩,最后總不忘說一句:再分手,媽媽就不要你了。

愛情于我而言不是生命的全部,但卻也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我認為,婚姻是愛情的延續,而非年齡的催化,在我沒有遇到真的愛情的時候,我不會因任何外界的壓力而結婚,這是我對愛情最基本的尊重。這個世界上,只有該結婚的感情,沒有該結婚的年齡,我尊重愛情,就像是尊重文學,尊重自然,尊重呼吸,尊重所有沒有任何雜質的事物。

有人在朋友圈說最完美的人生是這樣的,大學時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畢業后訂婚,24歲結婚,25歲有孩子,27歲要二胎,30歲事業有成,然后就愛情事業雙豐收。我很不理解這樣的人生規劃,每一步都按照規劃的走,難道你80歲的時候就該死嗎?

有些人年齡大了還沒結婚,不是因為覺得婚姻不重要,而是婚姻很重要。我很認同這句話,所以,有些人20歲就結婚了,我從不羨慕,有些人一輩子沒結婚,我也不覺得那是一件悲哀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將就的事情就是婚姻。

至于該不該結婚,我更欣賞這一類人,他們因愛情而走進婚姻,彼此相伴,彼此尊重,彼此進步,他們在婚姻中不丟失自己的靈魂,努力尋找幸福應有的模樣。如果他們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也不會因此而自暴自棄憤世嫉俗,他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會因外界的壓力而隨便找個人草率結婚,他們寧缺毋濫,對自己負責也對他人負責。就算一輩子不結婚,他們也不會覺得孤單,他們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用提高自己品質的生活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他們愛自己愛生活,然后去等待如自己一樣的那個人。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婚姻觀,我從來不恐婚,甚至極度向往婚姻,但到現在還沒結婚的原因也很簡單,當我還沒有認識自己和世界的時候,不該輕易給別人承諾一生的誓言,更不會因為外界的種種壓力而倉促結婚,對自己負責更對她負責,不害人亦不害己。

我要做那個拒絕婚姻又渴望婚姻的大齡青年,一如我的雙重性格,在孤獨中享受孤獨。

作者:左小祺

左小祺,青年作家,畢業于中國傳媒大學,學士學位

水瓶座,AB型,喜歡喝咖啡也喜歡吃大蒜;喜歡清淡的白開水也喜歡刺喉的烈酒;喜歡熱鬧的街道也喜歡安靜的小巷;喜歡陽光也深愛夜晚;承認短暫也相信永恒;時而理性時而感性;不是壞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個極度悲觀的樂觀主義者。

代表作:《孤獨中遇見更好的自己》、《還我一個飛揚跋扈的青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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