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江南某處,賣豬肉的大叔邊剁著豬肉邊對販魚的大伯說:“夏府最近來了個梳頭娘,手藝可好了!”
“你這莽夫,又從哪聽說的?”大伯不以為意,盯著盆中游著的魚兒。
大叔瞥了大伯一眼,繼續(xù)說道:“誒誒誒!聽說夏府的大人要娶那個梳頭娘呢!”
大伯繼續(xù)盯著盆中游著的魚兒,良久,抓起一條扔到身后的竹簍里,只聽道:“唉,又死了一條!”
一月后,夏府舉行了婚禮,大人娶了梳頭娘,正室歸她了。
三月后,江南發(fā)生叛亂,滿街充斥著血腥味。大人和梳頭娘走散。
一年后,一位蓬頭垢面的婦人帶著面黃肌瘦的兒子來到了曾經(jīng)繁華的街市,路過她身邊的人都聽到她說:“一年前你娶了我,一年后我來找你了。”
婦人在這條凄涼的街道邊坐下,每當(dāng)有人路過就似瘋了一般抓住他們,問他們知不知道曾經(jīng)這里的夏府大人去哪了。或者靜靜的拉著兒子的手給他們講這樣一個故事:
一年前,這曾有一夏府,我為了替父親還債,在夏府當(dāng)了梳頭娘,我為什么會當(dāng)梳頭娘呢?因為我娘以前也是梳頭娘,夏府的大人可真好,府里的其他下人欺負(fù)我,他會跑來幫我,并打發(fā)了他們,次次如此,后來沒人敢欺負(fù)我了,我問他:“你為何要如此幫我?”他說:“你和她很像。我很喜歡你,能否嫁與我?”我笑了,搖頭。我想,“她”應(yīng)該是他喜歡的人吧,既然喜歡又不在一起肯定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吧?可是,就因為我像他口中所謂的“她”,就讓我嫁他,未免也太可笑了。我走了,回到小屋,我想,明天我也許會同意了,因我父親的債還未還呢。夏府的大人可真好,我同意后他不但替我父親還了債,有空還一直陪著我。不讓我干這干那的,呵呵,可讓我當(dāng)了個大閑人呢!可是,誰知發(fā)生了那該死的叛亂......
婦人不知抓過多少人,終于有一天,有人回答她,夏府的大人廢了,腦子廢了,變傻子了,一直在這江南游蕩,他逢人便抓著問,“你可曾見過我妻子?”
婦人笑了,她帶著快餓死的兒子四處找他,終于在一棵樹下看到熟睡的他。風(fēng)吹過,拂過她的臉,她哭了。
后來聽到別人說,在江南某處的樹下,死了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據(jù)說是瘋死的。
Chapter2、
教授帶著兒子在街上閑逛。
兒子看到了馬路對面吆喝著賣氣球的小販。
“爸爸!”兒子拉了拉教授的衣角。
“怎么了?孩子。”教授微笑著蹲下身子摸了摸兒子的頭。
兒子嘟噥著小嘴說道:“我想買氣球!好不好?”
“好!爸爸帶你去買!”教授作勢牽起兒子的手準(zhǔn)備過去買。
“我想自己去買!我長大了,我可以自己去做的!”男孩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證。
“好好好,兒子長大了!吶,這錢拿好了哈!”
“嗯!”
教授看著兒子小心翼翼的過馬路,接過小販?zhǔn)掷锏臍馇颍吹絻鹤有χ惺郑吹絻鹤诱诖┻^馬路走過來,看到......
“嘀!”一聲嘶鳴,汽車撞飛了兒子。教授愣了,他看到兒子手里的紅色氣球飛向了天空,看到紅色的血液從兒子身體里溢出,他看到司機(jī)慌張地開車走了,他,慢慢的,慢慢的前進(jìn)。突然快步跑向兒子,他抱起兒子,此刻的尸體已經(jīng)全部沾染了鮮血,男孩清秀的面容已不復(fù)存在,瞳孔睜大著,昔日明亮清澈的雙眼變得空洞渾濁……教授揚(yáng)起手顫抖著合上兒子的雙眼。下雨了,雨突然下得很大很大,教授的心在不斷的掙扎,突然,一個奇異的念頭閃過,他強(qiáng)忍著悲痛脫下外套,把兒子好好地裹好,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下,一步一步的往回家走。
他經(jīng)過一個小巷,看到一個小孩在哭,他看起來是那么的無助,和自己的兒子是多么的像啊。他走上前問:“孩子,你為什么哭呀?”孩子說:“爸爸媽媽不要我了,我離家出走了,我......我......我好餓,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了!”“那......孩子,你愿意跟我走嗎?以后叔叔來照顧你好嗎?”孩子淚眼汪汪地看著面前的叔叔,點了點頭。
教授把孩子帶回了家,讓他坐在沙發(fā)上,給了他點零食和水,讓他暫時填飽肚子。然后自己走到地下實驗室,伸手去開燈,燈光下,血液已經(jīng)凝固在男孩的臉上。教授把兒子裝在一個充滿著不明液體里的玻璃罐里,他嘴里念叨著,“兒子,我會想辦法的,我會懲罰那該死的司機(jī)的,我會想辦法讓你復(fù)活的!”一切妥當(dāng)后,他走出實驗室,來到那個正狼吞虎咽的孩子身邊,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頭。
新聞里,播放著這樣一則新聞:一位中年男子在家中慘遭殺害,兇手還未找到,據(jù)調(diào)查,這名男子生前是名司機(jī),并撞死了一名男孩,可男孩被一位大人帶走不知去向,如有知情人士請盡快聯(lián)絡(luò)我們......
不久后,叔叔被抓到了,他走前給了我一把鑰匙,并蹲下身子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其實,我在那個雨夜的小巷,看到了外套下的一截手臂,但我還是跟他走了,因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至少,跟他走,我或許還能吃到幾口飯吧。
我看到叔叔整日往地下實驗室跑,可他從來不讓我靠近。我知道那里藏著一些秘密。
我拿著鑰匙打開了實驗室的門,我看到了那個裝在充滿著不明液體里的玻璃罐里面的男孩,我往前走了幾步,湊近看了看,我發(fā)現(xiàn)——那個男孩咧著嘴對著我笑!
“啪!”玻璃罐碎......
Chapter3、
青柚和南橘是對要好的朋友。也算青梅竹馬了。
他們一起上同一所幼兒園,一起吃飯,就連午睡的床也離的很近。幼兒園的孩子懂得不是很多,但是他們看得出來青柚和南橘關(guān)系很好,每次玩過家家都邀請他們扮媽媽和爸爸。
他們一起上同一所小學(xué),一起乘車,就連中午吃飯都要在一桌。小學(xué)的孩子有些懂了,他們開玩笑,說:“青柚和南橘是一對喲,是一對喲!”
可是,雖然青柚和南橘是青梅竹馬,但青柚不喜歡南橘,她覺得南橘很懦弱,看起來跟個小女生一樣,小時候就這樣,現(xiàn)在還是這樣,真是不長進(jìn)的家伙呢。
南橘喜歡青柚,他覺得青柚很開朗,而且每次他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過來幫忙,可是青柚卻很喜歡和其他男孩子玩,這讓他有點不開心,他覺得青柚在班上只要和自己玩的很好就可以了。
上五年級時,班里來了個卷發(fā)男孩,青柚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小卷毛”。一下課,青柚就跑到他座位那:
“小卷毛,小卷毛,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嗎?”小卷毛沒理她。
“小卷毛,小卷毛,你是不是外國孩子啊?頭發(fā)有些黃黃的。”小卷毛沒理她。
“小卷毛,小卷毛......”青柚話還沒說完,南橘就跑過來把她拉走了。
“你放手!干嘛拉我啊?我還沒聽到小卷毛的回答呢!”青柚很氣憤。
“柚子,他根本不想理你啊!你別和他說話了,和我說吧,我一定會回答你的!”南橘握住青柚的手,滿臉真摯地看著她。
青柚愣住了,她感覺到從南橘掌心里傳來的熾熱的溫度,可她還是甩開了。而且南橘聽到她講,“南橘,我不想和你講話了。”
那一刻,南橘的心被打的支離破碎。
南橘以為青柚只是暫時生氣了,她過幾天還會理他的。可是并沒有,他看到青柚整天跟在卷毛的后面,吃飯時和他坐一桌,還給他夾肉,做作業(yè)也在卷毛那里寫。南橘很傷心,他覺得,現(xiàn)在的青柚不屬于自己了。
他對父母說想轉(zhuǎn)學(xué)。父母也奇怪為什么好好的南橘會變成這樣,問南橘怎么回事,他就是不說,只是一個勁的想轉(zhuǎn)學(xué)。最終父母還是拿他沒辦法,同意了。
五年級的暑假,青柚透過客房的窗簾看到隔壁的南橘家在搬家,她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
上六年級的時候,青柚再也沒看到南橘了,她和小卷毛做了同桌。
這樣子,一直到了小學(xué)畢業(yè)、初中畢業(yè),填志愿時她也和小卷毛填的一樣,后來他倆考上同一所高中,并在一起了。
青柚的生命中似乎有個叫南橘的人永遠(yuǎn)消失了。
再然后,年輕氣盛的小卷毛被人慫恿沾上了毒品,被學(xué)校勒令退學(xué)。要離開時,小卷毛緊緊抓著青柚的手,掌心那里傳來的熾熱的溫度就如同那時南橘握住她的手一樣,然后青柚聽到他對她說對不起。隨后被帶上了警車。
青柚覺得,青春不經(jīng)歷傷痛怎么算得上青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