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雨一直下著,偶爾還有大片的雪花三三兩兩地從空中結伴飄下。風,時不時的,夾雜著一兩片雪花,順著車篷的縫隙,鉆進三輪車內,像頑皮的孩子,用冰涼的小嘴親吻著我的面頰,還有膽大一點兒的,竟用小手任性地抓撓著我的脖頸,不等我去抓到它,它便把那一絲涼意順著脖頸直送到脊背。因中午時小兒子就央求我給他買漢堡,到了面包房門口,我便把車子停下,帶著兒子向面包房走去。
? ? ? ? 面包房內的小姑娘,透過窗戶看到我們母子走來,便熱情地推開房門把我們迎進房中。“歡迎,歡迎!小朋友吃點啥?”甜甜的笑容,客氣的詢問。“漢堡有嗎?”“昨天有,今天沒有!”小姑娘的回答有趣而婉轉,我竟在心底笑出了聲。“哦!”兒子認真地尋找著目標。“這個!”他小手一指,是一個手撕面包。兒子小手臟,我便請小姑娘把面包切開,趁這當兒,小家伙又選了一瓶酸奶,我讓小姑娘一并加熱后,便坐在臨窗的座位上,看著兒子吃。面包房里暖洋洋的,到處彌漫著甜甜的香氣,看著兒子吃的開心香甜,我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竟還有一種想吃一口的沖動。我自嘲的笑了笑,把目光投向窗外。十年前的一幕又在窗外上演。
? ? ? ? “兒子,餓不?給你買塊紅薯吧?”看到路邊有賣紅薯的,我便問身后的兒子。“好!”二兒子開心地說。我便挑了一塊極小的放在秤盤里。“多少錢?”“兩塊。”“啥?兩塊?恁貴也!夠咱娘倆吃一頓飯的了!”我瞪大了眼睛,似自言自語,又像對孩子。“媽,走吧!我不吃了。”“想吃不?真想吃咱就買了吧?”說歸說,其實心里還真是有點舍不得。兒子像讀懂了我的心思,堅決地說:“不要了,咱走吧!”我扭頭看了看兒子,便放下紅薯,轉身離開。在騎上車的一剎那,我的心卻隱隱作痛。而那天,我和兒子的中午飯真的只花了兩塊錢。一塊錢的肉絲,一塊錢的面條。但那塊紅薯,已整整在我的心中待了十年,成為我一生抹不去的記憶。
? ? ? ? “媽,我吃好了!”兒子的喊聲把我從記憶拉回到現實。面包只剩下一小塊,我放入口中,仔細品嘗著,卻怎么也品不出紅薯的味道。這次,花了整整二十塊。
? ? ? ? 窗里,溫暖如春;窗外,依舊飄雪。