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凱
01
唉，天可真涼了。
郁達夫在《故都的秋》里說，了這個字要念得很高，拖得很長。
八月底，歸期漸至。國貿吃過晚飯后，地鐵正巧與燦爺住處順路，便一起散步溜達，我回家，她也回家。
我問：“真的不要留下嗎？北京的秋天馬上就要到了。”而燦爺說了什么，我忘記了。這不重要，我知道答案，即使我覺得秋天是北京最好的季節。
實際上，我對北京的秋天是沒有印象的。
對北京秋天的印象大部分來自郁達夫，來自他筆下那個滿地都是槐樹葉、淡綠微黃棗子掛滿枝頭的秋天。這景象實際上我并未親眼見過。
02
但我對秦皇島的秋天卻是記憶猶新。
這座濱海小城好像沒有秋天。立秋剛過，便能感受到海風的淡淡寒意。處暑白露之間，早起去教室，會發現草葉子上竟然掛上了露珠，翠綠流淌伴著晶瑩剔透，討人喜愛，卻也不禁讓人感嘆這日子過得真是毫無防備。
而此時，烈日褪去了余威，空氣沾染了腥澀，自然是出去玩的好時節。
我最喜歡的是騎車。頭一天的下午檢查車況，擦拭打氣。去超市買兩塊面包兩瓶水，為明天的行程做準備。第二天早上七點，我們便準時出發，按照頭天想好的路線，一路騎行。
剛出發時滿是興奮，路上也是走走停停，看景拍照，好不自在。路上累了就就地歇了，渴了喝水餓了吃東西。中午兩點，無論騎到了哪里，都是需要返程的，否則只能露宿荒山野嶺。
返程時，因為體力消耗殆盡，自然沒了出發時的那股精氣神，騎車也是慢慢往前挨，只盼著能快一點回到宿舍。好巧不巧，大概每次都是在七八點鐘回來，還能趕上澡堂子的最后一波熱水，痛痛快快的洗個熱水澡，真好。
大學幾年細數下來，騎過的地方也還真的不少：市區大小街道差不多已經走遍，有名的景點也大概全都騎過了：祖山、山海關、東山公園、聯峰山、秦皇島港、卸糧口和遼寧葫蘆島，這是我能順嘴說出來的。
還記得騎到秦皇島港的時候，我們想進去參觀，被保安大哥攔下了，硬是不讓進，只能透過鐵絲網望見里邊的一個個煤堆。我發誓這輩子都再沒見過這么大的煤堆。
曾經，我們可以為了一個名字一眼美景就騎上一整天。
03
秋天的夜晚，微風習習拂動柳枝絳絳，無疑是最適合戶外運動的。
大二時，只要課程不緊，我和郭利祥、謝春雨、張蔓晚自習后就會在八組樓下打羽毛球。誰輸誰贏已經不記得了，只依稀記得路燈下奔跑跳躍的我們的身影。
無法忘記的還有我那小米1s青春版、剛推出不久的網易云音樂、還未登上好聲音舞臺的Robynn&Kendy和她們翻唱的《那些年》，以及謝大神跟我說的那句：“我們家饅頭怎么樣啊？”
只是如今打球的幾人天各一方，彼此再也沒有了聯系。
有時候真的覺得遺憾是件好事，可以讓人記得更清楚。
以為記憶就此戛然而止，以為這個秋天就這么平淡。周六刷朋友圈時看到周婷的狀態，定位秦皇島。心里一驚。
始終覺得這姑娘對濤神有情有義，只是奈何世事不全是當事人做主。這世間即使名氣大如王獻之，也是無法和郗道茂白頭到老的。
異地多年畢業后一南一北，本以為勞燕分飛，誰知看到了這條狀態不禁產生了些許想象，莫非濤神回心轉意？
不重要。
感情世界里是沒有付出就有回報的道理的。作為旁人的我看來，姑娘為了自己的愛情勇敢說，勇敢做，已經可以無怨無悔了。
但是，周婷啊。不要忘記在一座遙遠的北方小城里，機緣巧合下跟你發生聯系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如果非要什么回報的話，這份記憶便是。
04
上一次回秦皇島是在上個月。再次去拜訪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海。
桐桐開車壓壞了路邊賣水果老人的箱子，老人仍舊和善；石塘路市場遇到一個耐心挑選海鮮然后幫忙加工的阿姨；薛老師晚上在北戴河新區開車沒注意闖了紅燈；瑞哥買早飯，兩次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位置獲得了兩次逆行罰單獎勵。
這些，又為我的記憶增加了厚厚的一頁。
遠在天邊的燦爺，最近有沒有閑下來的時間聽聽左小？最近我喜歡上了二手玫瑰，有時間也一起聽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