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踏處,陌上花開37

天神踏處,陌上花開36

“鏤玹,怎么了?”承淵問道。

“前面有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沒事,我過去看看。”

于是鏤玹也跳下車,快走幾步便來到老馬跟前。

“城馗,怎么回事?”鏤玹朝坐在車前駕馬的弟弟問道。

“哥,這老馬可真是頭倔驢,我怎么打它它都不肯前行一步。”城馗抱怨道。

鏤玹看了一眼有些躁動的老馬,然后轉身到路邊折下一把樹枝,回到老馬前頭,引誘著老馬乖乖地拉著車子走至道路一旁。

車內的人微微一笑,眼神之間卻透著幾分邪氣。城馗見事情已經完成,便跳下馬來往回走。

“哥,還是你有辦法!”城馗感嘆道。

“我這哪是辦法,不過就是投其所好就是了。”

“光知道有脾氣,是吃軟不吃硬,沒想到這一頭畜生也是如此。”

“三歲的孩子尚且是聽哄不聽打,更何況是一匹老馬了。”

“哥,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既然佩服,就拜我為大哥吧!”

“是!大哥!”城馗果真是給鏤玹深深地鞠了一躬。

承淵坐在車內兄弟二人說笑著回來,不由得也略微一笑。

“怎么?在前面車子里見到佳人了,怎么都是這么高興的回來了?”承淵打趣道。

“車里哪是姑娘,分明就是同那老馬一樣老的老頭子。”城馗說著坐上車來,鏤玹繼續駕車。很快,馬車便將那匹正在路邊吃草的老馬甩在了后面。

“鏤玹哥哥,前面那么多人圍在河邊是在做什么?”琉璃探出車外望著,隨后又朝鏤玹問道。

前面河邊圍著一群人,聲音嘈雜,像是在捕魚但又不像是,河岸雖然很寬,但是與寬闊的湖面比起來還是窄的,哪有漁民會選擇在這樣的河水里捕魚。

“不知道,可能是漁民捕魚吧!”鏤玹看了一眼,明知道不可能但也懶得細細查看,一門心思繼續趕車。

“捕魚?這河里哪有那么多的魚可捕,說是釣魚嘛我勉強還信,鏤玹哥哥,你就以為我的腦子是中看不中用的嗎?”

“你這句話可就是說的不對了,你的腦子是不中用,但是同樣的也并不中看,我看啊,你還是太抬舉自己了。”城馗突然插話道。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琉璃生氣地道。

“我不說話那你豈不是會令當自己是一盤菜了,你要是將自己端上了大雅之堂,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城馗!”她掀開簾子,猛地一腳,將毫無防備的城馗踢下了快速行駛的馬車。

盡管他反應及時,武功也不錯,可是突如其來的背后一擊還是令他摔下了馬,盡管沒有受什么什么大傷,可是手腕還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鏤玹趕緊勒緊了馬韁,馬車陡然停了下來。他縱身跳下馬車,跑到后面查看城馗的情況,琉璃礙于面子,下車就意味著低頭了,于是她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一臉怒氣坐在車上,承淵與絕云也是默不作聲,沒有下車,只是承淵朝琉璃皺起眉頭。

“沒事吧?”鏤玹趕上去問道。

“這哪是大家閨秀啊,分明就是叢林里的母夜叉!”城馗朝著車子罵道。

“好了,先看看有沒有受傷。”鏤玹但心地問道。

“還好。”他動了動胳膊,瞬間又眉頭一皺,“胳膊好像是扭到了。”

“我看看!”鏤玹緊張地托起他不能伸直的胳膊。

“沒事,進城找個郎中看看就好了。”城馗寬慰道。

“別是傷到了骨頭。”鏤玹依然不放心。

“我哪有那么嬌氣,哥,我已經不再是一個需要你保護的孩子了,我長大了,說不定以后你還需要我保護呢!”他故意說笑著扯開話題。

“要你保護?下輩子吧!現在你還是保護一下你自己吧!”

他們說著,卻沒發現后面的馬車竟已經趕上來了。老人下了馬車,走上前來。

“胳膊怎么了,讓我看看。”說著,他就托起城馗的胳膊查看。

“你想干什么!”城馗剛想將胳膊抽回去,卻猛然發現老人的手勁強大,他的胳膊在他的手中根本動彈不得。

老人拽緊他的胳膊,用力掰直,將錯位的骨頭重新接了回去,然后才松了手。

“現在看看,是不是好多了?”

城馗半信半疑地晃了晃手臂,果然是好了。

“恩,的確是好了。”他驚喜地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老郎中?”

“我可不是什么郎中,只是久病成良醫罷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頭疼腦熱的小毛病自然也不會難倒你!”他蒼白的頭發與胡須在風中上下飄浮著,像是河邊的垂柳。

“那,謝謝你了,老頭!”城馗的這句道謝,明顯的不情愿。

老頭只是一笑,目光卻停在前面的河岸上,笑容逐漸收起,臉上的表情復雜,像是一面剛出土的銅鏡,傷痕累累,風塵仆仆。他嘆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城內是出大事了,否則也不會重現如此慘絕人寰的祭天儀式!”

鏤玹順著老人的目光望去,一個青年男人全身濕漉漉地剛從河里爬出來,岸上的人似乎是在拉網,而那個從河里爬出來的男人,臉上似乎掛滿了傷痕,距離有些遠,并不能看得真切,只是他身上的衣服倒是隱約能夠看出已經破爛不堪。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上前勉強走了幾步,就有幾個人上前將他扶住,然后扶上岸邊樹下坐下。

“前輩是知道些什么嗎?”鏤玹下意識問道。

“不過是一些害人的傳說再一次上演罷了!”他搖搖頭,蒼老的表情滿是沉重。

“還望前輩細說一二。”鏤玹追問道。

“怎么?你倒是對一個傳說感興趣?”

“愿聞其詳。”

“也罷,不過是一個傳說,說與你聽就是了。”他身板依然健朗,白發飄著。此時,承淵他們也都已經下了車,朝這邊走來。

“在這個城里流傳著一個傳說,老一輩的人都說,這座城一所以四季如春,花開不敗,不同于外邊的世界,是因為這里是魔域之都。”

“魔域之都?老頭,你可別以為我們是外鄉人就是好騙的。這里安靜祥和,風景如畫,哪里跟魔有關了。”城馗道。

老人一笑,轉而朝河邊走去,邊走邊繼續說道,“的確,這里與外面的連年戰火比起來確實是和平美好多了,但是,就是在這樣一個看似天上人間的地方,卻生活著一種來自魔界的地獄使者,食人魚。傳說人間之所以多年來各國戰火不斷,實際上魔界與天神在人間相爭高下,而這里因為之所以不被戰火侵擾,就是因為這里是魔域之都,被來自魔界的使者食人魚保護著。”他指了指前面的人群說道,“看見了嗎,那些就是在邀請食人魚前往祭壇的。他們會用魔界的禮儀邀請魔界使者現身,魚餌便是坐在樹下的那個活生生的人,看見他滿身的傷口了嗎,那就是被水中的食人魚所傷。每當城內有大災出現,人們就是用活人祭拜食人魚,當然,祭品不是樹下的那個男人,而是在城中選一個剛剛生下孩子的夫人作為祭品扔入魔眼之中喂魚。祭品最好是生育男胎的,最好還是第一胎的。據說魔王的女兒在圣戰中愛上了凡間的一位男子,魔王屢召不回,便遷怒于人間魔都的臣民,降下災禍,而人們只有將魔王之女送還給魔王,災禍才能消除。魔眼位于高山之巔,魔王一次可是得知世事。人們只要將食人魚放歸魔眼,再將尋到的魔王之女送入魔眼的池水中,食人魚便會將魔王之女帶回魔界,而人間的災禍也就會自此消失。”說道此,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感嘆道,“什么魔王,魔眼,不過又讓一個無辜的母親葬身魚腹罷了。”

“此地當真有這般殘忍的祭天儀式?”琉璃聽著不禁感到背后冷颼颼的。

“這哪是祭天,這分明就是祭魔!”城馗撇了琉璃一眼說道。

“那他們今天在這里逮魚,豈不是今天就會有一個無辜的母親被抓去喂魚?”承淵也感到難以置信。

“希望這一切是我多慮了,因為這個殘酷的祭祀儀式都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年了,希望今日不會被人再次想起。”老人感慨道。

“不會被人再次想起?那你還告訴我們這么多人做什么?”城馗的語氣依然直沖,儼然沒有將剛才的小小恩情放在心上。

拉上岸來的魚網里逮到了不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黑紅色的魚,身形扁扁,雖然只有腳掌大小,但卻也是姿態兇猛,像是被關進籠子里的老虎。

“這么說來的確是我的罪過了。”他思忖了一會才領會道。

“前輩,我們還有事情,不便在此多有打擾,我們就先行進城了,后會有期。”

鏤玹他們駕車離去,老人卻留在原地直到捕魚人都陸續離去,他才伴著夕陽回到馬車,往城里趕去。

“鏤玹哥哥,我們要不要去幫幫那個被抓去喂魚的母親?”吃飯時琉璃一臉焦憂。

“自己的事情都還忙不過來呢,哪還有時間管別人的閑事!”城馗憤然道。

“我是在問你哥,你哪來的這么多廢話?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們到底是不是親兄弟,怎么差別就這么大呢!”琉璃毫不退讓。

“我們是不是親兄弟不要緊,要緊的是你最后能不能嫁入我家!”城馗一針見血。

琉璃氣不過,但終究還是找不到理直氣壯的理由,只好坐在一旁惡狠狠地瞪著他生悶氣。

“這件事情我們的確不好插手,畢竟我們到這里來不是來行俠仗義的,我們還有自己的事情,更大的事情要做。”承淵先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雖然這么說,可是心里總覺得······”鏤玹欲言又止,不是不知道該不該說,而是的確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我們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這城里的事情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誰被選中,那也是他們母子注定的命運而已。”魔女道。

聽到絕云這樣輕描淡寫地說道,鏤玹望向她的眼睛不禁察覺到一絲明明就在眼前卻正在不斷遠去的陌生與恐懼感。

城馗看了魔女一眼,然后又望向哥哥的臉龐,他微微一皺的眉頭,雖然動作并不明顯,但是城馗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在他的心中,此時也是與哥哥有著同樣的疑惑。

“我們還是趕緊找尋魔將吧,既然他在這個方位出現過,就一定會留下什么線索,說不定,他還留在這個城內。”承淵道。

“我們還是先睡吧,明天一早再去打探魔將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們只有愛莫能助了。”鏤玹面帶沮喪地上樓去。

城馗依然與哥哥睡在同一張床榻上,他安靜的躺在一旁,鏤玹滅了燭火。絕云坐在屋內的圓桌前,望著鏤玹寬衣睡下。

“哥,如果你想去救那個不幸的女人,我會陪你一起去的。”城馗在昏暗的月光下說道。

“不去了,或許云兒說的是對的,我們不該多管閑事。”

“或許在我看來這是閑事,但是我知道,在哥看來這一定是閑事,因為我哥的心我最了解,你就是長了一顆普度眾生的心,希望所有的人都好,所以有時候才會更累。”他感慨道。

“是嗎?看來我真的該從這件事情開始鍛煉自己的鐵石心腸了。”鏤玹打趣道。

“鐵石心腸是天生的,就像是我,哥,我這招可是天賦異稟,你是學不來的!”他煞是得意嘲弄道。

“你這說的我倒是想拜你為師了。”鏤玹借著月光看見他淘氣的臉。

“都說了你學不來,不是為師不肯教。”城馗說完,鏤玹踢了他一腳。他笑完,這才回到正題上,“哥,我就是覺得絕云不對勁。”

“行了,別胡思亂想了,過不了多久她就是你嫂子了。”

“不知道為什么,以前我雖然不認識絕云,可是想到她會成為我的嫂子,我就會替你感到高興,可是認識她之后,我就再也高興不起來。”

“怎么,她長得很丑?讓你失望了?”

“絕云長得倒是無話可說,可是我就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我看不是絕云什么地方不對,倒是你,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對!好了,睡覺,明天還有正事要做呢!”鏤玹說完翻身睡去,絕云走過來,依然像往常一樣趴在床榻旁,輕如絨毛的手就放在他的手上。

天神踏處,陌上花開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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