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云巖曇晟
云巖曇晟禪師,是藥山惟儼禪師門下最為優秀的禪師之一,而且石頭宗禪法,就是靠著云巖曇晟的弟子洞山良價創立的曹洞宗傳承下去,并且直至如今法脈也從未斷絕過。所以云巖曇晟禪師就成為石頭宗和曹洞宗之間的一座非常重要的橋梁。
曇晟禪師,鐘陵建昌縣(今江西九江市永修縣)人,公元782年出生,俗家姓王。
曇晟禪師剛出生的時候,就有自然胎衣,而且右肩袒露就好像僧服一般。所有人看見了,都覺得神奇得不得了,大家都覺得曇晟禪師天生就是個僧人像啊。
自然,曇晟禪師在很小的時候就來到本縣石門山泐潭寺出家了。
曇晟禪師來到泐潭寺后,就跟隨在主持百丈懷海禪師身邊,而懷海禪師看到云巖曇晟敦厚老實卻又為人心細,于是就讓他作了自己的侍者。
后來懷海禪師來到百丈寺弘法,曇晟禪師也跟了過去。不過,曇晟禪師在懷海禪師身邊學習了快二十年,卻始終沒有獲得懷海禪師頒發的百丈寺佛學院的畢業證書。
后來,機緣巧合之下,曇晟禪師便拿著懷海禪師親筆書寫的轉學證明,來到了惟儼禪師主持的藥山佛學院繼續學習。
而惟儼禪師看到曇晟禪師有師兄懷海禪師的轉學證明,也就收下了曇晟禪師。
不過,惟儼禪師雖然收下了曇晟禪師,但是入學測試還是要進行的,老師自然要對學生摸摸底的啊。
于是惟儼禪師問道:“你從哪里來的啊?”
曇晟禪師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百丈寺來的。”
惟儼禪師道:“懷海禪師平時對你們說了些什么呢?”
曇晟禪師道:“懷海師父經常對我們說‘我有一句子,百味具足。’”
惟儼禪師馬上逼問道:“咸則咸味,淡則淡味,不咸不淡是常味。作么生是百味具足的句子?”
曇晟禪師一聽,馬上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惟儼禪師又問道:“怎奈目前生死何?”
曇晟禪師雖未悟道,但是佛學知識還是有的。所以他馬上道:“目前無生死。”
不過,說有,說無,說不有不無,說非有非無等等,都是禪法不徹底的表現。這在明眼宗師面前,自然是過不了關的呢。
所以惟儼禪師問道:“你在懷海禪師那里學習多久了?”
曇晟禪師道:“二十年了。”
惟儼禪師毫不客氣的道:“二十年在百丈寺,俗氣也不除。”
面對惟儼禪師的呵斥,曇晟禪師不由得滿臉通紅的。自然,他也就沉下心來跟隨惟儼禪師學習石頭宗的禪宗課程了。
對于這個公案,北宋的投子義青禪師作偈評唱道:
行盡千峰路轉高,肯歸方憶舊云房。
貪尋古調單于曲,暨蹉胡家一韻長。
這一天,惟儼禪師在方丈室里端坐,曇晟禪師站在一旁侍候著。
惟儼禪師問道:“懷海禪師還對你們講過什么課啊?”自己的學生沒有開悟,惟儼禪師那是諄諄教誨,不放過任何一次開示機會的呢。
曇晟禪師趕緊道:“懷海師父有時講道‘三句外省去,六句內會取’。”
惟儼禪師不以為然的道:“三千里外,且喜沒交涉。”
曇晟禪師一聽,又找不到話來應對了。
惟儼禪師繼續問道:“懷海禪師還給你們講過啥呢?”
曇晟禪師道:“有時候同學們在教室里站好了等著師父來上課,不料師父來后,提起拄杖就把同學們打得四散而逃,大家正在慌亂之際,師父猛地招呼大家,等到大家回過頭來,師父隨即問道‘是什么?’”
惟儼禪師一聽,馬上肅然起敬的道:“你怎么不早說這個話,今天從你的嘴里我才得以了解懷海師兄的大機大用啊。”
曇晟禪師在旁邊一聽,不由得一下大悟禪宗旨意,于是立即上前對著惟儼禪師禮拜致謝。
不過,后來南北宋交際間的禪宗第一高手大慧宗杲禪師卻不以為然的道:“悟去即不無,怎柰未出葛藤窠。”
這一天,惟儼禪師問曇晟禪師道:“聽說你解弄獅子,是嗎?”
曇晟禪師看到師父勘辯自己來了,平靜的道:“是的。”
惟儼禪師繼續問道:“弄得幾出?”
曇晟禪師道:“弄得六出。”
六者,眼耳鼻舌身意六者也。這六樣東西,沒有我不能解弄的,沒有我不能把它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這六樣東西,在我的面前,就是奴仆啊,“我”自己才能給自己做主的呢。
惟儼禪師馬上道:“我也解弄得獅子的呢。”
曇晟禪師馬上問道:“師父弄得幾出?”
惟儼禪師道:“我弄得一出。”
眼耳鼻舌身意六者,都歸于一心也,都歸于“我”之一身也。不但如此,萬法都歸一呢。你說六,我說一。看來,惟儼禪師那是有意在和弟子唱對臺戲呢。
不過,此時的曇晟禪師,早就不是多年前那個不開竅的學生了。他對著惟儼禪師道:“一即六,六即一。”
后來,曇晟禪師來到湖南長沙市寧鄉市溈山同慶寺拜訪自己的大師兄靈祐禪師。
兩人一番寒暄后,靈祐禪師問道:“聽說師弟在藥山弄獅子,是嗎?”
看到當時禪宗江湖的第一高手勘辯自己來了,曇晟禪師平靜的道:“是。”
靈祐禪師繼續問道:“你是長期解弄呢,還是有放置下來的時候?”
曇晟禪師道:“要弄即弄要置即置。”
靈祐禪師繼續勘辯道:“置時獅子在什么處?”
曇晟禪師馬上道:“置也,置也。”
對于曇晟禪師解弄獅子之公案,宋朝第一評論大師雪竇重顯作偈評唱道:“厇愬金毛獅子子,旃檀林下青莎里。置也置也威自全,一出六出眉趯起。非擬擬,知幾幾,星流不啻三千里。天外風清哮吼時,為君吸盡西江水。咄。”
北宋法昌倚遇禪師評唱道:“好一場獅子,只是有頭無尾。我當時若見溈山道置時獅子在什么處?便與放出踞地金毛,直教溈山藏身無路。”
南北宋交際間的懶庵道樞作偈評唱道:
放出金毛獅子,百獸不見蹤由。
要得爪牙全露,直須自把繩頭。
這一天,圓智禪師和曇晟禪師兩兄弟坐在一起聊天。
圓智禪師問道:“弟弟啊,千手千眼觀音菩薩,用那么多手眼作什么?”
曇晟禪師啟發道:“如人夜間背手摸枕子。”
圓智禪師一下跳了起來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曇晟禪師問道:“哪么你是如何領會的呢?”
圓智禪師得意的道:“遍身是手眼。”
曇晟禪師笑著道:“你的話語雖然不錯,不過只道得八分。”
看到自己還差兩分,圓智禪師道:“弟弟又是如何領會的呢?”
曇晟禪師道:“通身是手眼。”
圓智禪師和曇晟禪師兩兄弟的這個對話傳入江湖后,立即引來了眾多江湖人士的熱評。
宋朝第一評論大師雪竇重顯禪師作偈評唱道:“遍身是通身是,拈來猶較十萬里。展翅崩騰六合云,摶風鼓蕩四溟水。是何埃塏兮忽生,那個毫厘兮未止。君不見,網珠垂范影重重,棒頭手眼從何起。”
南北宋交際間的天寧齊璉禪師作偈評唱道:
通身是手眼,遍界不曾藏。
背摸床頭枕,翻身嫌夜長。
天寧齊璉的師侄大洪慶預禪師作偈評唱道:
弟應兄呼豈偶然,嬉游時在舊山前。
通身手眼如何會,拾得寒山笑揭天。
這一天,曇晟禪師正在寺里面掃地,圓智禪師走了過來道:“你這么勞累干嘛呢。”
曇晟禪師馬上道:“須知有不勞累者。”
有勞累的,有不勞累的,這就是二了啊。可是佛法只有一呢。所以圓智禪師馬上抓住話題道:“恁么則有第二月也。”
曇晟禪師馬上豎起手中的掃帚問道:“這個是第幾月?”
圓智禪師一看曇晟禪師腳跟穩固而且機鋒銳利,轉身就離去了。
曇晟禪師兩兄弟交鋒的故事傳入江湖后,很多的禪師紛紛對此發表了自己的高見。
唐末的玄沙師備禪師評唱道:“正是第二月。”他的師弟長慶慧棱在一旁馬上問道:“如果被他倒轉掃帚攔面打,又作么生?”師備禪師一聽,轉身就走了。
師備禪師的另一師弟羅山道閑道:“噫,兩個漢,不識好惡。云巖個漢,縛手腳死來多少時也。”
云門文偃禪師看到他的師兄弟們表演一番后,也評唱道:“奴見婢殷勤。”
明末清初的天隱圓修禪師評唱道:“我若作圓智,待道這是第幾月?但云恰是,管教他掃帚無地放在。”
明末清初另一禪師博山無異評唱道:“糞掃堆頭辨實,笤帚柄里藏身。管他第二月第幾月,用得著便用。玄沙云門語里有刺,是賞伊罰伊?莫嫌霜露冷,添得好清香。”
曇晟禪師在惟儼禪師的同慶寺佛學院獲得畢業證書后,大約于公元827年,游方到了湖南省醴陵市賀家橋鎮境內。
曇晟禪師看到這里的九峰山山水秀麗,景色迷人,不由得立即就喜歡上了這里。于是曇晟禪師便來到山中,創建了一座云巖寺居住弘法,從此后,江湖中人就以云巖曇晟來尊稱他了。
曇晟禪師在百丈懷海和藥山惟儼兩個當時禪宗江湖中的絕對老大那里學習過多年,其禪宗功夫自然是非常深厚的。同時曇晟禪師還和南泉普愿、溈山靈祐這些不可一世的絕頂高手切磋交流過,其閱歷和功夫,自然也就更上一層樓了。
所以,當曇晟禪師在云巖寺開山弘法后,江湖中前來參學之人,也就絡繹不絕了。
這一天,曇晟禪師照例來到課堂上給同學們上課。望著教室里眾多的學生,曇晟禪師問道:“世間什么物最苦?”
馬上就有學生站起來回答道:“師父,地獄最苦。”
曇晟禪師語重心長的開示道:“同學們啊,地獄不是最苦的呢。現在你們都是這個相貌,失卻了人身才是最苦的啊,這個世間再沒什么苦能超過失卻人身之苦了。”
曇晟禪師的這個開示傳入江湖后,立即就受到了佛教界所有老師的熱烈歡迎,不論是禪宗還是別的教派,老師們都在引用曇晟禪師的這個開示,來教育學生珍惜人身,珍惜今生,從而刻苦學習,最終徹悟佛法禪道。
這一天,有個僧人問曇晟禪師道:“暫時不在如同死人時如何?”
曇晟禪師一針見血的道:“便好埋卻。”
既然如同死人,那不正好一坑埋卻啊。看來,曇晟禪師的禪機,還是和他的師爺石頭希遷一樣犀利的呢。
在明眼宗師的眼里,不管你修煉的功夫有多高,哪怕你修煉到可以使得自己的“真我”暫時離開自己的肉身之境,這同樣是功夫而已,同樣是妄求而已,和明心見性無關的。你走錯了方向,自然要受到師父的呵斥了。
對于這個公案,宋朝的普庵玉禪師評唱道:“便好埋卻,更無依托。天上人間,逍遙快樂。切忌思量涉路途,不勞彈指開樓閣。”
有一天,一個僧人特意來勘辯曇晟禪師道:“師父跟隨懷海大師學習了二十年,為什么沒能繼承懷海大師的法脈呢?”
看來,這個僧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面對僧人有意的“刁難”,曇晟禪師平靜的道:“頭上寶華冠。”
只有王者,頭上才能戴寶華冠的呢。而反過來,頭上能戴寶華冠之人,自然是王者了。既然是王者,那就不會是別人的奴仆了,那就自然是個能隨處做主隨處自在之人了。所以,我不管是在懷海禪師那里,還是在惟儼禪師那里,都沒有任何的改變的呢,都原本是一個能自己做主的“王者”呢。
不過,這個僧人似乎有點不明白,所以他繼續問道:“頭上寶華冠意旨如何?”
曇晟禪師道:“大唐天子及冥王。”
后來,另外有僧人拿著這個公案去咨詢曇晟禪師的哥哥道悟圓智的徒孫九峰道虔禪師:“頭上寶華冠意旨如何?”
九峰道虔道:“卻憶洞上之言。”
對此公案,北宋丹霞子淳禪師作偈評唱道:
玉鞭高舉擊金門,引出珊瑚價莫論。
迥古輪王全意氣,不彰寶印自然尊。
明末清初的南庵弘依禪師作偈評唱道:
閶闔重重繞五云,九峰到此實難分。
笑殺幾多迷路客,背指龍樓罵至尊。
有一天,一個尼姑來參拜曇晟禪師。
曇晟禪師問道:“你父親還在世嗎?”
尼姑回答道:“在呢。”
曇晟禪師又問道:“年多少?”
尼姑道:“八十歲了呢。”
曇晟禪師馬上勘辯道:“你有個父親不年八十,你還知道嗎?”
尼姑道:“莫是恁么來者?”
看來,這個尼姑佛學知識還是深厚的,還是明白那個不年八十的父親是指不可言說的真如、佛性等等的。這個真如、佛性雖然不可言說,但是卻是人人具備的,“隨身攜帶的”。所以,她馬上就道“莫是恁么來者?”
但是,就算你認識到了這一層,在高明的禪師眼里,依然不徹底,因為禪,是說似一物即不中的,是要層層翻進不粘于一物的。
所以曇晟禪師毫不客氣的道:“恁么來者,猶是兒孫。”
曇晟禪師的頭號弟子洞山良價聽說后,更翻進一層道:“直是不恁么來者,亦是兒孫。”
后來明末清初的百丈凈泐禪師評唱道:“要識爺則易,識兒孫則難。年來家計蕭條甚,千里懸懸望信稀。”
有一天,曇晟禪師看到一個僧人從外面回來,于是問道:“你作什么來?”
僧人道:“石上語話來。”
曇晟禪師馬上勘辯道:“石還點頭嗎?”
這個僧人馬上就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曇晟禪師看到他不能領悟自己的禪意,于是替他回答道:“未語話時卻點頭。”
這個公案傳入江湖后,洞山瑩禪師替這個僧人作答道:“多幸和尚證明。”
證果興禪師也替這個僧人作答道:“要他點頭,堪作甚么?”
這天,曇晟禪師正在方丈室看經,洞山良價禪師看見了,馬上上前道:“乞師眼睛得么?”
眼,能看清事物,是人身中最重要的器官,大腦中百分之八十的內容是通過眼睛來獲得的。所以,眼,就被佛家賦予了更深層次的含義。在佛教里,眼,既指看東西的眼睛,更指那個能看清楚東西的“明性”,也就是自性或者佛性。
此時的良價禪師還是個學生,還沒有明見自己的佛性,所以只好上前“借用”師父的眼睛了。
曇晟禪師道:“你的眼睛又到哪里去了呢?”佛性每個人都有的呢,它不生不滅就在你的“身”中從未離開過片刻的呢。你來找我的佛性,那么你的佛性又到哪里去了呢?
良價禪師道:“我沒有眼睛。”
佛性遍在一切處,自然也在你的眼睛里,你沒有眼睛,你也沒有佛性嗎?自然,良價禪師的這個話語,是沒有領悟佛法之語。
所以曇晟禪師馬上逼問道:“設有,汝向甚么處著?”
如果你有個自認為實實在在像眼睛一樣的佛性的話,你把這個佛性安放在何處呢?
良價禪師一聽,立馬就不知如何應對了。
曇晟禪師隨即開示道:“乞眼睛的是眼否?”
良價禪師道:“非眼。”
良價禪師話音剛落,曇晟禪師馬上就呵斥道:“你給我出去。”
看來,良價禪師既不懂眼睛,更不懂見性。自然要被師父呵斥了。
良價禪師自知沒能領悟師父的禪意,只得滿臉通紅的離開了方丈室。
看來,縱使如洞山良價這種可以開宗立派的大宗師,在其沒畢業之前,也是會受到很多挫折的呢。
朝廷的裴大夫曾經問一個僧人道:“你們每天拿著好吃的去供養佛,佛到底來不來吃啊?”
這個僧人回答道:“如大夫祭家神。”
沒多久,裴大夫來拜會曇晟禪師,然后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曇晟禪師。隨即裴大夫也問道:“你們每天拿著好吃的去供養佛,佛到底來不來吃呢?”
曇晟禪師馬上道:“有幾味飯食,但一時下將來。”
曇晟禪師的這個話語,禪意非常豐富的呢。
你擔心沒人吃你供養的食物,這不成問題啊。你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盡管端上來就是了。你端上來,就可以知道到底有沒有人吃了。
而且你問佛還來吃不?你給我端上來,你看看我吃不吃呢。
隨后曇晟禪師轉過頭來,問伺候在身邊的弟子神山僧密禪師道:“好吃的好喝的端上來后,怎么辦?”
神山僧密道:“大家馬上把自己的碗筷拿來就是了啊。”
有好吃的好喝的,各人把自己的碗筷拿來動手吃喝就是了,這還不簡單啊。
看到自己的學生有如此的悟境,曇晟禪師不由得對神山僧密連聲贊賞不已。
唐武宗會昌元年(公元841年)十月二十六日,在云巖寺弘法十五年之久的曇晟禪師忽地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曇晟禪師隨即預知自己離開這個俗世的時間到了。
于是曇晟禪師馬上安排侍者給自己燒水洗澡,然后更換衣服。
隨即又以明日有僧人圓寂為由,安排廚房備辦齋飯。
第二天夜里,曇晟禪師就在方丈室里端坐著圓寂了,享年六十歲。
弟子們把曇晟禪師依照佛例火葬后,竟然獲得了一千多粒舍利。大家自然是萬分欣喜的。于是就在云巖寺建造墓塔安置了這些舍利。朝廷也賜予曇晟禪師“無相”之謚號。
曇晟禪師在云巖寺弘法十五年,最大的成就就是培養出了洞山良價這個學生,并且把《寶鏡三昧》法門傳授給了他,從而使得洞山良價能創立曹洞宗,進而使得石頭宗一系的禪法能通過洞山良價一直傳承到今天。
而曇晟禪師本人,可以說是禪宗史上最被人低估的一個宗師。
不論是在當時,還是在中國禪宗史上,曇晟禪師不論聲勢還是威望,都是不如溈山靈祐、黃檗希運、趙州從諗、長沙景岑、德山宣鑒、臨濟義玄、睦州道明等同時期禪師的。
但是,曇晟禪師在當時禪宗江湖的兩個絕對老大懷海禪師和惟儼禪師那里參學了三十余年,豈是虛度光陰的?如果曇晟禪師沒有真功夫的話,當時禪宗江湖的第一高手溈山靈祐也就用不著推薦洞山良價去找他學習了。而洞山良價乃是天縱奇材之人,他參訪過當時所有的大禪師,如果曇晟禪師沒有真功夫的話,眼高過頂的洞山良價是絕對不會長久的跟隨他學習的,更不會承嗣他的法脈的。
所以,中國禪宗史上對于曇晟禪師的描述,實在是和曇晟禪師真實的禪理造詣和真實修為功夫有點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