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也要吃點好的,一起努力,一起奮斗,不要轉給我,不然不高興了。”
一聲轉賬提醒加附言,我仔細一看是你,其實我早該想到是你,我也知道是你。
此刻看不見云朵,摸不見茫途銀河,月亮的暈光柔暖,辰星的明亮繁多,想皆是因為你,我笑了。
嗨,我的18歲佛系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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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里,你晃蕩著兩條火柴棍般的腿,大拇指靈活的轉動在手機屏幕上,碎發長到了眉梢,泛紅的青春痘在你白凈的臉上格外顯眼。
風扇急促的轉著,想必天氣暫且溫暖。
“看看你弟弟在干什么?”,父親的聲音裹著笑意。你才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一個勁的傻樂,笑著躲“偷拍”。
那時,我的窗外細雨連綿,遠方,來不及收的衣裳在櫻花樹上掛著,隨風飄搖,孤零零的。
山和草木的味道從鼻尖竄到心扉,甜甜的,涼涼的。
聞著,想著,你仿佛就是我守望的一座山,我渴望有人走近你,又害怕有人涉足你。
逢春風且盛,遇秋雨則止。
你不是塊寶,我卻藏著,掖著,兜著,跑著。
你時常責怪我無處不在的“剪刀”,把你叢生的枝丫理的亂七八糟。還有我四處橫飛的吐沫,一大堆的雞湯灌的你四處飛逃。
我想予你,驕陽,煦風,碩果,。
你只是轉身,奔向荒蕪的草地,等風撐起你薄薄的衣衫。
我想予你,書篇,學海,辯機。
你只是埋頭于游戲,偶爾修修壞掉的鬧鐘。
我勉強算在你青春期的頭上,畢竟,我想看看你的叛逆。
內向且呆楞的你,所有的存在即合理。
那可真像一部卡了殼的狗血劇,你的初中落地生根,每周的一次團聚,循環著我的嘮叨,你的頂嘴。
我的矛總能刺破你的盾,你樂此不疲,我雞飛狗跳。
中考后的選擇,我磨破了嘴皮,最終舉起了白旗,也很高興你捍衛了你的愚蠢。
翅膀硬了的鳥兒向往天空,千里之遙,我開始擔心白夜無際,黑暗無邊。
一切可能不合邏輯存在的意外,假設未成,囑咐先到。
渺渺沙漠,你是一粒。裊裊清風,你僅一縷。天南地北,人山人海。我還是擔心。
血緣真是奇妙的東西。所有的相見都不是驚喜,所有的改變都不是詫異,因為了解。
那天,你穿的T恤款式適宜,笑容憨厚。
“姐,我比你高了”,你興奮的幾乎和我比了三次身高,我抬頭看了看,說你新長的胡茬很丑,你第一次緊張的不知所措,問我怎么辦。
我笑的很大聲,余光看到你背后夕陽的余暉很是刺眼。
想起去年給你買的短袖,今年的你擰巴著身體也套不上去。你的腳可真大,不像你的胃,吃了那么多,仍橫豎長不胖。
什么時候起,父親要給你買衣服,你會說我喜歡姐姐買的;聽我教給你祛除青春痘的奧秘;在我失戀時,大言說可以養我…
我很欣慰,感謝你。
你這個小少年,成長的讓我措手不及。
感謝你會時常給姥姥通電話,讓她放心。
感謝你接聽父親的抱怨陳詞,仍理解他的不容易。
感謝你做事認真,喜歡的認真做,不喜的不理。
感謝你小腦瓜純樸善意,無論是你攢了一毛錢的零食,還是握了一天的小楊梅送給我的生日禮。
你的肩膀瘦弱,腳步帶起泥土,土里掩埋著種子,種子可能是青麥,風中的金黃張揚著,我向你招手…
泥巴捏的汽車藏在木床的橫梁里,穿過的夾拖和廢水瓶在麻袋里,老式的襪子只剩下了一只,老人的王國少了你這個子民。
現在,17歲,是你的。
聽說你明天要走,我今天才收到消息,眼睛該放在哪個地方呢?才能掩飾我的慌張?
家常還是那些家常,遠方就是遠方。
從此,你的目光悠長,臨越千山萬水,你的面龐稚嫩,守這云起云涌。
我該在哪里等著你,或者說,我該在哪里看著你?
你很像我的安德烈,可我還沒老,我是說,很老的閱歷。
你不想做云端孤獨的風箏,我也很慶幸,我不是手里執著線的人。
謝天謝地。
電話線里你的聲音有點沙啞,你說這是男子漢的聲音。
操場上的風很大,星星很亮。你說我的聲音斷斷續續。你認真在聽,我仿佛能想到你在對著手機,含糊的應付,開心的笑。
別怕,我們年輕人。
就在心里放一座天平,衡量好事,與壞事。
人一直都是人,你只需要明白好與壞之分,它的對立面也許并不是對與錯,就像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它的對與錯,在于你,你賦予它什么定義!
我所能做的,就是相信你。
這,也是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