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 ? ? 恍眼半年多過去了,如在夢中。老師音容猶在,依然是那么嚴肅,那么不茍言笑。那挺拔的身影每每浮現在我腦海中,然而也只能黯然垂淚。我知道,他已經走了,再也無力挽回。這種失落與無助難以訴諸筆端,但其滋味卻足以讓人在絕望時不言而喻。

? ? 初識老師還是一四年春天,當時我剛進入研究生復試。彷徨、緊張中的我最終從一位師姐那兒拿到了老師的電話,在重大附近安頓下來后便準備去拜望。晚上八點時,我惴惴不安的撥通了電話,從那頭傳來的沙啞卻不失威嚴的聲音讓我很緊張。結結巴巴地介紹完自己后,老師的聲音親切了許多。大概對于當時我內心的煎熬,他真的能感同身受。電話剛通兩分鐘突然就斷了,我惶恐不安,心想是不是言辭不妥帖惹惱他了,又或許是他在忙。我默默安慰自己,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難以入眠。夜里十一點鐘時,手機突然響了,上面顯示“黃琳老師”。我一個激靈,爬了起來,接通了電話。他問我為什么掛電話,我這才醒悟原來是房間信號不好,便趕忙解釋。之后他詢問了我的初試成績,問我家在哪里,父母做什么的,我的身高(我現在還想不通為什么老師會問這個)等等問題,然后叮囑我復試時不要緊張,誠實回答問題就好。通完電話后,我如釋重負,感激他在深夜竟然回撥電話給我。事實上,那幾天我異常焦慮,患得患失中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老師的這個電話給了我很大安慰,至今仍讓我感懷莫名。復試中我的表現很糟,被評委老師的問題給難住了,當時只覺得渾身冰涼,心道這下完了。從會議室出來后,我給黃老師發了條短信,言辭懇切,他沒有回復。成績出來后,我雖然排名險些墊底,但萬幸被錄取了。后來,我才知道老師是替我說過話的。

? ? ?入學上半年,老師帶的是《電影學原理》這門課。他講話風趣幽默,而且多才多藝,毫不夸張的說,他是我的偶像。本科時一個師妹向我問詢讀研的狀況,我在微信里向她描述黃老師課上吹口琴的情形。我未曾掩飾心中的驕傲,告訴她黃琳是我的導師。確實,在這之前,我很難相信平日里一臉嚴肅的他到了課堂上竟可以如此可愛。然而,我又是從心底里畏懼他的,也許是自小對于師者的敬畏使然。在他的面前,我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半句話。在課上,他總是讓我回答問題,有什么事情也總是交給我去完成。他知道我很內向,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鍛煉我。慢慢的,我不再如以前一樣局促,待人接物方面有了很大進步。有一次和老師閑聊,他說“你的進步很大,當初把你留下沒錯”,說完還拍了拍我的肩膀。還有一次我去他家,他背靠著沙發,抽了口煙說道“小孫,我對你很不一樣,這么多年沒這樣過”。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把我當成孩子來看待的,而不僅僅是師生之誼。

? ? ? ?研一的下學期,黃老師似乎變了個人,課上主動權交給了我們,再沒有入學時的意氣風發。他變得沉默寡言,在課上常常出出進進,總結課程時也顯得思緒紛紜。班里同學很疑惑,知道我和老師接觸最多,都向我打聽狀況。但我也只是隱約知道他生病了,卻沒有想到如此嚴重。他變得很敏感,時常問我他的氣色怎么樣,和上學期比起來如何這類問題。當時的我還很不解,以為他是擔憂病情,便小心安慰他。然而,每次他都是愁眉緊鎖,半晌不語。現在想來,老師的內心是很孤獨的。我時常想,如果當初能勇敢一點,主動請他去看場電影或是吃頓飯,也許對他會是一種寬慰,對我也不會成為一種遺憾。

? ? ?如今,斯人已去,回首往日種種,忍不住潸然。二零一五年過去了,我很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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