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臣握拳拄著下巴：“這也太邪乎了，從科學的角度來講，要么是你出現幻覺了，要么是她給你下迷幻藥了……”
我嘴角一抽：“這不是一回事么？”
岳臣搖頭：“你出現幻覺有可能是她下藥，也有可能是別人下藥，還有可能是你精神出了問題，而她給你下藥就只是她給你下藥，如果你非要說有很多種致幻藥物并企圖借此再讓我崩潰一次的話我只能說一聲——無可奉告！”
我：“……”
走廊里響起高跟鞋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噔噔噔噔……
岳臣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猛地往后一縮：“壞了，她來了！”
我起身：“這不早不晚的……”
岳臣四下張望：“哪兒能躲躲？”
我指指衣柜：“里面沒什么衣服……”
岳臣轉身打開柜子門鉆進去，從門縫里看著我：“哥們兒，千萬別做不仗義的事啊！”
我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腳步聲在門后停下，我低頭不去看她，皺眉做凝神沉思狀。
趙大夫的聲音響起：“別裝了，是我！”
我猛地抬頭看到腳踩恨天高身穿一襲黑色連衣短裙的趙大夫：“啊？！”
趙大夫哭笑不得：“你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我的視線像是被趙大夫身上某種東西黏住一般再也無法挪開：
“你，你今天真好看……”
趙大夫秀眉微蹙：“這意思是……我平時不好看咯？”
我忙擺手：“不不不，你平時也好看，但是今天特別好看……”
趙大夫打開柵欄：“走，我帶你去城里轉轉，不能讓你老這么憋著……”
我忽然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那個……不去城里，行，行嗎？我想去動物園……看，看……”
趙大夫噗嗤一聲笑了：“想看什么你說啊，怎么忽然就結巴了，這可不像你……”
我鼓起勇氣抬起頭：“我想去動物園看猴子……”
趙大夫莞爾一笑：“行，今天溫院長特批我一天假，讓我帶你出去玩，你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看著櫻桃劃出一道道鮮紅色的拋物線落到猴子面前，我腦海里有個畫面一點點清晰起來。
似乎是很久遠的歲月了，那時候茉茉就這么捧著一大把櫻桃微笑看著我，眼里盈滿了隨時都會溢出的溫柔。
像是……無風的冬日里清晨溫暖和煦的陽光……
雖然我依舊記不起她的樣子。
吃光了櫻桃，猴子們又回到猴山上抓虱子、曬暖。
一天的時光看似漫長，卻稍縱即逝。
傍晚時分我們回到車前的時候看到一只灰色的小貓趴在前輪上酣睡。
趙大夫：“這是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呢……”
我點頭：“嗯……”
趙大夫看著我：“要不要把它帶回去和層層作伴呀？層層平時都沒有玩伴呢……”
我伸手抱起它：“好！”
在瘋人院的停車場停下車以后，趙大夫微笑著：“安安，要不要給它起個名字？”
我想了想：“叫叨叨好嗎？”
趙大夫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眼睛猛地一瞪：“啊？”
我撫摸著小灰貓的腦袋：“我記得從前我也養過一只貓，茉茉很疼它，堅決不讓閹割，后來它就被外面的野貓喚走了……”
說到這里我聳肩自嘲：“因為這事茉茉好幾天都沒跟我說話，那只小貓就叫叨叨……”
趙大夫聲音有些顫抖：“你，你想起來了？”
我搖頭：“外面之間發生的事情我還記得一些，但是我卻記不起我妻子的樣子和名字……”
趙大夫：“只記得乳名嗎？”
我嗯了一聲：“對……”
叨叨很乖，被我抱回房間以后就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般，竄上我的床頭，在我枕頭邊蜷縮成一團沉沉睡去。
回來的路上我們買了足夠它吃很久的貓糧。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