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與遇之接觸,他總是沉默寡言、冷如冰霜,總好像誰欠這他幾百斤酒似的。最長情的卻是陪伴,也或許是我的人畜無害和胸無大志,讓遇之與我漸漸產生了默契,會經常講一些他的故事。
遇之只喜劍,任何劍,殘劍、全劍、新劍、舊劍。而我,卻只喜讀書,好問人性,喜歡看丹青鐵卷中循環更替的人性之高潮。在我眼中,種種全然不同的人性,所帶來的閃耀與隕落書寫了一代代風云莫測的江湖。我刻有一本木書,亦是我的劍經,都乃讀書所得,共三頁六字,乃“貪婪”、“恐懼”與“嫉妒”,然而我尚沒有一柄趁手的劍。
似乎在他的眼中,唯有兩者是彌足珍貴的。一是他的劍,二是他的她。其他的所謂友誼、義氣、名氣似乎他都不在乎,起碼在我看來他毫不在乎。
遇之身上定然有一個巨大的秘密,關乎死生,源于信仰,直達神性。才會讓本應“溪頭臥剝蓮蓬”的遇之就開始練劍生涯,開始了一柄劍走到黑的偏鋒。我多次問他,到底是什么樣的秘密。他都笑而不語,只是練劍、刻木雕,一招又一招,木屑圍成了一個大大問號。
“遇之兄,昨夜我夜觀天象,紫薇南移,料得必是你早戀受阻,歷經磨難,然最終伊人早逝,可悲,可悲。”
“膚淺。”
“哦?那必然是家道中落,無人照料你,從小自力更生,形影相吊,為生存所迫”
“庸俗。”
“麟書,你可知江湖上亙古不變的東西是什么?”
“不若是人性,人性所至,至善與極惡并存。”
“此乃其一,亙古不變還有兩者,算數與手中之劍。隔岸觀火,可借人性觀江湖興替;推演鉆研,算數可算一切;手中之劍,方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隔岸觀火雖好,卻不如挺身入局,以劍破局。麟書,我送你一言,以書觀人性不如以劍試人性,書生終是不如劍客。”
說罷,遇之手中劍光一閃,龍游而去。
遇之腳下卻遺留一本古書,拾起一看, 竟是《挺經》。
ps:近代曾國藩曾著《挺經》,言挺身入局與破解之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