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暖寒夜

昨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都是關于孩提時期的美好時光。

場景還是出現在小時候住的老房子里面……

它是用泥磚砌成的老房子?;液谏耐咂谟晁疀_刷后顯得特別干凈,黃褐色的泥磚散發出原始純樸的氣息。

老房子

老房子夏天很涼爽,掛起帷帳之后,完全不用擔心被蚊蟲叮咬。我家老房子房間少,我們兄妹幾個只能擠一張床,每每熄燈之后,我們就肆無忌憚地打罵起來,睡在隔壁的媽媽,這個時候總會打開我們房間的木門,大聲地喊道:“床塌了!床塌了!”我們幾個小搗蛋鬼哪里還有心思聽她的叨擾,繼續在黑暗中盡情地相互捉弄。

到了冬天,外面呼呼的寒風一陣陣地從墻壁的縫隙吹進來,墻外刮大風,墻內刮小風,冷得我們幾個小家伙瑟瑟發抖。這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莫過于把小冰腳偷偷地放在哥哥的大腿上,哥哥連忙往后躲著,但由于床不大,無論他怎么躲,我的小冰腳總能夠得著他,樂得我咯咯直笑。哥哥一邊氣急敗壞,一邊又舍不得我被冷到,最后還是主動地伸開小手擁我入懷。

長大了一點之后,哥哥有了自己的房間和床,每當我想捉弄他時,他總跟我說“男女授受不親”,躲了好遠。所以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只能和姐姐玩,但我們很喜歡拌嘴,一言不合就開撕,但過了之后,我們總是把剛發生過的事情,完全拋至腦后,又愉快地一起玩耍起來。

我長得還不高,站起來只到爸爸的腰間處,他一只手就能把我輕松松松地拎起來了,順勢還把我抱了起來,總愛用他下巴的胡渣蹭得我咯咯直笑。媽媽總會在一旁心疼地阻止爸爸:“別扎疼了女兒!”

吃飯的時候,我最喜歡坐在爸爸的旁邊,他總會把雞肉去了皮,把肉撕成很小一塊兒后,才放進我的碗里面,粘在瘦肉上的肥肉,他也會很小心地把肥肉去掉后再給我吃。

爸爸很喜歡適時地教導我們幾個小孩。比如吃飯的時候,就是他教我們餐桌禮儀的時候了。他會教我們最基本的禮儀,譬如拿筷子,除了拇指外的四個手指,要自然合攏,拿到筷子的四分之三處,最后拇指再跟食指自然合攏就可以了;譬如夾菜時,不能跨過別人的筷子去夾菜,這樣顯得很沒有禮貌;再譬如不能把飯粒吃得滿桌都是,這樣顯得很沒教養……

爸爸經常用這樣輕松、毫無違和感的方法,潛移默化地傳授給我們。聽大人說,爸爸之前是教書的,但因為沒有幾個錢,后來為了養家糊口,才轉行學起了建筑。我一直挺羨慕同學的爸爸是老師,看來我是與老師的女兒無緣啦!

時間跳轉到了我上了小學之后……

我坐在爸爸這輛鳳凰牌的自行車的后座上,我的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間,閉著眼睛感受著微風拂面,偶爾睜開眼睛,看前方突兀而來的行人和路邊的小樹,好不愜意!爸爸這時轉過頭來跟我說:“抓穩了哦!爸爸要加速前進了,你怕不怕?”我歡呼雀躍地回答爸爸:“不怕不怕!爸爸快點加速!”嘴上說不怕,但心里是誠實的,聽著耳際邊呼呼的風吹過,我不敢睜開眼睛,但我很享受這種像飛起來的感覺,好爽!

爸爸遇見他的朋友,就跟人家說:“這是我的小女兒?!蔽視唪龅囟阍谒砗螅@一次也不例外。他卻笑呵呵地轉身把我抱起來,放在他的膝蓋上,聽著他們的對話,我有了一種我也是大人的錯覺……

集市上,爸爸并沒有給我買任何品類的糖果,他總說小孩子吃了會蛀牙,看著街邊猛吃糖果的小毛孩,我好羨慕?。∶看慰吹教枪?,只能默默地咽下口水,然后假裝跟爸爸說:“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吃糖果,如果你給我買冰棒的話!”買冰棒這個愿望,爸爸總能幫我實現,回家后還會跟我一起瞞媽媽,說我一點兒零食都沒吃過,牙齒一定也不會壞掉。

正在這時,母雞從廚房前面用石磚堆起來的雞圈里面跳了出來,咯咯地叫著,雞窩里面又多了一個暖乎乎的雞蛋。媽媽說,等母雞下夠了20個蛋,就可以孵小雞了,到時候母雞就變成了好多小雞的媽媽。

我追趕著母雞,想抓它回去繼續下蛋,好讓它快一點當媽媽。跑過天井后,我突然被鋪路的青石拌了一下,整個身體摔了下去,媽媽似乎還在身后說著些什么,只是我只聽到了余音……

畫面又輾轉到了我的中學時光……

爸爸騎著摩托車在村口等我,我背著沉甸甸的背包往村口一路小跑,背包實在太沉了,媽媽往里面塞了好多好吃的東西,譬如爆香后的白切雞、剛蒸好的熱乎乎的鴨腿、花生、餅干、水果……能塞進去的話幾乎不會留出任何空隙,媽媽在身后一直叮囑水果在車上吃,雞肉和鴨腿到學校要記得吃,我向她揮了揮手,表示已經記住了。爸爸看著沉甸甸的背包,還是跟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我坐在爸爸摩托的后座上,這速度比那輛鳳凰牌的自行車快多了,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上。爸爸有一點很不像其他的中年人,開起摩托來,跟那些不喑世事的小伙子一樣,見不得后面的人超越他,每次有人后來居上的話,他總會加快油門,直接超越了后來者為止。其實他的那點讓女兒崇拜的小心思,我早就看懂了。

幾分鐘便到了公路邊??粗疑狭斯卉囍?,爸爸才調轉了車頭,往來時的路開了回去。

背包里面的香味不斷散發出來,我迫不及待打開了背包,竟然在公交車上狂吃了起來……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鬧鈴不停地響起來了。

我從棉被里小心翼翼伸出了右手,摸到了手機后,順便關掉了鬧鈴,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見窗外的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原來之前一直都是在夢里面呀!醒來只感覺好餓……

不過,在這樣的寒夜里,這個夢境真暖和~要是把美食吃完后再醒來,那就更好不過了,可惜只是黃粱一夢…………


? ? ? ? ? ? ? ? ? ? ? ? ? ? ? ? ? ? ? 于2016.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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