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與白天 相隔一瞬間
40莫沙
“我知道啊,我管不了你。現(xiàn)在別說分開,不見他,你就得死了。”
“水水,為什么我就不可以和牧慕在一起。”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可以?就算我說了,你聽我一句嗎?你連告訴都不告訴我一聲我有機會說這句話嗎?”
“我們就那么不受祝福嗎?”
“我是想給你祝福,可是我騙不了你。打從第一天聽到牧慕這個名字起我就討厭他,我討厭他是因為他有把你改變的面目全非的能力,你明白嗎?我和你說莫沙你玩不起,但是牧慕無所謂。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像我白水水一樣的對你,心直口快,實話實說?我告訴你,你到大街上隨便出一點錢就可以得到一籮筐的祝福,但是能改變什么?你要的話我也可以說祝你們白頭偕老啊……”
我大腦一片混沌。
“牧慕肯定會恨我的。我太直率太坦白了,可是我也得罪下他了。無所謂了,反正以后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們了。我告訴你莫沙,從今天起我眼不見心靜,我可不想看著你往火坑里跳,以后你什么樣我白水水也不想知道。”
“白水水,你瘋啦?我不過是找了個男朋友嗎,你至于嗎?”
“我們這么多年朋友你瞞著我至于嗎?”
“好吧,你說吧,怎么樣都可以。”
“莫沙,別怪我沒提醒你,有天你哭你也別找來我白水水哭。”
“好。”
電話斷線,友情一去好多年。
41牧慕
當天晚上,莫沙一個人去酒吧喝了個酩酊大醉。我去接她的時候她都神志不清了,讓我一瞬間看到了上次在酒吧見到姚靖的情景。
出了酒吧,一陣冷風吹過,莫沙體力不支,蹲在路邊吐了個稀里嘩啦。那天她當然沒有回家,這個樣子也無法回家。莫沙的媽媽很放心她,有時她不回去不是去莫言家就是去找白水水了,要是她知道莫沙是在這個地方以這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她會不會和徐飛一樣跌掉下巴呢?
我也不能把她帶回我家,于是我把她帶到上次我“挾持”她的酒店。她幾乎是隔五六分鐘就沖進衛(wèi)生間去吐,到最后沒有的吐了,只能干嘔。
莫沙窩在一個墻角里。我記得以前她和我說過,自己特別難受的時候總是窩在一個角里,因為那樣能讓她感覺安全,并且那所有的悲痛都在胃里縮成一個點,可以減少傷痛的面積。
從小開始,我的莫沙一直是這樣的,當面對家庭紛爭時,年幼的莫沙從家里掃出所有激戰(zhàn)后的碎片,窩在一個墻角里,舔舐幼小心靈的創(chuàng)口;當面對家庭破碎時,莫沙看著漫天飄灑的黃沙,沒有流眼淚,窩在一個角落里,知道了從此之后她的世界不可能擁有自己想象的完整。
她需要什么?她需要盡最大的努力去彌補自己生命中的缺憾,而如今,自己那不完美的世界好像進一步的破碎了。
我并不知道當莫沙縮進一個角落就意味著她完全和這個世界屏蔽開了,她不想受任何人的打擾。我靠近她,一把摟過她羸弱的肩。“滾啊,別碰我。”她大叫一聲,換了個角落,繼續(xù)以她自己的方式療傷。
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以來,莫沙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的粗魯過。她不是個野蠻女友,就是在任性和我爭吵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被驚在原地。
后來她窩在床上睡著了,可是她的雙臂仍然緊緊的抱著自己。這樣的姿勢讓人很心疼,感覺她是那樣的缺乏安全感和需要溫暖,而我,我作為她的男朋友,卻這樣的乏力。
那夜,我?guī)缀鯖]有合眼,我看著莫沙,那是我們第一次在一個房間過夜。可惜,我期待的沒有發(fā)生。倒是聽了一晚上她的酒后胡言亂語。她一直喊著:我沒輸,沒輸,沒輸……喊叫中還夾雜著人名,一聲比一聲凄厲,最后沒力氣了就用夢囈般的口吻喃喃著“沒輸。”我不忍叫醒她,就這樣一直抱著她。
天快亮的時候,莫沙突然呼吸急促,怪話紛紜。我一摸她的腦門居然熱的驚人。
……
莫沙住院了。
第二天她平靜很多,只是對我更加的冷淡,幾乎是不愿和我多說一個字。更加令人氣憤的是,莫沙居然穿著病號服在廁所猛吸煙被護士抓了個正著。
“你女朋友是怎么回事啊?酗酒吹風住院又跑到廁所去抽煙,還要不要出院?”
于是,我沒收了莫沙所有的香煙,并且不許任何看她的人給她煙抽。
傍晚時,莫沙突然特別溫柔的叫坐在她床邊的我:“牧慕……”
“嗯?怎么了?莫沙,是不想吃什么,我給你買去。”
“你……可不可以給我一支煙?就一支就可以了……”她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很暈,難道我就這么點利用價值嗎?可是我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她的無理要求,于是我徹底的成為同盟者——在醫(yī)院幫莫沙打掩護抽煙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