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小馬來自農村,辛苦奮斗了十年,終于在城里買了房子扎了根。是農村老家鄉親們口中羨慕的成功人士。其實小馬和老婆都不過是一個企業里的打工仔,因為工作勤勤懇懇,生活省吃儉用,所以攢了一些積蓄。去年年底,他和老婆終于把心儀已久的一輛現代轎車開回了家。對于一個普通的打工仔來說,先買了房,又買了車,確實是不容易的事。所以小馬在家鄉的名號,越發的響亮。
但最近他遇到了一件特郁悶的事。
年底他開著新車回家過年,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小劉說,他的表弟第二天結婚,想請小馬去帶新娘。小馬想,反正第二天也不回城,新娘又是本村的人,去就去吧。就爽快地答應了。幾天后,小馬收拾收拾打算回城,小劉又來說,聽說你要回城,剛好他的一個親戚要到城里去,請小劉捎一下。小劉本想拒絕,因為車上除了老婆孩子,父母還給了一些東西。可是還沒等小劉看口,小劉的親戚已經扛著個大包來到了小馬家。把個小馬氣的。最后還是捎上來。因為小劉親戚的包太大,占用了整個后備箱,小馬自己的東西只能放在前面。因為坐得擁擠,惹得孩子大哭,氣得老婆回家后把小馬大罵一頓。
這還沒算完。沒過幾天,小劉又打電話來說:兄弟現在在家沒事,你在城里門路廣,能不能給我找點事做,工資高一點的。小馬說,我就是一個打工的,我哪有什么門路。豈料小劉說,老家誰不知你在城里混得好。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你要是不幫忙,人家會怎么看你,而且我也很沒面子。這話差點把小馬氣死:你想面子可我確實沒這個能力啊。
然后小劉逢熟人就說小馬現在能耐了,眼界高了,都不把鄉里鄉親放在眼里了。弄得好像小馬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朋友小A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小A也是從農村出來的,當時是赤手空拳到城里來打天下。一開始租房吃糠穿舊衣,后來在城里安了家。豈料剛搬進新家不久,她家就成一些親戚到城里來的落腳點和中轉站。不是今天這個來找工作暫時沒地方住,就是那個從外地回來沒找到旅館過夜。弄得小A上班時間還得請假回家接待,半夜被吵醒起來開門。小A就納悶了,馬路對面大招牌上閃著霓虹的招待所,難道比住在小區里面十幾樓的她家還難找?
我問,這些人怎么找到你家的?
她說,有一次一個親戚到她家里找她辦事,剛好她能做,她熱情接待了。親戚回去后便大肆宣傳,小A家有多么多么豪華,小A人有多么多么熱情,她家在什么什么繁華地段,等等等等。然后,小A和丈夫就一批一批的迎來送往,有暫時落腳的,有半夜路過的,有家里要裝修來取經的,還有就是純粹來串串門子。你家不是豪華嘛,你人不是熱情嘛。小A說,真是應了那句:窮在鬧市無人曉,富在深山有遠親。想當年窮得叮當響的時候,怎么就沒看見有這么多的親戚朋友的呢。而且,我現在也不富啊。后來小A實在招架不住,采取了避而不見。于是又有親友說小A表面熱情,實際上冷漠著呢: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不是和我們一樣在農村,到城里二年就瞧不起人了。
隔壁鄰居是一對小夫妻,和婆婆同住,妻子在一個企業的人事部門工作。因為是近鄰,關系就比較好。有一天聽到隔壁激烈爭吵,從門里一直吵到門外。我忙開門去看看。見妻子正提著箱子要回娘家。我趕緊上前勸說,好不容易把妻子拖回家。問咋回事。妻子就哭著把事情原委說給我評理。原來,有一次在家里的飯桌上,她說她們單位要招一批新人。她婆婆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家里的親戚朋友,于是她的電話就被打爆了。而且,那些找她幫忙的人,有一個親戚,女兒只是個大專生,招聘的條件是本科生,但人家一口咬定她一定能幫忙:你是人事部的領導,還不就是你一句話。我的個天啦,這企業又不是我家開的。回來和婆婆理論,婆婆就說她薄情寡義,哪一天掉水里也不會有人拉你。她哭喪著臉說:你說,我哪里薄情寡義了,她這么咒我?
不知大家有沒有過被人求的經歷,你是醫生,有人找你看病,你是公務員,有人托你辦事,你條件好一點,有人向你借錢。你答應吧,那就像打開了水龍頭的閥門,后面絡繹不絕。你不答應吧,罵你冷血忘本。
其實,親友間的相互幫助,本是無可厚非的事。特別是于他人危難之時伸手相助,被頌之為美德----,大衛說:同情別人是一種美德。但生活不易,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伸手幫你,是人情,不幫你,可能是我幫不了你,也是一直本分。但是,若你不顧他人感受地頻繁地求助,就是一種打擾了。所有的被稱之為打擾的,都是令人厭煩的事。
而且,無論幫與不幫,都不應該成為你評價他人的理由。畢竟,沒有人有義務一定要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