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野趣:光腚玩轉“推磨蟲”

推磨蟲就在這里


有一種蟲子困惑了我差不多四十年。四十年來,從小學到高中,從大學到知天命,我查閱了大量資料始終查不到它的學名,只好還叫它“推磨蟲”吧。

“推磨蟲”長得小巧玲瓏,最大個頭也就如一個人的拇指大小。它的外殼幽藍堅硬,陽光下會發出藍色的光。它的殼如同裝甲車的外皮,兩只大翅膀薄如蟬翼,透明并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

對于這么個其貌不揚的小蟲子,我們是很不屑一顧的,因為實在沒有可玩的東西,便拿它充數。

那時候的童年是和饑餓聯系在一起的,沒有什么能比填飽肚皮重要。但玩心很重的我們,要安穩地坐在教室里聽老師念那些枯燥無味的東西,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十分可笑。

我們人在教室,但心早飛到田頭地邊,飛到那片色彩斑斕的世界,那里才非常有趣。

夏秋季節,我們總喜歡光腚在田野上瘋跑,或在沙灰里滾一身土,或在池塘中抹一身泥,要么去追趕野兔,要么去騎埋頭吃草的水牛,將笑聲甩到天上或者樹梢,甩給童年最美好的記憶。

鄉野的孩子沒有誰能堅持把一樣東西玩到底,總會很快膩歪,頗覺無趣,蔫噠噠再尋新的玩意。

在廣袤的田野里,我們發現有一種蟲子最能激發我們的興趣,而且百玩不膩,更為重要的,是我們還能用它去討好女孩子,討女孩子莫名其妙的歡心。

這就是我開頭提到的“推磨蟲”。這種蟲子只有在夏秋季節才會出現。我們通常會在捉知了、看螢火蟲之余,作為最重要的活動項目之一。

我們會光腚上樹,悄悄貼近推磨蟲,然后猛地伸出小手掌將它的身體罩住,用雙腿夾緊樹叉,騰出另一只手,這樣推磨蟲就在劫難逃了。

推磨蟲就是這般模樣


我們將捉回來的推磨蟲拿回家,然后央求母親或者大姐、二姐將他們的擰線陀(一種做鞋擰線用的簡易工具)借給我們。

我們會用一根細竹蔑從推磨蟲的項部輕輕插入,讓后連接到擰線陀上,再不停轉動擰線陀,直到轉不動為止。

這時候我們會瀟灑地放開手,讓推磨蟲隨著擰線陀的旋轉而旋轉。推磨蟲會不停撲動翅膀,并發出嗡嗡的叫聲,如同驢在推磨,推磨蟲的名字大概就是這么來的。

如果沒有擰線陀,我們會直接將細小的針或竹簽之類的東西插到推磨蟲的項部,然后拿著竹簽下端,任憑推磨蟲針扎撲騰。

玩推磨蟲時間一長,技術會越來精湛,不久就能堪稱專家,這在我童年的記憶里也并不稀奇。

我們喜歡將最好的推磨蟲作為禮物送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試圖用這種方式討女孩子歡心。

而對于不太喜歡的女孩子,我們也會送給她們禮物,不過這樣的禮物往往是帶有惡作劇性質的。

和推磨蟲長得差不多的還有一種蟲子,我們叫它“放屁蟲”。這種蟲子如果你不仔細分辨,是很難看出端倪來的。

“放屁蟲”是不能像推磨蟲那樣推磨的。當你將竹簽插進它項部或者屁股后面,它就變得十分煩躁和憤怒,會從屁股后面釋放出奇臭無比的氣味來,熏得你哇哇嘔吐。

有一回我和班里的幾個男同學逃課去捉推磨蟲,還逮住了一只放屁蟲,準備回教室惡搞我的“老相好”荷花。不料被叛徒出賣,讓女班主任抓了個現行。

女班主任是個大胖子,黑嘴唇,臉上的肌肉比我屁股上的肉還多。她喜歡大呼小叫,常常會一不留神“通”的一聲來個臭屁,臭屁釋放之后,能從地面掃出一簸箕被熏死的蚊子和蒼蠅。

我當時被捉住時不著寸縷,夾板和排骨暴露在全班同學面前。我真希望能有條地縫鉆進去。

女班主任沒收了我的推磨蟲。我一邊鼻涕橫流,一邊心疼我的推磨蟲。就在我萬般心疼時,驚喜地發現女班主任手里拿著的正是我欲惡搞荷花的那只放屁蟲。

女班主任舉著繳獲的戰利品對我進行批判,手中的放屁蟲默默地戳在一根細草棒的頂端。

就在女班主任用惡毒的語言對我唾罵時,可能是她用力太猛,竟不小心放了個很響的臭屁,就在這臭屁聲里,放屁蟲也嗤——地一聲表示應和,頓時全教室惡臭無比。

來吧,我們一起玩轉“推磨蟲”


女班主任羞得滿臉通紅,猛地將手中高舉的放屁蟲摔到門上,可憐我的放屁蟲還沒完全領略到女班主任臭屁的味道便壯烈犧牲,成為我童年記憶中最大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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