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有風,才能飛上藍天自由翱翔。沒有風,風箏就死了;海豚有海,所以能在海里生存嬉戲。沒有海,海豚就死了;而我,因為有了你的陪伴,活著才有意義。有你在身旁,不必再流浪。我終于明白那些灑落一地的幸福感源自哪里了。源自細微的感動,源自無聲的陪伴,源自掌心的溫度,源自內(nèi)心深處對彼此相遇的感激。
001///
夏天是聽裝的可樂,我拿起一罐打開,所有的時光都溜走了,就像那些瘋狂逃離的氣泡。
和Z君認識是在那個生肉都能被曬熟的夏天。
某晚,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奔赴K君家中看鬼片。不知誰提議的,要看就要看泰國片,刺激又帶感。于是,黑黢黢的房間里放起了《鬼四虐》。
隨著不寒而栗的詭樂響起,電視屏幕開始泛出幽幽的綠光。
我不經(jīng)打了個寒顫。
當時室內(nèi)能見度為零,放眼望去看不清周圍人的臉。我突然感覺氣氛有些陰森,心里有點兒發(fā)毛。
借著電視屏幕發(fā)出的微光,我數(shù)了下,屋里大概有十多個人吧。大半夜的,一群單身男女聚集在一起看鬼片,真是夠瘋狂!
由于座位是打亂的,我坐在了沙發(fā)的最中間,兩個好友沒有和我坐在一起。只記得我的左邊坐著一個我不認識的男生,右邊坐著一個我不認識的女生。
影片徐徐放映著。
第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行動不便的女人,百無聊賴之際用手機和一個陌生男人互發(fā)曖昧簡訊。隨著手機的反復震動,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女人慢慢發(fā)現(xiàn),與她互傳簡訊的竟然是個死人!靈界的簡訊陸續(xù)發(fā)來,手機一次又一次毫無預警地震動,如同一條催命符,又如同槍零彈雨,擊碎了寂寞女人最后的心理防線……
正當那咄咄逼人的手機震動聲在我的腦海中回響、徘徊、久久不肯散去時,坐我右邊的女生手機突然響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那炸開的鈴聲配合當時的情境,簡直有一種慘絕人寰的恐怖感。
我開始惴惴不安,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縮。
黑暗中,我觸到一絲溫熱。那好像是一個人的手。
我下意識地朝左邊看了看。
天哪,我什么時候挨他挨那么近了?
只見我和旁邊那位男生肩貼著肩,我蜷縮在他身后,探出了半個腦袋。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回過頭來看我。
猝不及防地,我一個抬頭,剛好撞見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
劍眉星目,明眸皓齒。
他朝我輕輕一笑。
我心頭一凜,立馬觸電般地把手抽了回來。
002///
沒錯,當初坐在我左邊的男生就是Z君。
我和他相識在那個給人第一感覺就是有些曖昧氣息,抑或是透露著浪漫和飄渺感覺的仲夏之夜。
因為同在一個圈子里,所以我們經(jīng)常碰面。一群人隔三差五地組織聚會,打球、爬山、摜蛋、UNO,久而久之就各自熟稔。
那時候我們經(jīng)常聊天,天南地北地胡侃。
他說他喜歡看靈異詭譎的小說,對周易和玄學感興趣。
我說這么巧,我也是。
他很驚訝,說我那天那么膽小,居然也對這些感興趣?
隔著手機屏幕,我羞紅了臉。
“雖然我膽子小,但我會講鬼故事。”
“是嗎?”他狐疑了半天。
“你知道,有些東西根本沒法用科學解釋。”我故意放慢了語調(diào),“尤其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他瞬間來了興趣,纏著我講給他聽。于是我就講了一個每每想起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事情。
他聽得津津有味,要求我再講一個。
我說:“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他各種氣急敗壞,說:“你不能這樣,我好奇的覺也睡不著。”
我哈哈大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說:“你壞。”
我說我哪兒壞了?
他說:“你從頭到腳都壞了。”
“……”
我無言,他開始裝可憐。最后拗不過他,就又給他講了一個。
“以后每天晚上十點半就是鬼故事時間。”他說。
“我會搬好小矮凳前排坐等。”他又說。
“好了,晚安。”
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下了線。
我對著手機屏幕各種抓狂。“壞Z!誰答應你了阿喂!”
003///
還記得那次Z君請大伙兒K歌,他私下問我:“你喜歡唱歌嗎?”
我說:“喜歡呀。”
他又問:“之前聽你提到過你想唱歌,剛好這兩天我請客,能賞臉不?”
我說:“好呀。”
我答應得好好的,但后來因為某些原因還是沒能去。現(xiàn)在想來,萬分可惜。
如果那次我去了,我就會提早發(fā)現(xiàn)我和他的共同之處,提早發(fā)現(xiàn),原來他和我一樣酷愛音樂,喜歡唱歌。
我總在想,若是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光亮,是否就不必如此兜兜轉轉蜿蜒曲折。可轉念又想,若是打一開始就知道,打一開始就決定為他駐足停留,是不是也就不會再有后來發(fā)生的故事?
如今的我回憶起這些,不禁嗔笑這光怪陸離的世界。我愈發(fā)覺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牽著你向前,你說不上來這股力量是什么,但它確確實實是存在著的。就像遇見,就像告別,就像錯過,就像重逢,就像發(fā)生在我身上與Z君分享過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樣。
我和他都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
004///
彼時我迷上了電臺,網(wǎng)絡主播做得風生水起。被萬千粉絲追崇的我好似在那個虛擬世界被加上了一頂王冠,欲摘其重卻始終不肯放手。漸漸的,有意無意的“拒絕”成了拉開我們距離的始作俑者,而他在我心中留下的波瀾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慢慢化開,最后,蕩漾了幾下便倏忽不見。
直到來年八月,又是一個蟬鳴燥熱的季節(jié)。
如果說一年前的仲夏是天使令人心醉,那么一年后的處暑就是魔鬼猶如夢魘。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主播生涯會告別一馬平川:誣蔑誹謗的申明扎人刺眼,好事者的言辭犀利無禮,與之有關的非議如大浪般席卷直下。
一夜之間,兵荒馬亂。
我感覺周圍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我,盯得我生疼。他們在看,他們在笑,而我就像一只憤怒的小獸被囚在籠,張牙舞爪卻又無可奈何,任憑咸澀的海水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我的全身,冰涼又刺骨。
那陣子我開始遺憾。遺憾在過去的時光里,整日整夜圍著苦心經(jīng)營的小天地轉,沒有充足的時間休息,沒有任何娛樂活動,沒能把家人朋友照顧周全;遺憾付出了太多,錯過了太多;遺憾所有人都以為我高高在上;遺憾本命年了還是單身狗一只。
Z君知道了我的事以后,跑來安慰我。可我當時深陷在悲傷之中難以自持,所以他說了那么多,那么多,我?guī)缀鯖]能聽進去。
只記得,我說我好累,累的就快要死掉了。
他略帶責備地說:“累就別做了,你又不是神。”
當時,我眼淚唰的一聲就流了下來。
005///
故事的高潮發(fā)生在那一年的中下旬。
那會兒大栗剛從美國回來,約了我、丸子、土豆出來摜蛋。我們找了個茶座準備大摜一場,結果四個單身狗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座談會。
大栗說她被她媽逼著相親,苦大仇深。土豆說,我也是啊。
大栗又說,工作的事情沒少讓她煩心。丸子說,我也是啊。
四個人里面就我沒反應,于是他們仨同時望向了我。
我說雖然我媽沒有逼我相親,我的工作還算暫時穩(wěn)定,但是!我和你們一樣煩惱著呢。這不,至今本人還是單身狗一只,可愁死我了。
話音剛落,四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接著就開始聊星座,聊八卦,聊人生,聊理想,順便憤個世嫉個俗,互吐一下苦水。
等到聚會結束,已經(jīng)是晚飯時間了。
大栗有事先回了家,我和丸子、土豆也揮手闊別。
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我遇見了一個男生。他同我相向而行,邊走邊低頭看著手機。當我真正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與我擦肩而過。我瞟了他一眼,只看到一張側臉。
隱約之中,我突然心生疑惑:那人是Z么?于是我回頭去看。可惜,他只留給了我一個背影。
我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鐘,心想,一定是我看錯了吧。
后來,某天我心血來潮進Z君的空間,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提示:該空間主人已設置權限。我納悶Z怎么突然把空間給鎖了,于是就跑去問他。
他說:“我空間里沒什么的。”
我說哦。
他說:“我空間里真的沒什么的。”
我又說哦。
過了一會兒,我再點他空間。嘿,居然進去了。
“那個……”他突然發(fā)來一段語音,“那天我好像在街上看到你了。”
納尼?我各種驚訝。
“什么時候?”我問。
“十天前吧。”他說,“我正好出門吃飯。”
我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那天你是不是穿了一件酒紅色的襯衫?”
“是啊。”他說。
我瞬間呆掉。
“我回頭看了你好幾眼。可是,你已經(jīng)走掉了。”
Z的聲音在我耳邊盤旋,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倒退,倒退到那天傍晚。原來,遲暮下的記憶不是虛幻。
我從未想過在我大步流星向前走時,Z會在身后回頭看我,就像他也不曾料到我會回頭看他一樣。
有些巧合之所以被稱之為巧合,是因為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那日的相遇就是一個巧合,它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像一條絲線,緊緊綁住了我和Z君余下的人生。
我終于相信:該發(fā)生的事情總會發(fā)生,這就是命運。
006///
二十四周歲生日那天,包廂里擠擠挨挨。Z幫我點了首生日祝福歌單曲循環(huán),十幾個人圍坐一圈,一起跟著伴奏唱。燭光搖曳,照亮了每個人的臉。他們在笑,他們在鬧,歡騰喜氣躍然臉上。
我突然覺得那一刻好真實。
之后我們一群人相約去了游樂園,七個人自動分成了兩組。
我、Z、牛奶、面條一組。大栗、石頭、雞蛋一組。
跳樓機上,我和面條叫翻了天。牛奶緊緊攥住我的手,悶聲不語。Z則在一旁高呼好爽。
后來我們四個人又相繼去了鬼屋和過山車。
說來也巧,當我們走進最后一個恐怖系數(shù)為五星的鬼屋時,Z又被排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出來的游客個個面如土色,直呼“太恐怖了!”“鬼會追著最后一個人跑!”
我回過頭去幽幽地問Z:“你怕么?”
他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鬼會追著你跑。”我詭黠地一笑。
他斜睨我,掐我腰。
“你是倒數(shù)第二個。”他提醒我說。
“所以呢?”我聳了聳肩。
“所以我被鬼抓走以后,你就是最后一個。”
他打開手機屏幕,把手機墊在下巴下,露出一副可怕陰鷙的表情。我裝作什么也沒看見把頭扭了回去,然后就看到了掛在墻壁上的宣傳片。
開頭是一個白衣女鬼披頭散發(fā)地從井中爬出,有一種午夜兇鈴的即視感。隨后一陣詭樂響起,女鬼趔趔趄趄地站起身,腳踩棉花般地向前走去。忽然間,畫面停滯。我以為片子出了什么問題,就睜大眼睛盯著屏幕看。不料鏡頭猛地一拉,一個特顯嚇得我脊梁骨發(fā)冷:女鬼那張滿目瘡痍的臉被放大了好幾倍!她翻著白眼站在原地,緊接著開始挖自己的眼睛。血一滴滴掉落在那件慘白的長裙上,慢慢化開,變成了朵朵殷紅的地獄之花……
我“啊”的一聲就往外邊跑。沒想到,身后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也跟著我一起跑。我邊跑邊怯生生地回頭看。透過門縫,我看到那個女鬼正歪著頭把玩著手中的眼珠。血已沾濕衣襟,可她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陰笑……
“好不容易來一次鬼屋,沒想到你居然臨陣脫逃!”出來以后,牛奶罵我膽小鬼。
我說:“我一個人逃也就算了,你們幾個怎么都跟著出來了?”
牛奶默不作聲,臉上各種糾結各種后悔各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是不是怕自己變成最后一個,然后被鬼追呀?”我陰陽怪氣地嚇她。
牛奶逃也似的躲開。“反正怪你怪你就怪你。”
“哈哈哈哈。”我各種幸災樂禍。“好吧,怪我咯。”
我的確是個膽小鬼,我徹頭徹尾地慫了一回,但我并不后悔。沒有人知道,關于逃跑其實我存了點兒小私心。看到Z君屢屢排在隊伍末尾被鬼追,還總護著我,實在可憐。
于是,我跑了,拉上了他。
007///
游樂園回來后沒多久,我和Z就在一起了。
Z君是一個不太擅長用言語表達情感的人,所以連表白也變得出人意料。
還記得那天晚飯后我們并排坐著聊天。他突然站起身,指著天空的一角問我說:“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今天的星星特別亮?”
我抬頭望向他所指的天空,漫天繁星跌落眼底,亮的驚人。
“是不是很美?”他問。
“嗯……”我點點頭。
突然想起那部去年很火的韓劇《來自星星的你》,于是我千頌伊附體般地說:“Z,我們數(shù)一數(shù)今天晚上到底有多少顆星星怎么樣?”
他沒理我。
“Z,我們數(shù)一數(shù)今天晚上到底有多少顆星星吧!”
他還是沒有理我。
“Z!我們來數(shù)一數(shù)今天晚上……”
驀地,我感覺到他俯身探了下來,鼻息暖暖地噴到了臉上。
“還數(shù)么?”
他低頭在我的唇邊輕輕一吻。
“……”
我忽然慌了陣腳。
他捧起我的臉,兩片薄薄的嘴唇帶著一絲倔強就那么壓了下來。我緊緊閉住眼睛,完全不敢睜開。
Z的吻緩慢而柔和,讓我漸漸松弛,不再緊張。
我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于是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停了下來,問我是不是找打。
我嘿嘿嘿地笑,“對呀,來打我呀。”
Z說:“好啊,竟敢挑釁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飛快地逃竄,結果還是被Z逮了個正著。他各種撓我癢癢,笑得我人仰馬翻跪地求饒。
“還敢囂張嗎?”Z一把抱住我。
“不……不敢了……”
風在耳邊呼嘯著,我微微抱緊Z,感覺時間已然停滯,唯有呼吸與心跳。
對于那晚的記憶,是溫柔的月光,是蕩開的涼意,是雪花飄落在冰面上剎那間的凌結,還有一望無際的前路。
這是我未曾體驗過的快樂,就仿佛整個世界都是我和Z的,只剩我們。
008///
偶爾和Z君也有吵架的時候。
有陣子他天天下了班在家打游戲,眼看情人節(jié)就快到了,我對他很有意見,于是忍無可忍地說:“某人最近老是忙著玩游戲,都不約我出去玩兒!”
他回我:“那你覺得一周要約幾次?”
我以為他在和我犟,就回:“如果你認為自己沒錯的話,我無話可說。但你不要再玩到背痛了。”
(Z的背曾經(jīng)拉傷過,我怕他舊病復發(fā)。)
“我好好問你,你這樣對我……”Z各種無辜。
我突然意識到,Z剛才真的是在征詢我的意見。
“誰讓你自己嘴笨……”我說,“你就不會說,你的確是玩游戲玩瘋了,你是瘋子(這句才是重點),請我吃飯將功補過嗎?”
“我不會,太虛偽。”
“……”
“我要請你吃飯我說那么多廢話干嘛?死出來吃飯。”
“……”
“以后你有意見可以直接和我說,憋著誰知道?”
“問題是……我說了,可你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我補充道:“其實你就是有病。”
Z發(fā)來一個金館長捂臉哭的表情。“我沒病……”
“你有病。”
“我沒病。”
“你有病。”
“上次不知道是誰,玩游戲玩到背痛發(fā)燒!還沒病?”我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活該!”
Z又發(fā)來一個金館長捂臉哭的表情。
“讓你不陪我,讓你不關心我,讓你整天打游戲。那是老天對你的懲罰,還不覺醒!”
“明天才是情人節(jié)啊阿喂。你是豬嗎?”
“切。”
“今晚出來夜宵么?”
“哈?去哪吃?”我立馬兩眼放光。
“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Z問。
“你怎么不說‘死出來吃飯’了?”
“我心情好,不計較。”
“……”
“真開心。”Z突然說。
我問他開心啥啊,是變態(tài)嗎?
他說對,他就是變態(tài)。
我說:“剛被你氣的辦公室坐到現(xiàn)在。”
他說:“說明你愛我,真開心。”
“……快來人,把這個神經(jīng)病帶走……”我哭笑不得。
“我就是這么看得穿。”Z賤賤地說,“不然你怎么會這么生氣呢?”
“……”
后來,Z帶我去吃肉。我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在他身后,有一種“跟著他有肉吃”的感覺。沒一會兒,滋滋的烤肉聲和夾雜著孜然、胡椒粉的肉香把我徹徹底底地給收買了。我一邊吃著香噴噴的烤肉,一邊望著天上的月亮,開心又滿足。
“我發(fā)現(xiàn)你收拾不了我。”Z寵溺地看著我,對我說。
“為什么?”我天真地望向他。
“因為你是小惡魔。”Z狡黠地一笑。“而我是大魔王!”
“……”
Z君,可否告訴我……這誰給你冊封的呀這是!
009///
Z有一個外號叫“中華曲庫”,我給他取的。原因是許多年代久遠的老歌他都聽過,只要前奏一起他就能猜到是什么歌。我常常跟他開玩笑,說他這方面快趕上我啦。他就捏捏我臉,不說話。
某天和Z吃完飯回家,開到半路Z問我想不想聽歌,我說,想呀。于是他撥弄了幾下中控臺,車里放起了f(x)的《nuabo》。
“沒想到這首歌你都聽過!”我特別驚訝。
“你是不是以為我只聽中文歌,還都是些老掉牙的?比如,刀郎之類的?”
“嗯嗯嗯。”我小雞啄米。
“哈哈。請叫我‘世界曲庫’!”Z得瑟地說。
“……”
我翻了翻中控臺里的歌單,嘿,還真是,連EXO的歌都有!這小子挺fashion的嘛。我心想。
車子開到橋下的時候,天空中飄起了雨絲,背景音樂切換到F4的《流星雨》。
Z君好像心情不錯,跟著音樂哼了起來。
“溫柔的星空,應該讓你感動。我在你身后,為你布置一片天空……”
我說:“還是老歌經(jīng)典呀。”
Z沒有搭話,只是自顧自地唱下去。
“不準你難過,替你擺平寂寞。夢想的重量,全部都交給我。牽你手,跟著我走,風再大又怎樣?你有了我,再也不會迷路方向……”
忽然間,Z過來輕輕牽起我的手。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愛只肯為你勇敢,你會看見幸福的所在……”
我回頭看Z,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我。
“哈哈,這首歌是為我唱的么?”
他微微眨了下眼睛,低低地說:“嗯。”
那晚夜風習習,歌聲揚揚。一抹月光溫柔地打下來和著間隙閃爍的霓虹燈,照亮了整個世界。
我看著他的眼睛,鼻頭酸酸的。忽然感覺胸口有什么東西化了一般,好暖。
010///
在與Z開始之前,我承認我很惶恐。惶恐會遇人不淑,惶恐不能善始善終。所以我有意無意地屏蔽了一切來自外界的溫度與氣息。我以為那樣就能保全自己,我以為那樣就能百毒不侵。
我想我是把自己包裹起來了吧,像一只安然沉睡的繭,蟄伏在自己的世界里,狹小而逼仄。
和Z在一起后,我的世界開始萌發(fā)新芽。起初是一根一根,后來是一寸一寸,再后來就變成一片一片,直至綠意占據(jù)了心底的整片荒蕪。
我時常在想,為什么和他在一起我總會有一種特別幸福的感覺?有他在身旁,我感到祥和、安寧,就像踩著輕快的步伐飛翔在云端一樣。
我一直不知道這種幸福感源自哪里,直到有一天,我在廣場上看到一對正在放風箏的年輕情侶。
起初是女生在后面指揮,男生在前面跑。由于四下無風,他們來來回回試了不下十次,都失敗了。
女生有些懊惱,站在原地撅著嘴。男生跑過去摸摸她的頭,在她耳邊竊竊私語。我猜應該是在安慰她吧。
等了會兒,終于起風了。他們決定再試一次。
男生舉起風箏向前跑去,邊跑邊對女生喊:“相信我!這次一定可以成功!”女生回應道:“好!這次我聽你指揮!”
于是女生配合著男生前進、后退,配合著男生放線、拉線,前前后后不到三分鐘的樣子,風箏就奇跡般地飛了起來。
女生興奮地朝著遠處的男生大喊:“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
男生跑來和女生抱在一起,女生悄悄把臉埋進男生懷里。
真是一個特別溫馨的畫面。
我看著他們的風箏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心里也跟著莫名其妙的高興起來。
風箏有風,才能飛上藍天自由翱翔。沒有風,風箏就死了。
海豚有海,所以能在海里生存嬉戲。沒有海,海豚就死了。
我,因為有了你的陪伴,活著才有意義。
我終于明白那些灑落一地的幸福感源自哪里了。源自細微的感動,源自無聲的陪伴,源自掌心的溫度,源自內(nèi)心深處對彼此相遇的感激。
宿雨,一個想要用自己的聲音溫暖別人的電臺主播,喜歡一切文藝美好的東西。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在新浪微博上@NJ宿雨,把你的故事告訴我。我會把它寫成文字,做成電臺節(jié)目,打包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