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小姐是要我自薦枕席?”他反手將她帶到懷里,“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或者是今時今日早換了身份位置,他竟也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再小心翼翼去征求她可或不可。
“那么Rainman先生現在在做什么?”她迎上他的眼睛,“是嫌我不聽話?”
明明是冷著一張臉甩出的硬梆梆的話,明明她還用手死死抵著他的胸口,他卻莫名其妙聽出了一絲溫柔。
“令小姐是不太聽話,”他把她壓了下去,“所以需要懲罰。”
他不再是那個每個動作都極盡溫柔的易兆風,而她,與他勢均力敵。說是久違又熟悉的身體,可當她動情時習慣地環上他脖子的時候,那一道又長又深的疤痕還是教她恍若隔世,咬住下唇任淚無聲滑下。
他用力吮干她眼角汩汩而出的淚,將她嵌在懷里。他們仍是如此契合,仿佛從來是一對。“我沒事,你看,我沒事。”他們緊緊擁抱,靜靜地熔為一體。
“你不怕他們知道?”她伏在他的心口,這顆心呯呯地跳動著。
“他們知道我愛你,我愛你才是我存在的價值。”他輕撫她的頭發,“不然,可能我們倆現在都在地獄里了。可是,我不愛你,你還下地獄,也太慘了,我不許。”
“所以,我們都再活久一點,以后一起下地獄?”不錯的結局。
“記不記得那座教堂?”他提起了那一晚,“養傷的時候我住在那里。有一天,神父叫我去懺悔。他說,你看你整天愁眉苦臉心事重重的,不如向天父盡訴你的罪,天父會原諒你的。”
“你去了嗎?”
“我不需要上帝的原諒,我只需要你的原諒。”他終是不愿告訴她,自己究竟是因為什么,才作了最后的決定。
她吻上他頸上的傷疤,“上帝從沒有疪佑過我們,你還想要疪佑我,傻不傻?”
他翻身噙住她身體,心里有點害怕,便扣住她,使盡全身力氣,在她同樣熾烈的回應中暫時忘記自己的恐懼。
我多想護你一生一世。
“兆風!易兆風!”她高高低低喊他的名字。
“我在。我一直都在。”
是啊,縱然不能一直在你身邊,我的愛從未走遠啊。
清晨,他小心地挪開她環住自己的胳膊,給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掩上房間的門,走上了那輛出租車。
她從床上跳下來,趴在窗前看他的背影。今天是大霧的天氣,那輛車沒走出五十米就已經完全淹沒在白茫茫的一片混沌中。
一夜春風,能改變什么呢?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為自己,或者為別人奔忙。不殺人,不見血,手也未必是干凈的,他從來沒有萬全之策,但做過的事,他自己認賬。他記了賬,日后若要追償,有他頂著就是,總歸也是他的主意。
“易先生鴛夢重溫感覺如何?”何家慧出差回來,帶回北京的下一步消息,也還依然隨身帶著她的好奇心。
“何小姐那么想知道,不如試著去愛一個人。”
她擺擺手,“愛一個人太辛苦了,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